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也是被楚丹这突如起来的举动给惊了一下，考虑到也许是楚丹在奥斯尔德经历什么，就没有问。

“啧啧啧，老师的身材倒是有些缩水呢，都没有以前那种充实的肉肉感呢。”楚丹坏笑道。

“……”有些真是不能高看，流氓无论经历了什么，都是流氓。

我拿你当儿子，你却总想着调戏我，唉。

在一番师徒间的“温暖”的寒暄之后，苏丽将楚丹带到众人面前说道：“这是我唯一的弟子，楚丹。”

楚丹向苏丽的手下们笑了笑，毕竟是在苏丽这里，所以说话做事都是顾及着苏丽。

“是一个灰烬啊。”一个男人抬起头看着楚丹，不怀好意的说道。他脸上的刀疤从眼角到下唇，给人一种很不好惹的感觉。

当他说话的时候，整个四周的气氛一滞，瞬间冷了下来。

“你别介意，亚当的妻子就是死在灰烬手里。亚当对灰烬有些看法，但是他没有恶意。”老拉姆及时进来打圆场。

苏丽也是笑笑，让老拉姆带着楚丹出去喝点酒，晚上再去找他。

在酒吧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老拉姆与楚丹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扎啤杯。楚丹啜了一口啤酒，开口道：“发生什么，为什么要召集西方境内所有的狩火者们回到东方。”

老拉姆切着火腿，将一片火腿肉放在楚丹的盘子说道：“准确的说是让你们去裂风草原。”

“嗯？”楚丹听着更是迷惑了。

“最近半年东方的商队总是被草原人洗劫，损失惨重。烈亲王这些年和西方一直都是不对付，但是双方民间的贸易依旧在发展，东方和帝国还没有开战就是因为，双方在贸易、商业、资源上的牵扯太深了。加上烈亲王与帝国皇帝是同源，战争一旦爆发损失得还是姬家王朝。”

楚丹点了点头，他虽然一向不怎么关系这些东西，但是不代表听不懂这些，当他成为灰烬之后，隐约的有些知识就已经输送到他的脑海之中。

“而我们狩火者背后真正的话事人就是烈亲王，烈亲王这次调集狩火者明面上说是去裂风草原争夺一处大型的火焰遗迹，实际上就是为了进入裂风草原清理草原人。”

“那亲王大人为什么不自己去做这恶心人的脏事呢。”

老拉姆笑而不语，楚丹看着他也是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奥斯尔德，你竟然活着回来了。能从奥斯尔德活着回来的人，几百年来都没几个。我们都没有想到你变化这么大。”老拉姆捶了楚丹一拳。

楚丹倒是觉得没什么，他轻松的说道：“成为了灰烬，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变化吧。”如果是以前的楚丹绝对说话不会这么轻描淡写，不狠狠地吹嘘半天，就不是他的风格。

看着楚丹只是随便一提，老拉姆也是一愣，他从楚丹的话中体会到一种悲切。他也认识一些灰烬，几乎所有灰烬，越是强大的灰烬，话语中总是透着无奈与悲哀绝望。

也许这就是正常人在真相来临后真正的反应吧。

……

晚上，苏丽在安排完事务之后，苏丽、老拉姆、楚丹、爱丽丝坐到了一起，听楚丹汇报奥斯尔德之行。

毕竟能活着从奥斯尔德回来的人太少，尽管现在楚丹给她们感觉变换很大，但是苏丽从楚丹的眼神之中还是能感受得往日的温情。

“其实我们都错了，老瓦托的背后根本不是什么火焰遗迹，而是帝国关于一场人性的实验。说是帝国其实也不全面，应该是萨卡兰姆教会做得事。”楚丹说道。

“但这只是你一个人的结论，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不会相信。”苏丽说道。

“但是意识是不会骗人的，老师你可以进入我的意识中来看看这究竟是不是真的。”楚丹嚼着东西说道。

苏丽摇了摇头说：“你是亲手养大的，又是我的弟子，我无论说什么上面都不会相信的。但是你放心，这次瓦托的任务已经过去，只要你在裂风草原表现优秀，也许是可以进入作战部队的。”

苏丽知道对于楚丹来说，进入作战部队是他一直的梦想。

听到苏丽的的承诺，楚丹摇了摇头他说道：“苏丽，我不想去作战部队。我觉得不需要去作战部队，我也可以变得很强。”楚丹撩起袖子，他右胳膊上灰烬印记格外引人注目。

一直从进入酒吧后都沉默的爱丽丝说道：“楚丹，确实不需要进入什么地方就能变强，灰烬，有自己变强的方式与道路。”

苏丽低下头沉默一会儿说道：“成为灰烬之后，就只有杀戮与被杀两个道路吗？这就是命运吗？可是我做这么多，就是为了丹以后能脱离现在这种情况，将来找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安顿下来。而不是作为灰烬，在传火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楚丹知道苏丽这是在关心自己，如果这个世界都在背叛迫害他，只有苏丽一个人会真正保护他，有苏丽在的地方就是家。

就像那年苏丽一个人带着他，逃离扶风城。只有苏丽才是真心对他，肯付出真心吧。

楚丹将手放在苏丽的手上，他看着苏丽说道：“丽，我想变得更强，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楚丹不是一个废物，有些东西总要在自己亲手拿回来。”

苏丽不在说话了，她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楚丹。那个她曾经从扶风城带出来的少年变了，他终于变成了一个男人。

一个成熟的男人，一个成熟的人。但是这种成熟，也许不是大家所喜欢，向往的成熟。

一个男人成熟了，他付出的代价往往都是当初自己最笃信、最坚信的美好。当一个人不在相信美好时，他往往就会走向黑暗。

宣扬黑暗的人可不怕，可怕得是相信黑暗并践行黑暗。

这就是灰烬，每一个灰烬都是曾经笃信着美好的人。但是命运与现实，结果与世界，真得是让人丧失掉最纯真的一切啊。

楚丹看着苏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