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黄凝颜心中泛起了一些涟漪,她莫名的微微一笑,看向了肖宇涛的侧脸,不过熟悉的笔挺鼻梁上此时仍没有戴上的眼镜,她心中有一些不满,原本的柔和又咽了进去,转而用生冷的语气道:“干什么?”
“电板拆了,还有你身上的监听器,全都拆解掉电源。”肖宇涛稍扭过头,脸上神色十分严肃,“这之后我才能和你谈案件。”
黄凝颜沉默不语的将手机电板拆了下来,然后在自己衣服内衬摸索了一下,把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方块拿了出来,同样卸下了微型电池。
见此,肖宇涛轻松了不少。
“我们……”
“等等,还有。”黄凝颜挥挥手打断了她,解开了自己的衬衫上排的纽扣,一直解到了第四颗,露出了两个圆润的雪白,她这才伸手往着自己的胸前勾勒处掏出了另一个黑色小盒子。
“……”肖宇涛眼观鼻鼻观心,但免不了还是心脏一跳。
“比以前大了不少吧?快突破D了。”黄凝颜莫名的恶作剧心态兴起,伸出手捏了捏雪白的圆润。
“不要干扰我开车!你不想在明天的报纸上看到这样一则消息:女警勾引同事,致双双身亡……这样的东西吧?”
黄凝颜歪了歪脑袋:那就一起去死吧,一了百了,我不介意,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是你生命最后一刻仍在你身边的女人,你是不是就是我生命最后一刻,仍在我身边的男人?”
语出石破天惊,语气却是若无其事。
“你……”肖宇涛咳嗽起来,他手忙脚乱,方向盘一滑,险些撞到一旁的路灯。
“想了想还真是够恶心的。”黄凝颜脸冷下来,露出嫌恶的神色,这时终于将自己胸前的扣子一个个扣上。
约莫半个小时候,车才在A市的屈脚山停下,这里不是旅游景点,也未有开发,所以显得十分荒凉。
又到了这里啊。
黄凝颜看了看周遭的景色,露出恍惚的神色。
黄凝颜幽幽叹了口气,手又伸向了自己的胸口扣子,咔吧再次把它解开。
她有些彪悍的爬到了肖宇涛身上,双腿夹着他的腰,察觉到肖宇涛的退缩,她皱了皱眉,冰冷冷道:“怎么?你把我弄到这里,不是想上我?”
肖宇涛有些慌乱,只觉得身体紧贴的部分传回来一阵阵让人意乱情迷酥麻:“就算是,你不反抗?”
“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在没枪的情况下反抗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有这样一句话:当你反抗不了的时候,那就尽情享受……我能不能在上面?”
“假设不是我,你也会尽情享受?”
后者先是嗤笑,随后撩了撩发丝生冷道:“你以为你对于我来说是特殊?……假设不是你,我也会享受的,话说……你这东西,咯得我疼。”
见着肖宇涛神色一滞,黄凝颜忽的涌起一丝若有若无快感,即使事隔多年,即使物是人非,但这算得上是……自己的一次小小征服吧?
而就在这时,肖宇涛将她从身上有些粗暴的推了下来。
“这次喊你出来,是谈案情的。”肖宇涛打开车门有些生硬的说着,“下车,局里配给我的这辆车,应该也有窃听器。”
他走向山下的小径,回头一看,却看到黄凝颜嘴角紧抿,一瘸一拐的在他身后走着。
肖宇涛皱了皱眉,语气温和了一些:“我刚刚推你那一下,让你崴到脚了?”
叹了口气,肖宇涛拍了拍自己的背:“上来。”
“不上。”黄凝颜倔强的撇开头道。
肖宇涛脸色一沉,这次是不容置疑的口吻:“上来!”
黄凝颜这才乖巧的轻轻一跳,勾住了他的脖子。
一个人的份量突然压在了背上让肖宇涛的腰不禁一弯,不过由于他对体魄一直有着锻炼,并没有很吃力。
循着小径走了好长一段路,没过多久就到了这座矮山的半山腰,他感受着侧脸吐过来的如兰气息,以及背部的厚实柔软,不由有些恍惚。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背着她……不过,很多事情似乎已经截然不同。
他把黄凝颜在一块不规则的花岗石上放下,抹掉了头上的汗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先前打你的电话,你猜发生了什么?”
