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的太阳徐照着大地,天际的一抹光亮映入眼帘,昨夜的一战,金家别墅已经遍体鳞伤,魏恒迎着初阳离开了金家别墅,范无畏不知道他要去哪儿,眼下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对于魏恒的不辞而别,金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但从那黯淡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其实心里还是有魏恒的,只是她现在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份感情。
距离小玉子的满月之日只剩下最后一天,今晚的午夜,段正安必定会卷土重来,在范无畏看来,段正安能够隐忍这么久,不可能会因为一块小小的鬼牌而放弃。
“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开这环蛇戒的秘密……”
望着光泽不散的纯银戒指,范无畏心底发愁,他试过了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却怎么也催动不了戒指的功效。
发愁之际,一通铃声响起,柳月菲打来了电话,铃声响了好几下,范无畏才接通。
“呆瓜,你现在在哪儿?”
“金家别墅啊,我还能去哪儿?”
这不废话吗?
“那行,你在那儿等着,我马上过去。”
范无畏疑惑道:“你身体恢复了?”
柳月菲那边传来一阵嗤嗤地笑声:“嘿嘿嘿,不就是补身体嘛,我有的是办法。”
最蠢的办法,连续吃了二十个熟鸡蛋,几乎快把她噎死。
“对了,我等会给你带个惊喜。”
惊喜?
一个躺在医院里的人能有什么惊喜?
范无畏挂了电话,呼了口气暗道:对我来说,你能平安无事,就是最大的惊喜。
中午时刻,柳月菲迟迟来到金家别墅,只不过她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那一脸猥琐的表情让范无畏叫苦不迭。
“你怎么把他叫来了?”
不等柳月菲开口,老头直接骂道:“臭小子,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吗?”
范无畏瞥了老头一眼:“你要是能把从我这儿坑的那些钱吐出来,我或许还能叫你一声弟弟。”
眼看着两人快打起来,柳月菲急忙将范无畏拉开,她小声道:“你别这样行不行,柯伯伯可是连夜赶来的,而且也查到了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柯南业似乎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悠哉道:“车费一百二,这是票据……别怪老头子我现实,我实在穷,这钱还是跟隔壁老王借的,我说了三天之内会还他……”
范无畏已经压不住内心的怒火,他指着老头破口大骂:“穷你大爷穷,一张阳雷符你就收了老子三千块,老子穷都是因为你!你还搁这卖惨?”
小玉子在二楼听到响动,见楼下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顿时感到一阵头疼。金莎好奇道:“这老爷子是谁,范无畏怎么跟见了仇人似的?”
小玉子无奈道:“可不就是仇人嘛……”
一个小时之后,鼻青脸肿的爷俩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金莎小心翼翼地为柯南业端来茶水,本还生着闷气的柯南业,
见到金莎这个大美人后,突然就眉开眼笑,屁颠屁颠地与金莎打着招呼,范无畏实在看不下去,可又无可奈何,柳月菲一直在旁边朝他挤眉弄眼,意思是现在有求于人家,忍忍便可。
闹腾了良久,柯南业终于正经了不少,他伸出手,示意范无畏将环蛇戒交给他,范无畏不情愿地把戒指递出,柯南业看着戒指眯了眯眼,随后肯定道:“果真是环蛇戒。”
范无畏冷哼一声:“废话……”
柳月菲又瞪了他一眼,急切地问道:“柯伯伯,这戒指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是一枚存储记忆的戒指,年代久远,乃是唐朝时期的一位鬼师所铸。”柯南业皱着眉头接着说:“这里面,似乎存储了不少记忆。”
范无畏正色道:“你知道怎么催动这戒指吗?”
“这戒指只有鬼师可以催动,不过对我来说,那都不是事,分分钟就能搞定。”
范无畏催促道:“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的啊!”
柯南业显得为难:“催动倒是可以,但我毕竟不是鬼师,一旦催动就会耗损很多的法力,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一时……”
范无畏感到脑壳发疼,他拍了一下桌案:“行了,别废话,事后我给你五千!”
如果可以,他以后真的不想再见到这贪财又好色的老头了。
按照柯南业所说,环蛇戒所存储的记忆,都是厉鬼的记忆,待那些厉鬼变得毫无意识之后,鬼师便会施展鬼术操纵厉鬼,使其听命于自己,这也就是为什么鬼师会成为其他驱魔人憎恨的对象,因为危害人间的鬼物,大部份都是鬼师引起的。
催动环蛇戒,需要在一个暗淡的空间进行,秦泊松的房间还没有打扫,范无畏将窗帘拉上,房间里顿时郁郁昏暗。
因为怕出意外,范无畏让柳月菲等人留守门外,房间里只有他和柯南业。
墙壁上的血字已经彻底干涸,柯南业望着“两天”的大血字,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喂,你能不能快点?”
