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知道,又为何要将李福打得那样严重?他再错,也是因为得了本君的令才会如此,这打狗还得看主人,难道六公主不知道么?”
这李策,一进来脸色就不太好看,这宫中也素有传言,说这李贵君为人清冷,对任何事情都不甚感兴趣,却唯独喜欢养些小动物。
而且,他平时也只会对那些小狗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在他的眼里,不会说话,不会使诈的小动物,无疑是最为单纯而可爱的物种。
故,大多时候,他宁愿跟这些小动物们一起玩耍,也不愿去跟心思缜密的人为伍。
可是,箫天歌也非是善类,今日之事,本就是李福他们有错在先,堂堂舞阳宫,岂是一干阉人,说闯就闯的。
如果今日她不在这里树立威严,那今后她这舞阳宫,不是任何人说进就进,说出就出?
那她公主的威严又何在?她能够这样子低眉顺眼的尊称李策一声父君,已经算是十分罕见的事情了。
而李策从进门开始,就未曾给过她好脸色看,再加上刚才说的那番话,箫天歌终于有些不悦了。
“那依父君之意,这奴才为了找一条狗,便可以自由进入我的舞阳宫,并且在舞阳宫大肆追赶是么?”
李策不知道箫天歌会突然如此提出反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箫天歌一声冷笑:
“所谓国有国法,宫有宫规,今日那奴才若是不触了儿臣的底线,儿臣也定不会发他的难。这舞阳宫三个大字那么大,他就像根本没有看见似的,直接闯了进来,那么请问父君,这奴才又可曾将儿臣这个主子放眼里?还是因为儿臣年纪小,身材矮小,故这奴才就可以直接无视儿臣,以至于儿臣的舞阳宫,不用通传,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箫天歌这一段话,说的极为快,直接让李策堵得哑口无言,半晌都只能够愣愣的望着她。
“这奴才是有错在先,但你也不能够将他打得如此严重不是…”
“父君,区区三十大板而已,如果李福承受不住,只是因为他平时太过骄横,未曾锻炼,体力不行,若真是如此,儿臣倒是劝父君一句,趁早换人!”
李策被箫天歌这话气得顿时满脸通红,指向箫天歌,半晌都只道出一个字来。
“你…”
“对了,本君的白狐呢?你把它怎么了?李福的事情,本君就当这么算了,但是那白狐,若是有半点差池,这事本君定不会就这样算了!”
原本,箫天歌并非是那么容易动怒之人,只因为李策这一句话,却成功挑起了她身体里的斗胜因子。
真是搞笑,区区一条宠物狗而已,竟然比人还重要,而且,威胁的话,她从来就不喜欢听,也最讨厌别人用威胁的口吻跟她讲话。
这李策今天带着一伙人直接闯进来,已经让她心里十分不爽了,她刚才那般对他尊敬有礼,他却不知好歹,竟然出言不逊。
很好,非常好,既然他不仁,就休怪她不义!
只是许久之后,再回头想想,当初若是没有将事情弄得如此僵硬,也许有些事情根本就不会那样发展,但是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后悔药。
她挑眉,眼露挑衅:“真不好意思啊父君,你那条小狗,就是你嘴中唤作白狐的那条狗是吧,方才追赶之时,不幸落入前院湖中…”
李策闻言不再停留,根本不等箫天歌将话说完,直接转身往外奔。
他风风火火赶到湖边,自然不会在湖中看到那小白狗,因为它根本就没有掉进湖中,而这些话,也不过是箫天歌随意说的而已。
“给我去找!”他一挥手,跟在他身旁的一干宫婢,哪里还敢怠慢,不管是会游泳的,还是不会游泳的,都脱了鞋子就往湖里蹿。
等箫天歌走出来时,湖中已经下去了不少宫中太监和宫女,可让原本好好的一湖碧水,变成了此时的浑水。
箫天歌心中不爽自是有的,但是更多的还是高兴,看着一群大人,在这湖中像瞎子般乱蹿,不是很好笑?
她干脆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像疯了的太监、宫婢。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些连半根狗毛都没有捞到,却全身湿透的太监、宫女终于像落汤鸡一般走了上来。
冲着一脸凝重,脸拉得像马脸的李策摇头,一阵垂头丧气,李策即时回头,目光中是难以掩饰的怒意。
“你不是说白狐掉进这湖水里了么,白狐呢?”
箫天歌望着底下完全浑浊的一池子水,想起以前那一湖碧绿的湖水,再看眼前的这湖水,真是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惨不忍睹。
“方才儿臣只说了白狐掉入这湖中,后半句还未有说完,父君您便没有继续往下听,就命人下湖找狗,所以…”
李策一听,不由皱眉:“所以?”
“所以,狗没了!”箫天歌耸了耸肩膀,一副不管她事的表情,完全是你们的自己的办事不利的结果。
“没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儿臣的意思是,其实白狐早在你们来之前,就因为失足落水,殉职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白狐死了?”李策不由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难以掩饰的悲痛瞬间遍布在他的双眼中。
至于么,不就是一条狗么,有必要做的像死了毕生挚爱似的么?
箫天歌点头,很肯定的说道:“是的,你家白狐死了,所以父君你节哀吧!”
原本,她给过他机会,她是想说白狐落水了,让他心疼一把,然后再告诉他好在她营救及时,并无什么大碍。
可是这个李策,却并不等她把话说完,便直接命人下湖去搜,既然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又为何还要顾虑那许多?
既然她的热脸一直是贴的李策的冷屁股,那么就让他得到因为的惩罚,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李策双目中怒火中烧,直逼箫天歌双眼,似要将其灼瞎。
“你刚说什么?我的白狐死了?它死了?”
箫天歌心中一怔,其实她很想说没有,是她骗了他,可她就看不惯这李策眼中只有狗,却无人的样子,不止是不喜欢,而且是非常不喜欢,所以接下来的话,也是相当的冷酷。
“是,它死了,而且死得很难看,所以儿臣将它火化了!”
“你…”李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眼中充满了鲜红的血丝,瞪着箫天歌半晌之后,气愤的转身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