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好久不见。”

李千成顿时疑惑：“你们认识？”

范无畏看着李静泱轻笑一声：“咱们算认识吗？不辞而别的小姐姐？”

“算吧…”李静泱有些尴尬，不辞而别？不就是一个匆匆过客罢了，算不辞而别吗？

柳月菲轻咳一声，李千成赶忙说：“是这样的，这位姑娘叫李静泱，是第二位死者的家属，她想看一眼死者的遗体，但遗体现在在医院的太平间，并不在这里。”

小玉子不解：“为什么放在医院？”

李千成解释说：“因为我们这边的设施还没有完善，法医室没有设立，也没有专业的法医人员，一般都是去医院申请帮助的。”说这话时，李千成颇显无奈，其实他有申请过改善，但一直到现在上面也没个准确答复。

“这样吧，我陪她去医院，你们在局里分析一下案件。”范无畏提议。

柳月菲第一个反对：“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柳月菲瞄了一眼甜美可人的李静泱，眼神中划过一丝敌意。

范无畏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说：“你别胡闹好不好，咱们现在可是在查案，你刚才还大义凛然地说要帮助兰足，这才多久就开始变卦了？”

柳月菲鄙夷道：“少跟我扯这没用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龌蹉的小心思，我说这女生怎么有点眼熟，现在我倒是想起来了，她就是在车上坐你旁边的乘客，一路上你就叽叽歪歪地说个不停，我可不能让你把人家给祸害了。”

“哪儿有的事…”被道中心中所想，范无畏有些心虚，牛头不对马嘴的敷衍说：“我就是觉得人家怪可怜的，你没听李队长说了嘛，她可是死者的家属，亲人死了肯定很难过，我就是想安慰一下。”

柳月菲再次鄙视：“安慰？怎么安慰？用身体安慰？”

“行了行了，我说不过你行了吧。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人家一直等吧？”

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柳月菲倒是没想好，但要让范无畏和李静泱独处，她说什么也不同意，看李静泱那娇弱的样子，不管是哪个男生都会心动，更何况像范无畏这种色迷迷的小痞子。不过她又转念一想，自己会不会太自私了点，人家可是死者家属，心情不好是很正常的。纠结了很久，柳月菲终于做出了让步：“那你带她去吧，不过有一点你给我记清楚了，你要是敢动手动脚，我直接阉了你！”

“看不出来，你居然是警察。”去医院的路上，李静泱破天荒地先开了口，她确实很吃惊，真看不出来这个穿着懒散的青年会是警察，而且从李千成对他恭敬的语气可以看出，这青年还颇有成就。

范无畏笑道：“难得你会主动搭话，我还以为我们俩就

这样闭口不言地走到医院，而你看完遗体后又不辞而别。”

“我先声明，我那不叫不辞而别，我那会儿根本就不认识你，下车离开很正常的好不好，难道坐在一起就算互相认识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每天坐车的人那么多，他们总该都认识吧？”李静泱话匣子一打开就有点停不下来，而身旁的范无畏却陷入沉默。李静泱问道：“怎么？没法反驳了吧？”

范无畏确实没有反驳，双眼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李静泱看不出那眼神中的情绪，只是一直被人这样盯着，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她碰了一下范无畏的胳膊：“喂，你别老看着我行不？不用看路吗？”结果范无畏却脱口而出：“真漂亮。”

“啊？”范无畏这么一说，李静泱双颊顿时微微红润起来，她嘀咕一句：“你胡说什么呀？”

“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其实你本就是个健谈活泼的女生，为什么老是苦着脸呢？就算是为死去的亲人哀悼，也不用时时刻刻挂在脸上，生活总是要继续，关心你的人还有很多，你总不能让他们跟着你一起愁眉苦脸吧？”

德羿大医院离警局并不远，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范无畏和李静泱便来到医院。一位老医生领着两人来到太平间，老医生指着4号尸床说：“喏，那是那具。”

范无畏放眼望去，即便尸体上盖着白色的尸布，但从那挺拔的双乳依然能断定那是一具女尸。李静泱走到尸床旁边，尽管知道尸布之下的人是自己的亲妹妹，可她还是拿不出勇气掀开尸布。

