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兰红着眼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脑海中浮现出过去,她和菲菲从相识到成为好朋友。
刚认识菲菲的时候,她对菲菲的印象就是一直低着头,唯唯诺诺,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
直到菲菲知道她的爸爸不在了,菲菲才没那么拘束,愿意打开心扉。
她知道菲菲家境不好,所以鼓励她要好好读书。
对于那时候的她们,只有好好念书,将来才可以赚很多钱。
这是作为学生的责任,也是作为一名学生,唯一能赚钱的出路。
她们一直以来互相扶持,互相帮助,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挡。
可是这次,菲菲拒绝她一切好意,连见面都不情愿,还说什么她们回不到以前,她不配做自己朋友。
“你忘了吗?”加兰抬头望着天,“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天空好像出现了她和菲菲小时候,一起去捉蝌蚪,看蚂蚁搬家……
加兰觉得眼眶一紧,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天灰沉沉的,乌云压得很低,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
雨滴清脆的撞击声随之溅起,随后便是玉珠般破碎的声音。
脸上湿湿的,是雨水吗?可是为什么咸咸的。
感觉心像是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沉闷闷的。
因为雨,街上变得五彩缤纷。
过往的人们披着各种颜色的雨衣,打着颜色不同的雨伞。
加兰独自一人站在雨中,看着灰色的天空,一动不动。
风雨中飘摇的树叶沙沙声配合着那雨的节奏,听起来却那么沉重。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她竟毫无知觉。
雨更大了,像是要诉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用怒吼的方式来发泄。
它也在哭吗?加兰不禁这么想。
好像所有的悲剧都发生在雨天,所以注定人们总会在阴雨天感到失落。
脑海中一闪而过白沐的脸。
她突然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白沐搞得鬼!
加兰想到这就立马行动起来,脚步由快走变成了快跑。
她要回家找那只鬼揪出来问清楚!
眼镜片被雨水布满,看不清前面的路。
加兰只好摘下眼镜握在手里,脚步一刻也不停歇。
地有些滑,她好几次差点摔倒,眼前有些模糊,她还是一刻不停的跑着。
就算全身湿透了,她也毫不在意。
就在她的前方书店门口,一个人看到加兰后脚步一顿,他保持着拿书的姿势,看着加兰慢悠悠的跑过。
她以为她跑得很快,可在外人眼里,跟小跑没什么区别。
为什么感觉怎么跑都跑不出这条街,她明明是用最快的速度了。
越跑越累,加兰气喘吁吁,眼前越来越模糊。
加兰虽然是体育生,但是情绪突然过激,加上身体受凉,她跑着跑着,双腿一软,身体往前一栽。
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乏力,脑袋疼得厉害。
眼前越来越模糊,她感觉脑袋开始混沌,眼皮越来越重。
嘈杂的车声、繁乱的脚步声、跳跃的雨滴声也渐渐模糊起来。
昏迷之前,她好像看到了有一个人在向自己跑来。
直到他跑到了她能看清的范围之内。
她看到了廖星持着伞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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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加兰为了菲菲和项天薇扛上,他就开始注意她。
最近她好像因为班上的菲菲,心情很糟糕,上课经常走神。
就连廖星本人都没有发觉,他对加兰的印象已经悄悄发生改变。
廖星把加兰放躺在汽车后座,看了眼自己已经湿了的衣服,没有理睬。
拿过她的书包,想经得同意后再打开,可是现在情况特殊,他只看了一眼加兰,便打开了书包。
手机屏幕一直亮着,标注着“老妈”的电话号码打过来好几次,但都没有接。
廖星回拨过去,响了一声,对面立马传来一道愤怒的女声:“死丫头,这么晚了去哪鬼混了。还不回来,看我不打你。”
廖星这才把手机放在耳边:“阿姨,您好,我是加兰的同学。”
做了解释并要了地址后,廖星对司机说了一声去哪里,便礼貌的挂了电话。
看着冷得浑身哆嗦的加兰,廖星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放在她额头上,没发觉异常便立马收回。
司机通过车镜看到了他家少爷这番举动,有些欣慰。
少爷从小到大就不爱说话,一天到晚跟书本打交道,连一个像样的女朋友都没有。
这次虽然是少爷的同学,但好歹也是帮助了人家,算是懂得关心人了。
在加兰家。
老妈站在家门口,不时的张望着那条加兰回家时必经的路,一直反复着手握紧又松开。
一辆车从那条路驶来,老妈并没有在意,继续张望着车后面,盼着加兰的身影。
直到车停在了老妈面前,她才转过头。
车门打开了,下来的男孩子撑着一把伞,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孩子。
廖星看了眼眼前的妇女,礼貌道:“阿姨,您是加兰的妈妈吗?”
老妈愣了愣,打量了一会儿廖星,点头。
廖星把车门打开,老妈看见了被淋成落汤鸡的加兰。
他说了什么老妈没有注意,连伞都没有拿,直接走过去把加兰抱出来。
廖星对老妈说了几句话,便回家了。
老妈把加兰放在床上,赶紧帮加兰换了干净的睡衣,紧接着便忙出门叫医生去了。
过了一会儿,加兰睁开了眼,脑袋还是有些昏沉。
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就是她的房间,她已经回到家了。
她坐了起来,看了眼窗外依旧下着的雨。
脑袋的混沌并没有让她忘记她回家后要干嘛。
找白沐问清楚!
她下了床,径直走向浴室。
“白沐,我有事跟你说,你出来。”她并没有很愤怒的大吼,相反,她很平静。
片刻过后,镜子里映出了白沐那张绝美的脸。
加兰缓了一会儿,问道:“你说实话,这一切是不是你搞得鬼?”
白沐想了一会儿,心里憋屈,表面上却无所谓的敷衍道:“是我。”
听到这句意料之中的答案,加兰对白沐的愤恨逐渐上升。
“原来你是这种人。”加兰觉得鼻子一酸,“不,原来你是这种鬼。”
白沐淡定瞥了一眼加兰,内心忍不住吐槽加兰的骂人技巧。
“以后你别想操控我的身体。”
“这是不可能的。”白沐摆了摆手,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我随时可以操控你的身体,你能拿我怎样。”
的确,她不能拿他怎样。
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要不是他,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加兰觉得菲菲是在生那天坐公交车的气,正是那个时候,她没有丝毫印象。
所以她敢肯定是白沐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导致她们之间感情决裂。
加兰愤恨的瞪着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现在只想哭,她到底招惹哪路神仙了,偏偏让她遇到白沐。
“除非你和我做一个交易。”白沐嘴角依旧噙着笑。
“什么交易?”
白沐从镜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手中拿着一张牛皮纸和羽毛做的一支笔。
“白天归你,晚上归我。同意了就在右下方签名。”白沐薄唇轻勾,“当然,我不会强迫你。”
加兰一脸黑的看着白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她还有选择吗?
思来想去,最终加兰还是接过牛皮纸和笔,不情愿的签上名字。
白沐得逞一笑,收回契约。
“以后我们就共用一个身体了。白天是你,晚上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