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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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韩国公府外,冯府也接到了圣旨。

其一是将韩菲菲赐婚给冯仪清,其二是将冯仪兰赐婚给洪府嫡长子,其三是斥责冯首辅教子无方,枉为人表,责令其在府反省,由刘次辅暂代首辅之位。

这么一对比,痛苦不堪的韩国公顿时觉得自己又有力气了。

而此时,冯府乱做一团。

冯夫人目光呆滞地坐在圈椅上,眼眶泛红,唇色惨白。冯仪兰更是一脸难以置信地倒在丫鬟身上,眼含绝望。

“为什么会这样?不该这样的,我不要嫁去洪府,娘,女儿不想嫁去洪府!”冯仪兰泣不成声,鹅黄色的绣帕被她拧成一团。

冯夫人望着悲痛哭泣的女儿,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痛,“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啊!”

她抱着女儿痛哭出声,冯仪兰紧紧抓着冯夫人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般祈求道:“娘,女儿不喜欢那什么洪大爷,女儿不想嫁给他。”

冯夫人只哭着摇头,伸手抚上女儿乌黑的头发,安慰道:“娘知道,娘也不想你嫁给他啊。都怪那韩大夫人,要不是她误导了我,我又岂会赔上你和你哥哥的亲事!”

“若是早知道那池双卿与祯郡王有关系,娘又怎会对她出手!邹氏贱人,害了我儿啊!”

冯夫人不后悔对池双卿出手,她只后悔听信了大夫人的话,以为池双卿就是个任人欺凌的商户女。

冯仪兰哭声一顿,整个人越发绝望。

祯郡王突然完好如初的出现在人前,霎时将百官惊的三魂出窍。往少了说,朝中至少大半朝臣都心照不宣地认为祯郡王活不过两三年,更有不少人已经做好去吃丧酒的准备了。

谁知他就这么突兀又强势的出现在人前,连以往困扰他性命之危的寒毒,看样子也像是治好了。

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互通消息,等下了朝,各个马不停蹄的往府里赶,霎时,整个京城各大府邸的小厮婆子齐齐出动打探消息。

自然,池双卿为祯郡王提供医仙的消息也瞒不了众人。

得到消息的大人们,对于韩国公府和冯府接到圣旨赐婚和申斥的疑问,瞬间有了解释,他们不得不再次感叹祯郡王圣宠优渥。

冯首辅虽然被圣上斥责在府反省,连首辅之位也刘次辅暂代。但他在京城经营几十年,其势力不容小觑,关于韩国公府内中实情的消息不过三刻便放在了他书桌上。

幕僚王先生捻着胡须,慢悠悠说道:“此次祯郡王强势回归,又接手锦麟卫指挥使一职,朝中必定掀起轩然大波,咱们之前的打算只怕要先搁置了。”

他们原本准备通过韩国公与祯郡王接触,最好将他拉到他们阵营。不过现在看来,是他们想的太过简单。

只要祯郡王身上还有圣宠,不用他们相帮,他也能将整个锦麟卫掌握在手中,甚至,圣上或许早就知道祯郡王身体已经大好,而不是他们猜想的,让祯郡王接手锦麟卫只是想让他在最后的时日风光一把。

冯首辅点了下头,眼底波澜不惊,“自从圣上下旨让祯郡王接管锦麟卫,韩国公便开始上蹿下跳,结交朝臣,圣上敲打他不过是早晚的事。”

“只是,老夫担心的是圣上对冯府的态度。”

王先生捻着胡须的手一顿,迟疑问道:“大人意思是圣上也是在敲打咱们?”

冯首辅没回他的话,反而问道:“这几日夫人是不是经常往冠军侯府去?”

“是,听说二皇子妃有了身孕,只是还不满三月,遂未对外公布。”王先生说,最后还为冯夫人解释了一句,“夫人是二皇子妃的表姨姥姥,对这件事上心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冯首辅曲指点了点书桌,脸上不动声色,“吩咐下去,让夫人最近好好待在府里,不准再去冠军侯府。”

“大人,这会不会让冠军侯府多想?还有二皇子那边......”王先生小心问道。

“无妨,最近夫人忙着准备老二和仪兰的婚事,只怕也没时间去操心冠军侯府的事。”冯首辅声音微沉,“还有老二那边,这几日就交给先生你了,不管是罚是打,都要让他给我安安生生待在府里。”

王先生严肃回道:“是,大人。”

王先生正要起身告退,不想冯首辅突然叫住他,说道:“先生稍等,还有一事我要交给你去办。”

“大人请吩咐。”王先生先是一愣,随后忙抱拳道。

冯首辅叹了口气,双手背在身后,走向窗边,“你让人备上一份礼给那位池姑娘送去,就说夫人因为老二的亲事,一时魔怔才做出这么多出格的事,还请她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大人,这位池姑娘虽然对祯郡王有恩,但也不过是韩国公府二房表姑娘,咱们何须这般小心?”王先生一时不解。

一介商户女,哪里用得着他们堂堂首辅府去道歉?