黄凝颜正襟危坐,虽然付出体力的是肖宇涛,但鼻翼上仍有些细密的汗珠“是什么?”
“电话被截听了,不是窃听,而是截听,就像是来电转移功能一样,我打你的号码,却是那个用黄晨的声线说话的L接过了电话!”
看到黄凝颜陡然变色,肖宇涛话语停顿了下来,好让她有时间能够去消化这个消息。
“这是真的?!这么说……L并不是黄叶?”黄叶此时已经被被控制在拘留所,那这个所谓的L显然并不是黄叶,虽然已早有这样的猜测,但黄凝颜语气还是十分凝重,因为这个所谓的L……能量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是公安机关,这样的截听也通常需要好几个专业人员同时操作,这还是电信运营商有着专门的,用于刑事侦查的预留后门的基础。
肖宇涛点点头,“不光如此,我认为季橙和傅勤的死,都和黄叶没有直接关系,和黄叶有关系的是研究所的爆炸案,还记得那张纸条吗?”
黄凝颜皱眉想了一会儿,“你是说那个‘祂死了’和D?”
“D的意思很有可能是DELETE,也就是删除,这张纸条的出发点根本不是指示凶手是谁,而是在告诉能看懂它的人——他的学生黄叶,傅勤是在指示黄叶去删除、去关闭那个所谓的人工智能‘元’!”
“黄叶显然是在傅勤的死亡现场得到了这个信息,他遵从了傅勤的指示,立刻赶往了研究所,使用铝热剂熔毁了硬盘,并且删掉了所有和‘元’相关的资料。”
黄凝颜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有个疑点……即然不是黄叶干的,那他为什么要三更半夜去到傅勤家里?如果他是早上才进入现场的,那完全没有在研究所布置铝热剂炸弹的时间,时间是对不上的。”
“黄叶应该的确在四点前,三点左右的时间内进入过现场,他应该是被人刻意的引导过去的……”肖宇涛揉了揉鼻子,“黄叶被威胁了,或者说是被欺骗了……”
黄凝颜:“被威胁……被谁威胁?被什么东西威胁着……让他心甘情愿的自己去担这样的罪行?”
肖宇涛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接着道:“季橙和傅勤这两起案子,从一开始……包括使用的作案手法也好,选择的作案时间也罢,全都是为了这一刻的栽赃陷害……黄叶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身处一张大网中……”
“可铝热剂和信标都是在黄叶家里被发现的,这些也就算了,真正的犯人的确有可能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潜入进去藏这些赃物,但钱包里的那张票根要怎么解释?那绝对是贴身的东西吧,不可能有机会……”黄凝颜说着,她忽然想起在钱包中发现的那张泛黄照片,忽然一个激灵!
“你的意思是说……犯人极有可能是傅莉莉?黄叶的确对于傅莉莉是无条件信任的,她也有充足的机会布置那些赃物,在钱包里放进黑车票根……”
肖宇涛面无表情目光幽幽:“真是完美的栽赃,即使黄叶不选择主动供认,他也没有翻案的可能性吧?不过……这张网,这个局,却有两个过犹不及,第一个过犹不及是傅勤吞咽点火元件,第二个过犹不及则是——黄叶的主动供认,和他对自己杀人动机的强行解释,研究所爆炸案毫无疑问是黄叶听从了傅勤的指示才干的,没有理由去认为……黄叶和傅勤之间有着黄叶所说的那些冲突,相反,黄叶一定非常的敬重他的老师。”
“包括此前傅勤案发现场的巴掌,以及后来我对她进行电话访问时,她特意说出傅勤和黄叶存在着冲突这样的暗示……这些一切的一切,全都为了此刻‘网’的合拢。”
黄凝颜想起那张泛黄的照片,傅莉莉如果说翻动过黄叶的钱包,那一定是会看到它的,但即使如此,她还是选择了压上稻草将这个深爱自己的男人送进地狱,想到这里,黄凝颜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那可真是如同蛇蝎一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