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守军的压力显然更大一些。
不过草蓟山义军的手段并非只有这么一点。
他们又搬出了弩炮。
弩炮射出的箭矢速度远在投石机砸出的火球之上。
加上箭矢绑了火药筒,点燃后,发射出去,便是催命的利器。
州府大军的筑基修士只能挡下部分弩炮箭矢,剩下的全都落在攻城器械附近,然后发现爆炸,将攻城器械炸得四分五裂,搬运攻城器械的士兵也死伤惨重。
随后城墙上的弩炮又把目标锁定在那些筑基修士的身上。
一支支弩炮箭矢破空而至,让那些筑基修士不得不谨慎对待。
不再遭受针对的投石机疯狂收割着性命,蜕凡修为的士兵在投石机砸出的大火球和巨石面前,根本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哪怕他们结出防御阵型,也在大火球和巨石的轰击中,防御罩被砸得支离破碎,凝结防御阵型的士兵全都反噬倒飞。
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攻城的一方永远都要承担着更多的伤亡。
然而魏羽潇的神情上只有理性,没有丝毫妇人之仁。
李使者站在一旁,同样毫无怜悯,甚至还觉得这种血腥的场面让他的心底有些兴奋。
在东、西、南三面城墙打得热火朝天之时,北面城墙方向,由董毒王指挥的特殊部队开始行动。
他们全都身穿黑衣黑裤,头戴黑巾黑帽,整个人完全融入夜色之中,在北面城墙外数百米的壕沟里挖着地道。
此时大战正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大战所吸引,董毒王就是在赌城内的守军没有使用听翁(古代一种埋入地里窃听四周动静的工具,守城战中可以用来防止敌军挖地道)。
而为了配合此次行动,干扰可能存在的听翁,李使者让人在长平郡的四面八方同时挖掘地道,如果城内有听翁存在,便很难分辨出具体是哪个方向在挖土。
其实草蓟山义军早就知道敌军会有北面城墙处挖地道。
原本他们等着敌军挖进城内,然后放火熏死地道里的敌军。
然而董毒王早已迫不及待,所以当特殊部队挖到城墙下还没越过墙根进入城内时,他就下命让士兵们往上挖。
最后整支特殊部队靠着地道出现在北面城墙之下,然后往城内投掷装满毒烟的罐子。
砰砰砰砰!
罐子陆陆续续破裂在城内,滚滚毒烟在城墙上蔓延。
幸好卢沛在城墙上布置了大量的稻草人,减少了城墙上的守军人数,让遭受毒烟波及的人并不算多。
同时卢沛早已安排好的一支小部队牵扯稻草人身上的机关,让稻草人统一倒下。
这支小部队佩戴着城内最好的防毒面具,一旦任务完成,便躲进城墙上早已准备好的暗室里面。
这是卢沛的谨慎,他明白敌军偷袭北面城墙,不管进不进城内,一定会先解决掉城墙上的守军,为自己多准备一条退路,也能打开城门,放更多的敌军进来。
因此,他担心稻草人不倒,会让董毒王的部队起到疑心,而错失了给董毒王迎头痛击甚至是将对方斩杀在城内的机会,便精心安排了这支小部队。
可敌军从城外开始袭击,与魏羽潇传来的情报不相符,还是出乎了邬柳儿等人的意料。
卢沛立即给那支小部队传送旗令,不必进入暗室之内,而是直接躲在墙垛之下,等着敌军上城墙。
同时他也安排部队秘密登上城墙,这一战恐怕要直接在城墙之上解决了。
董毒王见自己的阴招已经得手,便命令特殊部队开始翻墙。
一根根绑着绳索的铁爪被他们投掷出去,卡在城墙之上,然后沿着绳索向上攀登。
整支特殊部队早已吞服解药,不会被毒烟所影响。
但是城内后续赶来的部队则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采用的劣质防毒面具对迷烟还有防护效果,可面对毒烟却并不是全都能胜任。
部分士兵开始出现轻微的头晕目眩,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也不好向上汇报自己的问题,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想着只是迷烟,大不了先上城墙,再向上级汇报能不能往后撤离。
可惜,这种想法让他们的生命游走在死亡边缘。
等到董毒王的特殊部队爬上城墙,躲在墙垛之下的士兵立即跳出来给他们迎头痛击。
那些特殊部队的士兵还没站到城墙之上,便已经从空中掉下,化为一具具死尸。
董毒王这时才明悟过来,自己中了陷阱。
于是他毫不犹豫下令撤掉,根本不在乎还留在绳索上的士兵。
他转身就跑,趁着夜色不明,他快速钻回地道,然后再下命把地道堵住,也不管还留在地道之上的部下。
还留在城墙下的士兵们乱哄哄地逃窜,尽显丑态。
绳索上的士兵顺着绳索快速滑下,挤得下面的士兵掉落绳索摔落在地,有的还被当成肉垫,最后被踩死在自己人的脚下。
还没爬上绳索的士兵想要返回地道,却是发现地道口已经坍塌,只留下一个深坑在原地,让他们无路可逃。
他们只能选择在荒野上狂奔,但是他们哪里逃得过城墙上射下的箭矢。
不少人中箭倒地,幸运的还能拖着伤躯继续逃跑,有点挨了一箭便再也站不起来。
就在这时,北城城门敞开。
草蓟山义军的骑兵从城门处涌出,追杀这些落荒而逃的士兵。
这一战虽然没能做到瓮中捉鳖,但也是狠狠地给了敌军反击,让敌军想要夜袭的美梦完全破碎。
胜利是属于草蓟山义军的,董毒王带出来的这支特殊部队很多人都死在了骑兵的刀锋之下。
但是这个胜利也是惨痛的。
之前登上城墙给敌军迎头痛击的士兵,不少人再走下城墙时,或死,或残。
这时,负责指挥的卢沛才意识到董毒王投掷的压根就不是什么迷烟,而是毒药。
他悔恨自己偏信了情报,以为那是迷烟,并没有当作致命的毒烟来对待。
枉费自己平日里那么谨慎,可到头来还是失了算。
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湿鞋了,上一次就是失败在汤骁的手下,现在他为汤骁卖命,却是又交了这样一份成绩,该如何向汤骁交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