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站在离他们并不算远的地方,但是可能是因为风声太大,即便是提升了五感依旧还是听不清他们的对话。
“灿灿,我没觉得我有错,可能如果真的有也只是我追求的方式有错吧……刚才长老们是不是说要带我回去处置我?”
白山说了很多,白灿只是安静的当一个聆听者,在这里他听到了一个完全他不知道的父亲。
他一瞬间分辨不出了好坏,不明白什么是善恶。可能本身两者的界限就很模糊吧。
面对白山的询问白灿也是点了点头,因为他不想骗他,即便他做了那么多让人难以接受的坏事。
因为他能感受到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威胁,以现在他的状态,即便是恢复了最后也会和常人无异,甚至还会弱于常人。
“灿灿,可能我没有做好一个当父亲的责任,太自私了。我依旧是那句话,我现在不后悔,但是又特别后悔。”
白山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但是坚定过后一阵落寞却涌上了心头。
他冲着白灿又摆了摆手,示意他在靠近些,好像还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一样。
白灿探过身去的同时也是被白山一把抓住了胳膊,那曾经孔武有力的双手现在也好像两根枯树枝一样,感觉稍稍一用力就会断掉。
“灿灿,你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嘛?”
白灿有点不理解白山的问题,因为这问题真的是太突兀了,在这种时候,真的让人感觉摸不着头脑。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失去自由,你知道嘛,只要回去,我一定会被软禁起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山的话这次倒是没有一丝掺假的成分,对于他这种地位很高的人,长老会是不会宣判死刑的。
而对于他们这些寿命高于常人的存在,失去自由,被永久的囚禁,那真的是最煎熬的。
“灿灿,我离开之后,我希望你也可以赶快离开,因为长老会的那些老家伙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的力量已经超过了他们可控的范围,所以一定要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白山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手上也是稍稍用力了一些。
“什么你离开?我没听懂!父亲。你在说什么啊?”
白灿一个顺口又喊了白山一句父亲,这一声父亲出口他自己倒是没感觉有什么,但是白山却是感慨万千。
没想到自己即便是这样,自己的骨肉却依旧可以这样不计前嫌。他突然有些明白了那些为爱赴死的人的想法了。
“灿灿,记住我的话。白兰,我来了,哥哥好想你啊!白宏兄,我来赎罪了!”
话音刚落,那抓着白灿手的白山不知从哪里掏出了那把暗红色的匕首,直接塞进了白灿的手里。然后自己用力的向自己的心脏刺去。
“噗呲”一声,那暗红色的短刃直接刺破了胸膛,顿时白山的整个心脏都燃烧了起来。
“灿灿,对于梨落的死,我无能为力,我不想被困一生,所以也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借你的手自杀,我想这样应该也能解你的心头之恨吧!记住我的话!”
说完,白山胸口的火焰骤然升温,扩散,整个人都跟着燃烧了起来。滋啦滋啦的肉被火炙烤的声音也是一瞬间充斥了所有人的耳膜。
烈火焚身,白山没有出一丝的声响,就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那里,不知道这样的结局对于他这样有野心的人来说,算不算失败。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能知道的是,这样的结局对于白灿可以说是不得善终。
心爱的人死了,自己的生父死了。世界上再也没有了至亲。也许回到月华山躲进静心阁才是最好的归宿吧。
这一次白灿没有哭,可能是太过悲伤已经忘记了流泪吧。
而长老们似乎对这样的结果不是很满意,赶忙上前查看,但是为时已晚,白山早已经化为了一滩灰烬。只有那暗红色的匕首插在地面之上。
白灿“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面对着那滩灰烬,三叩首,一叩养育之恩,二叩教育之情,三叩从此互不相欠!
三叩首完毕后他也是直接拔出了那暗红匕首,转身走向了梨落的遗骸。在这之前他还是先来到了东华师叔的身旁。
“东华师叔!”
白灿叫着他的名字,手也是扶在了他的胸口之上,渐渐的他身上的伤口也是逐渐的修复着。
东华师叔顿感体力的大幅度回升。转眼间伤势已经大为好转。
见到东华师叔脸色已经泛起了微红,白灿也是收回了手。
这可能是心魔附体给他带来的新的技能吧,以自己的灵力为代价去修复救活还有气的人。
“东华师叔,我……”
白灿欲言又止。
“灿灿,你问吧,我都可以告诉你!”
东华师叔恢复了些气血,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您……梨落她……”
白灿依旧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没错,我就是你姑姑的爱人,没能保护好你姑姑还请你原谅,其次,梨落真的是你姑姑的孩子。那鸑鷟手镯就是最好的证明,那是我送给你姑姑的定情信物。”
东华师叔解释着白灿心中的疑惑,但是这也是个开始而已。
“梨落其实并没有死,你也不用悲伤,鸑鷟一族乃是凤凰的分支,凤凰浴火重生,永生不灭,复活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听到了东华师叔的这句话,白灿的眼中似乎多了一些神奇的光芒,那种光芒似乎叫做希望。
但是转瞬间,他眼中的希望就被另一种暗淡取而代之了。
因为梨落是他姑姑的女儿,也就是说就算是梨落复活,他们俩也不能在一起,世俗的眼光和伦理的道德是不允许的。
“师叔,那梨落复活大概需要多久?”
即便是知道了结局,白灿还是想问问,因为他还想看看梨落那动人的笑颜和身姿。
“因为她不是纯粹的鸑鷟血统,所以应该少则百年,多则万年吧。”
东华师叔一本正经的回答,身子发虚的他依旧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