‘洞察’技能的效果，刚好可以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

只需能看到敌人的一部分，就可以看到敌人的名字与属性，就算是‘隐蔽’能力很高，也会随着玩家死亡而失效。方远只需通过弹孔看到这个人尸体的一部分，系统就会直接将他的个人属性显示出来。通过这种方法，方远就能直接看到他的游戏ID了——如果他是玩家的话。

方远的想法倒是没错，这种小细节对于很多玩家来说都不是秘密。然而与预想中的不同，方远并没有看到显示在弹孔上的玩家属性面板，黑漆漆的弹孔中，什么都看不到。

难道是对方也逃了吗？或者说……这个人本身使用的并不是玩家用终端？

方远还在疑惑，不过看了一眼自己的属性栏后，也就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之前方远使用过好多次‘道具修理’与‘道具检视’技能，在最后修好机甲之后，还剩下1点精力值。不过随着刚才的战斗，方远最后一点精力值也用完了，这项属性归零之后，方远的所有系统加成属性都会失效，在这种情况下，也就难怪他无法看到这个尸体的系统数据了。

明白了其中缘由，方远看了一下自己的生命值，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在外边武器室中找到了一根金属棍，用它撬开了这台机甲驾驶仓的保险盖。之前方远撬过好几台机甲，对于这样的工作已经不陌生了；现在方远无法通过简单的办法确定对方的身份，也就只能赶紧用蛮力撬开驾驶舱、然后试试看能不能看到对方的容貌了。

只是，方远这样的计划同样没能成功。

由于精力归零后系统赋予的属性大打折扣，方远的力量小了一些，等到他打开蓝色机甲的舱盖之后，里边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滩血迹。

这具尸体，应该已经被系统刷新掉了。

尝试了不同的办法，最终却仍然未能确定这个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它原来的驾驶员铁鹰，方远感觉到有些遗憾。尸体消失之后，这个敌人的身份已经无法得知了；无奈之下，方远只得在保险室内寻找起了能用的医疗道具。

方远的生命值已经跌倒了低点，是时候包扎一下流血的伤口了。而这一次，总算没有再出什么问题。保险室中的道具和装备到处都是，虽然很多都被刚才两台机甲之间的战斗所波及，搞得现在满地都是机甲外壳与那种填充物质的残渣，不过方远运气不错，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副完整的医疗装备。

玩家的身体比现实中结实得多，大部分伤势只要象征性地处理一下就能直接痊愈；加上医疗道具当中的军用有机纳米绷带，方远很快处理好了自己所受的伤，只要再吃一点药，就能完全恢复最佳状态了。解决掉这些问题之后，方远一屁股坐在了旁边。

之前的战斗太过紧张，方远到现在才来得及休息一下。

终于干掉了强敌，之前的重压与担忧一下子烟消云散了。那些机器人被素子环境影响，目前还在瘫痪状态；蓝色机甲也被方远击毁，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在不久前，方远可绝对没想到自己能正面击败飞船上的敌军——在大部分玩家与士兵都已经牺牲、还被黑客程序入侵了飞船核心数据的情况下，能保住那些保密数据不泄露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方远击败这台蓝色机甲，应该是对于任何一方都始料未及的情况。

接下来该怎么办？或许是精力耗尽的原因，方远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木然；考虑了一下之后，方远离开游戏，首先找到了游戏外的铜警官。

“怎么样，你终于死了吗？”

“我把那台机甲给打爆了。”方远没有在意他的问题，神采飞扬地说道，“怎么样？你信吗？”

“信啊。”铜警官说着，满脸在开玩笑的神色，问道，“所以呢，怎么做到的？”

“我修好了一台机甲，然后用那个电离云产生器把它的驾驶员杀死了。”

“修好机甲？就凭你？”

“不信就算，游戏中咱们玩家的技能可不能以常识度量，损坏不太严重的机甲还是能抢救一下的。”方远有些得意，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虚拟仓，“而且舰桥那边的人应该已经启动了素子力场，那些机器人也已经无法正常行动了。”

“哎？”

“总而言之，飞船上我见过的所有敌人都已经被摆平了，你就说说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吧。”

“这还真是让人意外。如果你没有开玩笑的话……”铜警官摸了摸它的下巴，问道，“那你知道对方的驾驶员是谁了吗？”

“不知道。他”方远耸了耸肩，又补充了一句，“用的是电子合成音，后来把他杀掉之后，还没打开保险盖，他的尸体就被系统刷新掉了……现在我只能确定他是个玩家。”

“那可真可惜。”

“不过这家伙身手不错——我是说搏斗方面的经验，这家伙应该是很优秀的。而且他的脾气不太好，很狂妄，我就是利用他大意轻敌、疏于防范的机会打败它的。”

“哦……”

铜警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方远问道：“接下来呢？有什么指示吗？我要尽快回虚拟舱，飞船上应该还有一个敌人。”

“那就回舰桥去吧，那边应该发生了一些意外，你那个女同伴已经离开游戏了，具体你看联系记录。”铜警官说着，正色道，“之前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都没有想到过你能直接战胜敌人的可能性，现在也没法马上给你提供最佳的行动路线。实际上这艘飞船也并不是一定需要夺回来的东西，既然能做到这一步，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见机行事吧。如果可能的话，找出敌人的真实身份也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方远点了点头，与此同时，门神把手机拿到了方远面前。方远的同事们终于放弃了与方远联络的打算，这次看的时候，已经没有新的未接电话了。韩新强与奔跑的蜗牛等人倒是尝试着跟方远联络过，发过来的信息也都是一些‘咱们被偷袭了，你怎么样’之类的问题与信息，倒也并不是什么有价值的情报。相比之下，方远更加在意胡桃那边发送过来的新信息——

“知道了，不过飞船上的长官让我告诉你，咱们这边敌人来了，马上就要启动素子场了，你小心一些。”

“我挂了……舰桥被敌人入侵了，也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你那边怎么样？”

两条消息是在两个不同的时间段发送过来的，第一条应该是方远把数据核心那边的情报发送过去不久后、胡桃专程下线之后回复的信息，第二条则是舰桥被人入侵，胡桃挂掉之后才发送来的。她的信息让方远有些在意，看上去舰桥那里似乎出了一些意外，现在游戏中的胡桃已经牺牲了，其他士兵应该也遭遇了威胁。不过方远倒也没有追问，回了一句“我还活着，待会再说”，便回到虚拟世界中去了。

这次方远下线用的是保险室的玩家据点，下线时间没有限制，可以想留多久就留多久；不过方远不打算停留太久——和铜警官与胡桃好好交换一下情报、然后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办法十分必要，但是在飞船上，方远离开太久的话可能会被敌人察觉到。之前方远就已经知道，除了机器人，飞船上至少有两个人类参与了反叛行动。一个人在那台蓝色机甲里，另一个人则是潜藏在暗处。搬动燃料、制造陷阱的是他，应该就是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