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此时,汤骁看着天色已晚,便准备告辞,道:“好了,那就不打扰你去创造一番丰功伟绩了。如果你找不到线索,就带着你调查结果过来给我分析一下,我肯定能帮你找到证据。”
其实他的手头上拥有着大量相关的证据,毕竟那些贪官就是被他所安排的人给贿赂的,而且贿赂那些贪官的本意便是把他们当作可以时刻牺牲的棋子,就像现在这样,为了让岳飘上位而把他们给牺牲掉。
甚至在岳飘查抄他们之前,他们都不会知道贿赂他们的黄凡、蓝凡、白凡、洪凡来自西州。
只不过汤骁现在需要时刻关注着岳飘的调查经过,掌握一些他所不知道的罪证。
毕竟当岳飘对这些人深入调查之后,必然还会挖掘出更多的罪证,而岳飘会在这些人之中挑选能为自己所用的人保留下来,替他们隐瞒罪证,其余的则统统冠上叛国的大帽子打入死牢。
因而,汤骁需要对那些最终被保留下来的人掌握更多的情况,才能在以后想怎么拿捏便怎么拿捏,当有其中一个背叛了他的时候,他要杀鸡儆猴,也不会牵扯到其他人。
此时的岳飘并未知晓汤骁藏在心中的谋算,他乐呵呵地将汤骁送别之后,便开始按照汤骁给他的计划行动。
很快,他便开展了针对袁大头的调查。
起初,整个宋都的人根本不以为意,甚至如汤骁所说的那样,抱着看戏的态度静观岳家内部狗咬狗。
但岳飘时刻公开着他的调查经过,让大家知晓袁大头究竟拥有哪些罪证。
此时,依旧没人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等到岳飘突然在公开审判中,把袁大头收受贿赂的事公诸于众,这才有人微微蹙眉,有人想阻止,但此刻正在公开审判,有无数人围观着审判过程,不方便中途截断。
而在这些想阻止的人举棋不定,犹豫着要不要进场让岳飘中断这次审判时,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如同平静湖面下炸开的鱼雷一般震撼了整个宋都。
岳飘当场抛出了贿赂袁大头的人是来自西州的证据,这证明了袁大头正在勾结叛军。
哪怕袁大头同样一脸震惊,然后疯狂否认,可依旧于事无补,任他如何解释,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事实都会变成狡辩。
紧接着不等围观的人反应过来,岳飘又抛出了证据,证明袁大头还有同党。
这一下子,所有关注着这场审判的大人物们都坐不住了。
可是他们再想中断这场审判,都做不到了,甚至还觉得身边都是害虫,难怪西州那群不起眼的农民能把整个西州给祸害掉,还始终除不掉,原来是京都里出现了叛徒在为他们暗中周旋。
汤骁坐在客栈里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禁莞尔。
随后,岳飘开始在京都之内展开了清查活动,一撮撮收受了叛军贿赂的贪官被揪了出来。
整个宋都越来越震撼,岳飘的名字也开始熟知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岳飘现在出门都要额外谨慎,身边增加了不少护卫,而且每一个护卫都是忠心耿耿。
直到某一天,岳飘再次秘密约见汤骁。
他拿出一叠资料,那些资料全都牵扯到了一个人,名帅白奇风的独生子白振。
汤骁讶异:“我当时让人贿赂这个家伙,但他油盐不进呀,怎么今天就再栽在你的手里了?”
岳飘道:“他是油盐不进,但他的小舅哥却被你攻陷了,他的小舅哥给了他的媳妇一笔钱,让他的媳妇给他吹枕头风,他因而帮着他的小舅哥做了一件以权谋私的事,而这件事也正好和那个白凡有关。现在要说他没有贪污叛国,也已经不是他说了算的,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哪怕他矢口否认也于事无补。”
汤骁恍悟。
原来他是家门不幸呀!
果然娶的媳妇如何,能决定了一个男人的命运。
岳飘接着说明了自己的真实来意:“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想想办法,既能抓住白振的把柄,又能保住他,我想通过拿捏住他,让白奇风为我所用。”
汤骁暗道:“我们的想法一致呀。我又何曾不想让白奇风为我所用呢?白奇风掌管着宋秦交战的阵线,万一哪一天宋国朝廷对待西州的征讨占据了上风,我便可以要挟白奇风,让他在宋秦战线上放水,引秦国大军直入宋国腹地,逼迫宋国朝廷自顾不暇。”
“你现在来找我,是不是已经公布了他的小舅哥的罪证?”
岳飘点头:“没错,当时太心急了,等审讯了他的小舅哥之后,才发现这件事还牵扯到了白振。”
“那么白振的罪证你公布了没?”
“自然还没有,连他媳妇的事也还压着。”
“那就没什么好办法了,直接将他的小舅哥给弄死吧。”
岳飘叹了口气:“你不知道,现在关注这件事的人太多,他的小舅哥在审讯过后,便已经被内阁指定过来协助我的人给看管住了。都是因为我太年轻,在内阁之中名望不高,内阁一致担心我办不成事,所以专门派了个老成的家伙来协助我。”
汤骁闻言不免起身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
岳飘见此,默不作声,生怕打扰了他的思考。
片刻后,汤骁双眼一亮,猛地扭头看向岳飘,问:“那个小舅哥被看押在哪里?”
“天牢。”
“他爹还在吗?”
“在。”岳飘实在不明白汤骁问这些问题的用意,但他还是如实回答。
“给他爹行个方便吧。”
“啊?”岳飘不解。
“想必他爹一定很想见一下他,那就让他爹见一下他呗,他爹也一定会给他带上好吃的,这个好吃的总得调查一下,调查的时候悄悄下个毒,嗯,就下个慢性毒吧。”
岳飘讶然:“这……可行?”
“当然可行,就当作是他爹不想因他牵连到整个家族,所以毒杀了他。”
岳飘一喜:“好主意!”
汤骁提醒道:“当然,你要在完全掌握了白振的罪证后,再给那位可怜的老父亲行个方便。”
“你可真狠!”
汤骁无奈地摊摊手:“对他而言也是好事,长痛不如短痛嘛。”
他深处敌营,对于敌人,他向来不会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