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公主府中,箫天赐正拿着一个水壶,挨个给花盆中的盆景浇水,这些事情,原本可以由府中奴婢所做,今日却不知怎的,她自己亲自动手了。
她神色淡然,一双大眼此时正盯着眼前的盆景,无喜无忧,无波无澜,平静就像不远处的湖水,清澈而又干净。
她身后站着她的贴身婢女幽黄,幽黄亦是神色淡淡,在距离箫天赐一米开外站定。
此时日头倒真是颇为炽烈,虽是站在这参天古树之下,仍旧是只觉周身有如被热火烘烤,置身于蒸笼之中般。
一滴滴汗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幽黄自然是时刻都关注着箫天赐的一举一动,她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又岂会逃得过她的眼睛?
她忙拿出帕子,轻声道:“公主,让奴婢帮您拭汗吧?”
箫天赐回身,站在原地,点了点头,幽黄得命,一步上前,举起手中丝绢,轻柔的给箫天赐擦着额迹的汗渍。
待擦拭干净之后,幽黄退到一边,一只通体雪白的白鸽由天上落下,正好落到箫天赐的肩上。
箫天赐停止手中的动作,随手在肩头将白鸽拿下,从它的脚腕处,取下一个圆形的小竹筒,打开盖子,将竹筒中的一张白色小纸条拿了出来。
视线扫向纸条,只一眼,便扬唇,但这抹笑容却并无任何真实的笑意,很是虚浮。
箫天赐看完信之后,将手中的信纸握于掌心之中,随即便化作一片片破碎的纸片,瞬间在空气中消失。
这个老三,果然是个不容易拉拢的主,其实这一结果,她一早就料到,故,她其实也是做了两手准备,既然她此道不行,便唯有实行另一种做法了!
“幽黄,告诉她们,按原计划行事,不得有误!”
幽黄忙躬身领命:“是,奴婢遵命!”
箫天赐望着眼前摆了一排的盆景,这些花开的都是那样美丽,同时也是那样的鲜艳。
但是她知道花无百日红,而且,若是这些花没有她的细心照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长得如此好的。
她确实不轻易会随意的将自己看重的东西丢弃,但若是这些花,在她的悉心照料之下,仍旧开得不美,亦或是枯萎难看,她一定会出手亲自毁灭。
“老三,这是本宫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若你再不知实务,便休怪本宫不顾念姐妹之情!”
箫天赐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狠厉之光,她随意的挥舞长袖,面前的盆景应声而落,倒了一地。
一粉色罗衫的俊逸男子,走了过来,巧笑嫣然,眉目俊朗,明眸皓齿。
“何事惹怒了长公主,竟是要平白糟蹋了这些花朵!”
箫天赐在听到此声之后,刚才的那抹狠厉顿时不见,回转头时,眼中只剩下她惯有的淫、荡笑容。
“好久不见,林公子!”
一曲毕,箫天歌仍旧沉浸在刚才那唯美的琴音之中,久久不能够自拔。这位年仅十三岁的少年,果然不愧是这世间最好的琴师。
他的琴艺果然是无人能及,不想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多的能人异士,而这些人,却也都是天才儿童。
然,在别人眼中,她箫天歌为人低调不假,却极为聪明,心思缜密,更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熟读古今诗词,更是懂得天文地理,易经八卦等等的东西。
而箫天歌却知道,她是带着二十五岁的心智,以及有着前世二十几年的知识才到了这里。
她这个天才儿童,其实不过是参合了水分的,算不上是真正的天才。然,眼前这一位,以及前次遇上的洛沐羽,他们却都是真正的属于这里,并且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年龄,他们都只有十几岁。
箫天歌本是闭着的眸子幽然睁开,平静的眼中荡起一丝的涟漪,紧抿的红唇微微上扬,伸出她的手,随即重重的拍了几下。
“好,果然不愧是当今世上最好的琴师,今天本宫算是亲耳听到了!”
在箫天歌的带头下,白泽兰也跟着一起拍手,他笑着道:
“若是公主你喜欢,我可以拜他为师,让他也教教我!”
箫天歌望着冷易:“冷公子,兰要与你学琴,你可愿意?”
冷易从石凳上从容起身,双手抱拳,躬身向箫天歌行了一礼:
“若是公主与白君不嫌弃,草民自然是可以为公主弹奏,草民又岂敢收白君为徒?”
这冷易看着挺冷漠一人,却不是个高傲的主,箫天歌以她前世的记忆来看,这些搞艺术的,多少有些傲骨在里面,大都是眼高于顶。
可是眼前这位冷易,却与那些人大为不同,除了淡漠清冷了一些,似乎与常人并无异样,这种人,她喜欢!
“不如这样吧,本宫十岁生辰还有些时日,若冷公子不嫌弃,便先居于这舞阳宫中,反正这宫中房间众多,也不会多了公子这么一位。若本宫哪日想要听公子弹奏了,倒是可以让公子前来,你看如何?”
冷易没有料到,世人嘴中所言的冰冷、无情的六公主箫天歌竟然是如此一位温和谈笑之人,一时间,没能够反应过来,倒是显得有些尴尬。
“这…”
白泽兰见此,忙上前:“既是如此,冷公子,你便应了公主吧!”
原本还有些为难的冷易闻言,遂行礼道:
“如此,草民便却之不恭了!”
“幽蓝,吩咐下去,给冷公子去后院收拾一间房出来,要绝对清幽和安静,不能够让任何人打扰,明白么?”
幽蓝忙上前,道:“是,奴婢这就这去办!”
“冷公子,舟车劳顿,怕是累了吧,便先与幽蓝去后院歇着吧,有什么事情,本宫自会叫你!”
冷易与幽蓝一起退下,跟在幽蓝身后,渐渐退出箫天歌的视线。白泽兰望了箫天歌一眼,笑着道:
“人都已经走远了,公主就不要再看了吧!”
箫天歌闻言,心中不由暗自好笑,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像是在吃醋?心中暗笑,面色却仍旧平静,抬眸:
“呵呵…素闻白家长孙白泽兰弹得一手好琴,但今日为何又要往自己脸上抹黑?”
“好的东西,自然要跟公主分享,因为我们就快是夫妻了,不是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