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天歌拉长着一张脸,蹲下身来,卷起穆枫的裤腿,穆枫一脸惊讶,本欲收腿,最终还是没有,站在原地任由箫天歌如此。
当那一条鲜红的伤口触目的出现在箫天歌眼前时,她的心莫名一痛。那日伤及胸口,手术过程她一直都在。
看着乌鸦一针一线的将伤口缝合,望着那一盆盆被鲜血染红的水,以及那被染红了的绑带,当时心痛的无法言语。
如今又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伤,且每次都是因为她,她心里自然不是很舒服。
好在行军打仗,免不了会因此受伤,故她都是随身携带膏药在身,以防发生突发事件,受伤了可以用。
上好药,包扎好之后,箫天歌这才站起来。
“好在伤口不是很深,没有伤及筋骨!”
穆枫咧了咧嘴巴,将头偏向一边,他此举,实则是不想让箫天歌看到他此刻脸上变化。
说实话,他当杀手这么些年,虽然林笛一直把他当成乃是干儿子一般对待,也从未亏待过他,但是那种感觉却不像现在箫天歌给他的感觉。
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准,只觉得两种感觉全然不同。
为了掩饰心中的异样,他只得嘴上变得十分强硬。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没当一回事!”
箫天歌一听顿时怒火中烧:“呵呵...依你之见倒是本宫小题大做了?不知你可否还记得本宫前些日子与说过的话,你现在的身体属于本宫,你务必好生爱护有加,不能让其伤及分毫,如若不然...”
“不然如何?”穆枫一声冷笑,冷冷的眸子盯着箫天歌。
“穆枫,你这是在威胁本宫么?”
穆枫一脸不屑,却道:“属下岂敢!”箫天歌怒极反笑:
“你不敢,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什么事情都敢!”穆枫一脸平静,不再多言。
“本宫方才真不该管你,让你血流成河,失血过多而亡,也免得本宫多此一举,在此受气!”
穆枫收回四处打量的视线,瞟向箫天歌,淡淡道:
“依属下之见,公主是不会如此的。”
“哦?你除了是个护卫,是个杀手之外,难不成还学了一门读心术不成?”
“属下并非是会读心,而是实话实说,如今我们二人被困这荒山野岭之中,该是相依为命,互相帮助,公主是断然不会让属下自生自灭的,不是么?”
很好,他是个聪明人,也知道箫天歌断然不会让他这么快便死去。所以他抓住了这一点,才会说的如此轻松。
箫天歌也懒得跟他多费唇舌,望了一眼如今所处的位置,乃悬崖上的一块岩石上。
岩石并不大,就几平米而已,而再往下看,便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深浅,而周围旁边,已经没有通往平地的道路。
也就是说,他们要离开这里,要么就像蜘蛛一般,攀附着岩壁爬上去,要么就是有着极好的轻功,直接飞身下去。
而很明显的是,以目前这个形式来看,即便轻功再好,在不知深度的情况之下,也是不能够贸然前行的,毕竟人的体力有限。
思起方才进山之时,随身携带了信号弹,若是在此时将信号弹放出去,驻扎在外的大军定会看到,到时候即会前来救她。
心中一动,忙伸手去摸索,可是摸索了半点,发现腰中并无信号弹,心下一沉。
这下完了,信号弹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掉了,而且郁闷的还是,这荒山野岭的,上不着村,下不着店,连条可以走的路都没有。
难道她箫天歌英明一世,今日却要在此香消玉殒么?真是天妒英才,红颜薄命啊!
“你还站在那里干嘛?与其站在那里受冻,倒不如先休息一下,保存体力,想办法出去!”
穆枫一句话点醒了她,她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穆枫已经转身,一个人往崖壁上的洞口走去。
箫天歌撇了撇嘴巴,也跟着一起进了山洞,山洞并不是很大,也就比外头那块岩石大了那么一点。
也不知道穆枫是在哪里寻了些干柴火,刚进洞中,就见他在那里用火折子点火,果然是经常在野外生活的主,一晃眼,就把火点燃了,洞中瞬间大亮,温度也上升了不少。
箫天歌左右望了几眼,穆枫不动声色的随手搬来一块石头,放在一旁。
“坐下吧!”箫天歌在穆枫旁边坐下,二人相对无语,都在沉默。箫天歌在想着怎么寻条出路出去的同时,也在担心着乌鸦与顾云修二人的安危。
毕竟这雪崩不比一般东西,来势汹汹,即便是武林高手,也有命丧如此的时候,若说不担心那一定是假的。
洞中柴火烧得噼啪作响,两人各怀心事,默不作声。穆枫拿了一根木棍拨火,似不经意间一般,说道:
“方才属下眼角余光瞟见顾将军与乌鸦似往另一边的树上飞奔而去,至于两位是否安然无恙,我也不得而知!”
箫天歌闻言猛然抬头,此刻穆枫亦是一脸淡淡的望着她,四目相对,虽没有什么电光闪过,却也不像平时那般冰冷。
箫天歌心中暗自高兴,穆枫这句看似挺平静的话,实则是在告诉她,顾云修与乌鸦已经躲过那场雪崩,让她无需太过担心。
不过这个穆枫一向是个淡漠之人,自然不比常人来的花言巧语,故能说上这么一句话来,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穆枫将视线挪向洞口,望着灰蒙蒙的天气,神色转暗。
“只怕待会还会有一场暴风雪,今天我们是出不得这个山洞了!”
箫天歌一听心中难免一惊:“你是说,我们这是被活活困在这崖边的山洞里了?没水,没食物,还这么冷,那不就是会活活给冻死、饿死、渴死么?”
穆枫并未马上回答,而是将一旁的一块大石头清理一番,然后整个人和衣躺到石块上。
得不到穆枫的回答,却得来穆枫这样的态度箫天歌自然是肝火旺盛,正欲朝他大吼,只听他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放心,我们这种人出门在外,都会准备几日的干粮以及水,就算被困个三五日,也不会因缺水缺粮而死。”顿了顿之后,似突然想起一般,又道:
“只是你胃口大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