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有些发怔。
“好了,开始吧,众爱卿不要因为朕在此而有任何拘束,今日大家可以敞开胸怀畅饮。今日这里,没有君臣,大家只管尽兴即可,来,朕先干为敬!祝我蓝御的升平公主早日成才!振兴我蓝御,扬我之国威!”
众臣各怀心事,却面带微笑,箫静竹虽一再强调今日无需管那些虚无的君臣之礼,但众大臣仍旧不能够真正做到如此。
亦如此刻,她们仍旧还是起立,接受箫静竹这一杯酒。
在女帝陛下带头之后,帝后与皇贵君也一一敬酒,而后众位大臣又一致敬酒,而作为主角的箫天歌,今日这酒,自然是免不了要多喝。
酒过三巡,已经有些微醉,她白皙的脸上,浮现两抹淡淡红晕,眼神也开始有些迷蒙,白泽兰有些担忧,俯身至她耳边,低声道:
“歌儿,若是不能喝了,无需勉强!”
箫天歌闻言回头,朝白泽兰勾唇浅浅一笑,摇了摇头:
“我没事!”她只有十岁不假,却也不能够让人给看扁了。
这种时候,正是竖立威望的时候,也同时是给众人敲一个警钟的时候,让她们别以为她只有,十岁,便能任人欺负。
箫天歌刚喝完三杯酒,老大箫天赐便带领一众公主、王子走了过来。她倒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般,微笑着端着酒杯。
箫天歌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因为刚才委实喝了不少,此刻脚下有如踩着棉花一般发软。
好在有一旁的白泽兰暗中相扶,这才不至于让她看上去狼狈。
“六皇妹,今日委实已经喝了不少了,但是作为姐姐的,自然不能够失了礼,这酒还是必须要敬的,不是么?”
箫天歌一脸淡淡:“大皇姐说的极是,来,臣妹虽不甚酒力,但还是先干为敬,多谢众位姐姐哥哥们!”
她说完果见对面的箫天赐脸色微变,小样,难道就准你阴人,就不准她箫天歌看出来么?
谁不知道,这箫天赐摆明了是要过来灌她酒的,打着什么姐妹情深,然后一个一个敬酒。
她们每人一杯酒,却让她一杯一杯回敬回去,当她是白痴还是笨蛋?
她自认不是什么酒鬼,也不是酒桶,就算是神仙,这么个喝法,也会醉。她并不怕醉,但是她就怕她醉了以后,这老大又整出点什么事情出来,就不好玩了。
箫天歌一杯酒下肚,箫天赐见奸计没有得逞,实在是有些气得够呛,咬了咬牙,却仍旧要保持微笑,与一众人将杯中酒干完。
喝完之后,箫天赐等人重新回到座位上,紧接着老七箫天顾一脸平静的端着一壶酒,走到箫天歌面前。
“老七!”箫天歌有些惊喜,不由惊呼出声,但当她看到箫天顾那冷冰冰的表情之后,那一份惊喜又烟消云散。
箫天顾抱拳,语气淡淡道:
“臣妹无能,也没有什么本事,能够搜刮到什么奇珍异宝,能够送给六皇姐,所以臣妹唯有罚酒,以表歉意!”
说罢,在箫天歌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仰头,举起手中的酒壶豪饮起来。
箫天顾一个七岁的孩童而已,竟然这般喝酒,其后果自然是可以想象出来。
箫天歌一怔,本能的伸手,将老七手中的酒壶夺过,低声呵斥道:
“老七,你疯了!”
好在屋中之人皆陷入到各自的交谈之中,并未有人可以注意到她们姐妹二人,而箫天歌也是特意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
老七似乎有些醉了,那白皙水润的脸上,浮现了两朵红晕,脚下也似踩了棉花般,有些站立不稳,左右摇晃了起来。
“你说对了,我是疯了,自从那日之后,我就疯了,因为我心目中与众不同,一直让我视为榜样的六皇姐,在那日之间突然死了,你说我能不疯么?那是我一直深爱着,并且敬仰着的皇姐啊,原来,她与那些人并无异样,她一样的冷血无情,一样的心狠手辣,一样的草菅人命!”
老七整个身体摇摇晃晃,箫天歌伸手将她扶住,随后将她从前台拉到了自己身边,竟然不让她的异常而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一力的隐忍自己的情绪,却仍旧无法无视老七刚才说的话,她整个身体有些颤抖,眼眶也跟着红了一圈。
一双好看的眼睛,某些晶莹的液体所充满,其实箫天顾也清楚的感受到了,今日的箫天歌那激动的情绪,她甚至也感受到了,她微微颤抖的身体。
但是,她却用一声冷笑将一切都否决了,一向被世人称为冷漠无情的升平公主,又岂会流露出这些弱者才有的感情?
她一向高高在上,冷血无情,不然那日她岂会能够面不改色的宣布那一群人的死亡?
似乎她听到了箫天歌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紧而听到她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老七,在你心中,你的六皇姐,就是这样一位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人么?”
其实她从未见过箫天歌会露出这样难过而痛苦的表情,她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不是,但是此刻的她,心里那种阴暗的因子却在疯狂的往上涌。
冲击着她的大脑,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将那些话统统压下,而那些阴暗却一波一波冲击着她的大脑,就像涨起来的潮水一般,朝她疯狂的拍过来。
带来一种歇斯底里的快感,就像被人狠狠的撕扯着伤口,然后虽痛,却快乐。她必须承认,她现在近乎变态了。
“是!六皇姐,如果可以,我真心希望,我与你,可以像与那些兄弟姐妹一样,虽有血缘关系,却无半点联系,你知道么?我恨不得将与你的那些回忆统统抹杀,从此彻底忘记!”
箫天歌一点点的松开握住老七的手掌,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老七直勾勾的眼神注视下,她将眸缓缓垂下。
此刻的她,还是不懂得伪装,因为湿润的眼眶,让她以往的冰冷在这一刻瞬间瓦解,即便她垂了眸,还是无法抹去她眼底的那抹伤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