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以为傲的谋士们,身为名仕精英的他们输了,且输得那是彻彻底底。
据说人在临死之前的反应,可能会因各种原因而不同。
有的人会感到恐惧和不安,可能会变得焦虑和紧张。
也有的人可能会感到平静和接受,对即将到来的事情感到安心。
更会回忆起自己的一生,回想起生命中的重要时刻和人物,可能会感到遗憾和懊悔。
一个年轻人,直接将自恃甚高的谋士们打的落花流水,他们头一次感同身受死亡的感觉。
输了?真的输了吗?
自己马上又要真正死了吗……
这就是自锦绣山河画中界死去,飘出一阵烟雾出来的三队谋士们。
一个个看上去无比的颓丧,再也生不出以往那种天下尽握于自己手的感觉。
他们失去了整座天下,成为了天下的笑柄。
这样的颓废感觉,也像极了他们与生俱来的尊严跟脸面,被人按在地上狠狠摩擦数百遍不止。
因而,这些在画中界被人袭杀的死亡触感,有恐惧,有不安,当然也有平静和接受那名姓阳的家伙在锦绣山河图造成的既有事实。
如果说他们在画界中,面临过身临其境的死亡。
那么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真正的死亡,白绫布裹颈自缢,杀死自己。
相对于最晚,才从画卷里返身出来的年轻家伙。
他只是微坐在锦绣山河图的这幅画卷旁。
一双湛湛有神的瞳孔色凝视着这么一群一败涂地、丧失了精气神的谋者们。
“其实你们这些人,跟我也没多深的仇恨,既出身仕途为主效命是极其正常的,我也不是杀人狂魔见人就杀,不过都有了这遭,既是此结果,你们认输否?”
众谋士们一听,满场鸦雀无声,无一人应话。
心中更加自惭形秽,恨不得找块棺材板就地躺进去,从此再不问世事。
这次兵伐之争的结果,真真超乎意料,输家竟然是他们自己。
没有鸦雀无声多久,终究还是要有所动作,是死不认账来个鱼死网破,还是乖乖认输接着去自缢?
以人和为首的谋士小分队,也即是桓正谋师本人,双手合拢,礼回那名坐在画卷旁的年轻人。
“既然已是既定的结果,老夫同诸位同僚甘拜下风,现在就回应足下所问的认输否。
天下间谁人都可以死活不承认赖起来,但我们这些人是谋士,为谋者,谁都可以言行不一,唯独我们谋士不可以,这就兑现该承受的后果。”
桓正谋师说完这句话,便自行脱离队伍,朝着雍都的城头上缓缓行进,边走边悄然捏紧自己的拳头。
面对真正的死亡,虽然他桓正谋师坐于军帐前,运筹帷幄指挥无数军团参与战争厮杀。
尤其还看见过无数人在战场上丧失掉生命,但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有些畏怕的。
更何况他是要自裁,自己杀死自己。
若他桓正不是谋士,可能就会跟那名伪神家伙,来个鱼死网破,不论是生是死,起码不丢人。
但他桓正终究不是其他人,而是一名真正的谋者,他的人生信条,他所读了那么多的兵法经书,言而无信他桓无法做出,输了就该认。
接着,桓正谋师用雍都城的白绫布缠身裹颈,自缢而亡。
此情此景,见着众谋士心中极其稳重的桓正谋师,就这么寂然走去雍都城,自缢而亡了?
心中顿然诞生出一阵阵惆然寥寂,值此之际的时候,接着就再有天机小分队为首的晋元谋师,朝着年轻人阳生子拱身行礼。
拱身行礼后,迈出步子跟已经死去的桓正谋师所行去的方向一样,站立在雍都城头上,环首四顾间,他想到了自己的过往。
谋师晋元竟在临死之际恍惚明悟了一二。
他们谋士自诩为名仕,可还是跟天下黎民苍生离得远了些。
若是能从头来过,他晋元还要做一名谋者,为君上谋,为世俗子民谋。
只不过会永远待在小民小舍,摒弃锦衣玉食金堂玉瓦,去看看天下间的子民,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只不过,一切的一切都不再复返……
晋元谋师用白绫布吊脖自缢。
接下来又该轮到齐安谋师了。
同样是跟那名在锦绣山河图中大破他们三分队的年轻人,微微行礼。
行礼之后,走上城头,追忆连连,从小便是书香门第的他。
一生下来就是为了完成父亲大人给自己定的宏愿,承继自家祖业,做一个谋士,成为一名合格的谋者,藏局天下。
更要做到天子陛下都要叫声老师的大谋地步。
但这些不是谋师齐安想要的,他真正想要的,父亲大人又何曾知道,只知道叫他多读书多理谋艺,将来复兴家业。
他齐安真正想要的,只是想要做一个诗人,游尽天下五大洲四大海,但自己终究是步入了仕途。
来生再不做谋士!
更不想进仕途官场,做一个敢想敢写的诗人多好。
可是这些,终究还是实现不了了,就让自己此生所造的杀孽,以白绫布裹颈自缢吧。
谋师齐安,上吊死去。
接下来便是称不上谋师的谋士们,他们没有向那名年轻人拱身行礼,眼神恶狠地刮了此人一眼之后,愤然离开九宫辕。
继而又走上雍都城头,此时的双眼瞳孔皆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像极了在跟自己的内心天人交战。
最后还是脚一离,白绫吊颈。
至此,自九宫辕走出来且要阳生子出门臣服在他们的脚下的谋士们,全部自吊死去。
阳生子只是伸出一只拳头,朝雍都城头上的谋士们回了一礼,敢生敢死,是条汉子。
接着自己用手摸了摸脚下这卷蔓延整条大都的超型画卷锦绣山河图。
顺手捡了!
即刻用出自己的两手,就这样从九宫辕出发,一边走一边裹卷轴,还别说,裹起卷轴起来还挺费劲的,只因这幅锦绣山河图真的超级大,本来里面就藏有两方画中世界,虽然被谋士们毁去了一方世界,但卷轴一没被撕,二没裂开,依旧蔓延整个雍都的范围。
所以才说裹起来挺费劲儿。
裹卷轴裹了足足大半天,才将这幅超天画卷收入囊中,以他如今的伪神步伐,都要裹上个小半天才将画卷卷轴起来,可想而知用来洞天福地的修行替代品,想来是差不了的。
孑身一人,踽踽独行。
正当阳生子要离开雍都之际,继续南下的时候。
有一名为首之人身穿一身淡青色的朝服,古铜脸,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
手底下有一大棒子同样是面若冠玉的名仕精英,他们从京廷而回。
众人看见了都城头上的一幕,再看见近旁的年轻人,好像明白了些前因后果。
“大胆!”
“是你将三位谋师杀死的?可知道你已犯滔天不赦之罪!”
……
一时间。
这么一群从京廷返回九宫辕的名流谋士们已经明白前因后果,遂然对着年轻人阳生子恶语相向。
却有身穿淡青色朝服的为首之人,打断了底下人的恶语相向,反倒是对着要出雍都城的年轻人下跪。
这是怎么回事。
再看此人,古铜脸,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
他是九宫辕里面声望最高的大谋略家,瑾良先生。
大谋略家瑾良先生,他,他这是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