“小心使得万年船啊。”冯首辅颇为感叹道,他能飞速坐上首辅的位置,除了天时地利外,也要对亏于他的小心谨慎,从不小看任何一人。

王先生心中一凛,突然想到祯郡王如今寒毒已清,不出意外韩国公府的爵位必定由他承袭,那这位他明面上的救命恩人便要谨慎对待了。

想到这儿,王先生态度一下子认真起来,“大人放心,我这就去让人准备东西,必定会向这位池姑娘好好表达咱们冯府的歉意。”

“去吧。”冯首辅挥了挥手,抬眼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眼眸渐渐沉重。

*

王先生带着冯府的赔礼到韩国公府的时候,池双卿刚从床上爬起来。

她懒洋洋地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浓密的秀发随意披在脑后,纤细葱白的玉手捂着唇小小地打了个呵欠,问道:“你是说冯府给我送来了两箱东西赔礼道歉?”

郭嬷嬷点头,脸上开心又激动,“来的是冯首辅府上的王幕僚,二夫人接见了王幕僚,已经让人将冯府送上来的东西抬到咱们院里来了,姑娘可要去看看?”

“原本王幕僚还想求见姑娘您,亲自向您道歉,不过二夫人说姑娘您喝了安神汤,还在休息,就将他挡下来了。”

池双卿烦躁地揪了下头发,“好好的给我赔什么礼道什么歉,这倒好,大夫人那边只怕又恨不得掐死我了。”

郭嬷嬷拿起放在架子上的衣裳,一边伺候池双卿穿衣,一边笑道:“冯府送来东西道歉,自然就说明之前做的事是她们做错了,姑娘只管好好收下,看外面那些长舌妇还敢怎么议论姑娘您!”

池双卿随着郭嬷嬷动作跟着抬手转腰,嘴里淡淡道:“什么向我赔礼道歉,不过是看在祯郡王面子上,我只是顺带的罢了。”

“不论是不是顺带的,这下大家都知道了冯府的态度,之前那些污蔑姑娘的流言也会因此消失,这就很好了。”郭嬷嬷笑了下。

“嬷嬷说的也不无道理。”池双卿抚了抚袖子,抬脚坐到铜镜前,“东西让人放到库房去吧,我就不看了。”

“对了,我让你找的房子有消息了吗?”

郭嬷嬷拿着步摇的手一顿,小心地通过铜镜观察着她脸色,“姑娘真的决定离开国公府了?如今事情已经解决,冯府和大房都不足为虑,老奴私心以为,姑娘还是留在国公府更为妥当。”

池双卿默了一下,随后摇头道:“大姑娘如今被赐婚给冯二公子,现下怕是恨不得生吃了我,我留在国公府,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着了她们的道。再说因为冯府的亲事,我和姨......二夫人之间也不复往日,再留下来也是徒增尴尬。”

“可是大姑娘嫁去冯府,可就是留在京城了,咱们住在外面,她岂不是更好下手,在国公府,还有二夫人能看着些。”郭嬷嬷还是忍不住多劝了一句。

“她们何时看在二夫人的面子上对我手下留情过?”她讥讽一笑,“与其在国公府碍手碍脚,还不如去外面能自在些。”

“我知道嬷嬷在担心什么,正好冯府这赔礼来的及时,嬷嬷你捡些值钱的东西去换成银子,再加上咱们之前带来的银子,想来够咱们置办上一座一进的院子。”她将心底打算说出来。

“过不了几月就是会试,到时再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要他愿意娶我,我便可以资助他科举。”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平静,没有一丝对未来夫君的害羞和期待,而对于冯府送上来的赔礼,她也是用的毫无负担。

郭嬷嬷张了张嘴,脸上带着两分试探,小声问道:“那祯郡王那边?”

郭嬷嬷不知道姑娘是什么时候和祯郡王有接触的,但看祯郡王一回府就急着帮姑娘出头的样子,还是让她心底浮起几分期待来。

若是姑娘能够嫁给祯郡王,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郭嬷嬷就忍不住呼吸急促,浑身血液翻滚。

“他?”池双卿眼睛一暗,随后一脸平静道:“我为他提供医仙消息,他帮我退了冯府的亲事,恩情相抵,不好再继续纠缠对方。”

“可是……”祯郡王或许不是这么想的呢,郭嬷嬷张了张嘴,看着姑娘冷清的面容,到底没将这话说出来。

“那老奴就出去找房子了?”郭嬷嬷再次问了一声。

池双卿平静颔首,眼中看不出一丝不舍,“去吧,不用太大,够咱们几人住就行了。”

郭嬷嬷叹了口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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