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完，奥莲娜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她知道瑟曦和提利昂之间有怨隙，而且泰温也想至那个侏儒儿子于死地。

但不代表她不想找出杀自己儿子的真正凶手，以瑟曦的性格和对自己孙女的厌恶，她一定不会因为和高庭的联姻而放弃为儿子报仇。

奥莲娜不知道瓦里斯从哪查到自己参与了对乔佛里的谋杀，这事他和小指头培提尔做的十分隐秘，唯一知情者唐托斯也已经被灭口，珊莎那个可怜的女孩也被培提尔带走。

从珊莎脖颈上取下吊坠时她做的非常隐蔽，虽然瓦里斯当时坐在婚宴主台前面，她不相信被自己遮挡住视线后他还能看到自己取吊坠。

还有孙女玛格丽无意之中将乔佛里的金杯放在她桌子上的一幕，那并不是她的事先安排，而是玛格丽无意所为。

因为玛格丽根本就不知道祖母要谋杀自己大婚的丈夫，又怎么可能去配合她下毒？

奥莲娜原打算找别的机会下毒，当时玛格丽刚好把金杯放在她面前，她才临时起意捏开了伪装成吊坠的毒药囊。

她原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连孙女玛格丽这个无意中的帮凶都没有察觉，事后审判庭上提利昂被审判也说明了自己计划的完美。

她万万没想到，正当她和孙女把酒言欢，自以为尘埃落定之时瓦里斯却会找来指认她这个真凶。

尽管她依旧不愿相信是瓦里斯看到了她下毒的全过程，可又怎么解释瓦里斯描述的那些细节？

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能知道的如此清晰？

想到自己下毒之时正有一双诡异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奥莲娜就感到浑身发凉。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小指头培提尔的谋划天衣无缝，没想到反手就被瓦里斯这个情报总管打了脸。

她心底也在猜测瓦里斯不为瑟曦效力，又投效了谁。

一件近期发生的，同为婚礼谋杀事件的红色婚礼慢慢浮现在她脑海。

难道瓦德设计的红色婚礼也是瓦里斯探听到了消息告诉了狼家母子？否则他们又怎么可能在那种必杀之局下逃命？

红色婚礼事件过后，各大贵族都在猜测红色婚礼失败的原因。

以泰温和瓦德的老谋深算怎么都不可能让狼家母子逃脱，否则泰温也不可能让提利昂和珊莎结婚，一定有了十足把握他才会用掉提利昂的联姻机会。

没想到红色婚礼竟然以失败告终，对此众人最大的怀疑就是泰温和瓦德的计划走漏了消息，才导致红色婚礼失败。

据事后经历红色婚礼的瓦德家人说，罗柏参加舅舅的婚礼不但带来了一千军队，护卫数量也是从前的两倍，而且他们还人人穿戴软甲，隐藏了匕首。

能从如此严密计划中探听到消息的人，也唯有瓦里斯这个手眼通天的八爪蜘蛛。

而现在他又得知了自己这位紫色婚礼主谋，奥莲娜现在想不佩服瓦里斯都难。

看着奥莲娜阴晴不定的脸色，瓦里斯并没有出言打扰，而是默默等待她的决定。

“不知瓦里斯大人为何人筹谋？”奥莲娜从瓦里斯陈述之中冷静下来，向他问道。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以后夫人自然会知道。”瓦里斯坦然承认了自己已经背叛瑟曦的事实。

说完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瑟曦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合盟对象，也不是一个可以掌控的人，我想这一点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奥莲娜当然知道瑟曦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她才打算绕过瑟曦从托曼下手，可是原本完美的计划和大好局面全被瓦里斯的到来打破，让她不得不重新考虑高庭的未来。

“不知大人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奥莲娜看着瓦里斯问道。

“夫人只需要小心应付瑟曦，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再次过来。”

奥莲娜没想到从瓦里斯那里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她的孙女玛格丽马上就要嫁给新王托曼，她刚刚还在催促玛格丽快点怀上托曼的孩子。

瓦里斯来了之后将她的计划完全打乱，现在却又让自己慢慢应付瑟曦，再慢下去玛格丽的孩子都有了她不继续和瑟曦联盟还能怎么办？

哪怕你说出来效力于谁，我预估一下你所效力之人的实力，跟他联姻也行啊！

奥莲娜恨不得勐拍两下瓦里斯的大光头，让他好好说话。

“是北境罗柏？”荆棘女王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罗柏？”瓦里斯一时没反应过来奥莲娜问话意思，刚说完他才想到奥莲娜如此猜测的原因，难道她在怀疑是我给罗柏送的信？

瓦里斯马上想通了前因后果，心中不由苦笑，奥莲娜的确没有冤枉自己。

见瓦里斯微微一惊后又摇了摇头，表情不似作伪，奥莲娜心中更加不解，难道之前自己猜错了？给罗柏送信的并不是瓦里斯？

“这次打扰夫人实在抱歉，鄙人告辞！”目的已经达到，瓦里斯起身就要离开。

见瓦里斯不愿说出自己投效之人，奥莲娜也没办法逼迫他，只能静静目送他离开，心中开始盘算高庭今后之路。

走在回去的路上，瓦里斯脑海中依旧还在回想着荆棘女王奥莲娜震惊又忌惮的表情，心中体验到了好久未曾有过的快感，这才是身为情报总管该有的样子。

…………

奔流城外，遍体鳞伤的艾德慕被绑在绞刑架上，孪河城瓦德的儿子德温正用皮鞭一下下抽打着这位和自己妹妹新婚不久的妹夫。

红色婚礼之时就是德温迎接罗柏进入孪河城，还曾经讽刺罗柏带着一千士兵参加婚礼。

他没想到城外的一千士兵会趁着孪河城草垛着火之乱翻越城墙攻入城内夺取了大门，最终接应罗柏和北境贵族逃回了奔流城。

事后他被父亲瓦德狠狠骂了一顿，还在地牢待了几天。

出来之后他就接替了兄长的工作，每天将艾德慕绑在绞刑架上抽打，逼迫奔流城投降。

然而罗柏和舅公黑鱼自然不会因为艾德慕被虐打而开城门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