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汤骁是给邬柳儿开玩笑的。
在大战前的紧张之余,他偶尔会很恶趣味的开几个玩笑来缓解心情。
他安排给邬柳儿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就到利用邬柳儿的超感知能力去判定敌军的方位,由她亲自带领一支人马远远游走在战场之外,一旦感知到有敌军的小部队脱离队伍,便立即跟上去围追堵截。
而穆桓央提前带人所布置的陷阱,就是为她所服务的。
一旦她带人围追堵截的敌军进入陷阱区域,她还要使用传信石雀传信给穆桓央,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等汤骁带人抵达自己预定好的地点后,立即指挥部队排兵布阵。
他这回不搞埋伏,直接严阵以待。
……
此时,州府大军还在行军当中。
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骑着一头蓝鬃白马,驰骋在军队最前面,而白马嘴中却长着一对露出唇外的獠牙。
这是一只灵兽,名为蓝鬃狼马,向来以速度见长。
而这位女子,便是魏羽潇。
五千多号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踩着地面发出阵阵声响,震得地上的碎石不断滚动。
这时,几名斥候整整齐齐地骑着马赶到魏羽潇跟前,汇报情况:“禀报统帅,前方五里外发现敌军阵列。”
魏羽潇那对好看的黛眉微微皱在一群,她也搞不明白敌军到底哪来的勇气过来迎战他们。
就在前一刻,她还收到长平郡内的探子来信,说那群土匪已经逃离了长平郡,正奔往草蓟山的方向,可现在竟然又出现在他们的前面了。
不过她并不觉得这是事出反常。
只觉得是敌方将领傻逼了、自大了。
照眼前的情况来说,敌军估计是有什么倚仗才敢在野外和他们开战,但在碾压式的力量面前,哪怕敌军之中藏着一个金丹修士,也赢不了三十个筑基修士加上五千精兵的强大阵型。
当然,她还是很小心的。
于是她道:“传令全军,列好战阵,谨慎前进!”
下方一个男将领质疑道:“魏将军,敌军自不量力出来送死,我们何不加速前进,争取在今天之内剿灭敌军呢?”
另一个男将领附和道:“是啊,要是一天之内就能清剿掉全部土匪,拿回长平郡,那可是大功一件,你这样畏畏缩缩的,怎么办大事?”
第三个男将领道:“难道你还怕那群土匪在前面布置什么陷阱不成?呵。斥候能够全身而退,没有丝毫战斗痕迹,就表明前面压根就没有陷阱。连这点东西你都分析不出来吗?”
第四个男将领道:“就是。如果换做我是敌军统帅,哪怕出城迎战,也只会搞埋伏,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又哪里会放斥候安然回来?”
魏羽潇深吸了一口气,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了,自己的命令才刚刚发出,还没正式传达下去,下面的将领就开始发对她的命令表示质疑。
这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
她已经不知有多少次在私下里听到下面的将领埋怨说一个女人当什么统帅、她能做好吗、她不会临阵就慌张了吧。
这群深受封建思想的男人,根本就看不起女人。
要一个女人当他们的上司,简直就是一种羞辱,要不是有军命在身,顾忌到宋国的军队体系对以下犯上的严惩,恐怕他们早就当众刁难魏羽潇了。
魏羽潇也不生气,她明白此刻生气对自己压根就没有作用。
她只是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这是军令,难道你们要违背军令吗?”
“我们哪有违背军令,我们只是给你谏言而已。既然你不接纳我们的建议,那我们自然顺从你的命令行事。而且我们向你保证,即使你不接受我们的谏言,我们也一定会奋力剿匪!”
这句老油条的话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其中暗藏的意思就是如果事态出现问题,比如让敌军之中的某个重要人物给跑了,他们作为按照命令行事的人可不背锅,毕竟他们已经给了建议,只是你不听而已,而如果有了战功,那就是他们奋力剿匪的功劳,必须获得奖赏。
魏羽潇自然听得出这句话的意思,但为了大局考虑,她还是忍了下来。
随后,魏羽潇的命令才开始传达下去。
州府大军开始摆出战阵,然后保持阵型前进。
等到他们远远看到前方的高坡上出现一群敌军时,所有人都有些懵了。
为什么那群敌军不穿上衣?
哪怕没盔甲,穿个衣服也行吧?
而且没穿上衣就算了,为什么他们一看到我们出现,就把手中的长矛全都倒插在地面上,这是在搞什么?
面对这种未知状况,他们走得更小心了。
连之前质疑魏羽潇的那几个将领也闭紧了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始终警惕着四周。
而汤骁站在高坡之巅,眺望着州府大军靠近,便对身旁的许获获说:“二货,上去领舞。”
此时,他让士兵们摆出的阵型,正是按照王家的那套秘法所列,并且每一个光着膀子的士兵身上,都涂满了一种诡异的铭纹,这些铭纹便是王家那套秘法的精髓。
当这些铭纹激活的时候,便会形成一个连贯的防御大阵,可越级抵挡高阶攻击。
只是要激活这些铭纹,必须要让它们直接接触天地灵气,并要附带铭纹的人处于热血状态,所以汤骁才会让这些士兵们光着膀子,并让他们一路赶过来,而且为了维持热血状态,又不破坏阵型站位,便让他们站在原地跳舞。
之前,他让许获获教老兵跳舞,便是这个用意。
只要防御大阵一成,敌军难以攻破,而防御大阵之内便可以放箭雨对付敌军,形成当方面的攻击。
“哥,为什么一定要跳钢管舞呀?”许获获临阵之时,再次问出了这个他在昨天就问过的问题。
汤骁回答得理所当然:“这个才够热身呀。”
许获获顿时委屈了。
他知道这是汤骁在报复他上次嘲笑对方跳钢管舞的事,但他似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哥,我能不跳吗?这个很丢脸耶。”他试着挣扎一下。
汤骁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厉声道:“你不上去领舞,万一队形乱了咋办?别磨叽!”
此时,汤骁所穿的正是许获获送给他的钉子鞋,这一脚下去,踹得许获获的屁股渗出了血。
许获获更加憋屈了,一副想哭但又不敢哭的模样。
汤骁立即给士兵们的统领使了个眼色,统领们意会,然后指挥着士兵们催促:“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着急。”
汤骁回头瞪向许获获:“你听到没有?士兵们都在催促你了,你还不快过去?”
说完,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凶狠。
许获获只能咬着牙,委屈地走向队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