柯南业难得没有回怼,在书桌上画了一个圆圈,圈中添了个“鬼”字,随后将环蛇戒放于“鬼”字中央。
一切准备完毕,他轻轻呼了口气,双手结着变幻不定的法印,口中振振有词,范无畏站于一旁,神色尤为凝重。
在柯南业念完咒语之时,书桌上所画的图案腾起一道光亮,在昏暗的房间里特别显眼,而处于图案中的环蛇戒,猛然抖动起来,范无畏不敢松懈,全神贯注地盯着戒指。
只见环蛇戒一阵抖动之后,刻于戒指之上的双蛇,竟然如同活物一般化成虚体脱离戒指,双蛇在图案中交叉吐信,头顶的光环合为一体渐渐变大,几乎与柯南业所画的光圈一般大小,那光圈缓缓上升,悬浮于双蛇头部,待光环停止上升后,双蛇便抬起头,对着光环张开大嘴,白雾从双蛇口中升起,通过光环,那白雾炼化成一团团亮光,盘旋在光环的上方。
柯南业重重松了口气:“这些就是存储于戒指中的灵魂记忆。”
范无畏颇为赞扬:“想不到你这臭老头还有点能耐啊。”
柯南业很是受用:“那当然,驱魔界的每一个职业所用的阴阳术,我都知晓一二,这还难不倒我。”
范无畏望着越来越多的光团,心里又犯了嘀咕:“可是这些灵魂记忆我们不会识别,怎么找唐冬妙的记忆?”
“这不难,”柯南业将封印着唐冬妙的花瓶端于怀中,掀开瓶口的阳雷符,一道黑雾从瓶中升出,于他身旁变幻成唐冬妙妙曼的身影,唐冬妙还没了解眼前的情况,光环之上的一个光团瞬间朝她飞来,她想躲,柯南业却将那张阳雷符贴在她后背,令她动弹不得。
光团在她头部来回转圈,最终从她前额融入,唐冬妙顿时感到头晕目眩,一股绞痛之感令她发出了惨淡的尖叫。
柯南业说道:“这是记忆离开本体太久,融合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很痛苦,因为她的脑中还有别的记忆,即便是煞鬼也会吃不消。”
范无畏听易星廉说过,段正安曾经给了他们一段虚假的记忆,等到记忆融合之时,唐冬妙已经虚脱得身体隐约变得透明,已经到了快要消散的地步。
柯南业叹了口气:“这段正安果真是厉害,连煞鬼的记忆都能夺取。”
“你好,我叫易星廉。”
少年走到她身旁,帅气的脸上浮出少有的欣喜,她愣了愣,随后微笑道:“我叫唐冬妙。”
他们相识于学堂,渐渐暗生情愫,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他们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她永远忘不了易星廉给她的承诺:“我会永远守护你。”
可惜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他们没有未来可言,她放弃了学识,凭着美貌和歌声,成为了夜总会“九重天”的头牌,而他,为了能够守在她身边,也放弃了自己的梦想,甘愿做一个小小的服务生,只为看到她阿娜一笑。
他望着自己,露出了深情的笑容,随后,他被推下了楼顶,倒在了“九重天”的大门前,那一滩醒目的殷红,让她泪如雨下。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你若不来,我便寻你而去。
她死了,躺在爱人的身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牵住他的手。
不能同日生,便与你同日死。
“星廉……”
唐冬妙虚弱地撑着身子,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她的星廉,她的爱人,就连死后,也不能在一起吗?
柯南业点头道:“看来是融合了。”
范无畏俯下身说:“唐冬妙,你还记不记得我?”不知道融合了真正记忆之后,唐冬妙还会不会记得眼前发生的事情。
“记得,”唐冬妙盯着他:“星廉呢?他在哪儿?”
“易星廉还在段正安的身边,如今你恢复了记忆,应该不会再与我为敌吧?我需要你的帮助,打败段正安。”
“不行,”唐冬妙摇了摇头:“那鬼师手中拿捏着我们的煞心,如果我们敢违抗他的命令,他一定会击破煞心,星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