范无畏看到李静泱的手在颤抖，迟迟没有掀开尸布，他轻叹一声：“要不，我帮你？”他知道这种不敢面对亲人死去的痛苦，师父死的时候，他不也是这样吗？如果不是柳月菲呆在他身边，他现在也过得很痛苦。

李静泱拒绝道：“不用，我没事的。”

这种时候，只能自己鼓起勇气去面对，范无畏说的没错，她必须跨过这个槛，关心她的人还在，她不能让他们跟着自己一直悲伤下去。李静泱慢慢抓住尸布的一角，每拉下一点，她的心就跟着跳动一下，当露出一张惨白的少女的脸时，李静泱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那张脸，正是妹妹李燕的脸。

范无畏拍着她的后背，就这样站在一旁默默陪伴着李静泱，让她肆意痛哭一场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昨天早上我们还在通电话，现在她却…”李静泱哽咽一句，把脸靠外范无畏的肩头：“她说她谈恋爱了，我就骂她，说她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她很生气，直接挂了电话。”她哭了很久，太平间里回荡着她悲怜的哭声，一抽接一抽，哀怨又忧愁。

李千成将溺水案的卷宗放在桌子上，为柳月菲和小玉子说明两起案件的记录。

“第一起溺水案件的死者叫刘欢梅，是一名大一学生，就读于鹿都市工程学院。3月16日中午十一点

二十分左右，刘欢梅从家中出发，前往本镇的秋波湖练习游泳，却不慎溺水身亡，但通过警方的调查发现，刘欢梅从小就是一名游泳健将，时常在秋波湖训练，从来没出过事故，突然溺水身亡着实让人匪夷所思，而且有目击者称看到湖面上站着一个‘人’，使得案件扑朔迷离。”李千成接着说：“第二起溺水案件的死者叫李燕，是一名高二学生，就读于本镇第一高级中学。3月23日晚上二十一点三十分左右，李燕与三名同级学生王丽丽、李大庆、梁平到秋波湖戏水游玩，期间梁平和李燕游得比较远，李大庆声称李燕身后有人，让他们游回岸上，结果梁平与李燕拉开了距离后，李燕就溺水身亡。离奇的是，通过调查发现，李燕也是游泳健将，而且小时候也在秋波湖游过泳。”

两个会游泳的人都死于溺水？柳月菲拿起卷宗翻阅，这确实挺怪异的，而且两个死者之前都没事，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事？

虽然市总局打过关照，但李千成心里还是没底，这三个从都市来的顾问…太年轻了。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特别之处。

柳月菲问道：“李队长，这个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我的意思是，这个湖以前有过人命吗？”

李千成犹豫地说：“之前没出过人命，不过倒是有个传说，只是…”李千成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顾虑，柳月菲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李千成应该是不信那个传说，那他又为什么提起呢？

“李队长尽管直说。”

“我是怕你们不相信，毕竟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也是在德羿镇土生土长的人，从小就听七大姑八大姨说起德羿镇上的各种传说。”李千成本来不想说，可看到小玉子已经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他只好将那个可笑的传说讲了出来：“外祖父还在世时跟我说过，秋波湖本来不叫这个名字。很久以前，它本身是一眼神泉，当年二朗神杨戬被孙悟空打败，逃至这眼神泉边解乏，用三块石支了一口锅做饭吃，取泉水后忘记了盖好神泉盖子，二朗神刚把盐撒到锅里，泉水马上涌出成了一片汪洋，他还没来的急处理，玉帝就给他传来召集令，说孙悟空正在大闹天空，让他前来助阵，情急之下，二郎神就让哮天犬守住神泉。所谓天上一时地上一年，哮天犬呆久了就忘记了二郎神的嘱托，它在一个秋日季节将锅里的饭吃完，对涌出的泉水置之不理，吃完饭就回到二郎神身边。那股流出的泉水形成了一个美丽的湖畔，后人就取名为‘秋波湖’。”

柳月菲和小玉子听完这段秋波湖的传说后，相互交换了下眼神，心想：难怪李千成自己都不相信，这传说和西游记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可能连二郎神自己都不知道他还干过这种事。

李千成说：“我也读过西游记，这传说太假了，所以我才不信那些鬼怪之说。”

柳月菲眼神坚定地说：“你不信传说我可以理解，毕竟一传十十传百，传多了就变味了，但鬼怪之说不同，你不信却不代表它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