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只要池双卿嫁去冯府,其他的我才不管。”韩菲菲冷笑一下,反正她就要嫁去冀东了,韩国公府是好是坏与她有何关系!
“哎哟,姑娘可不能说气话。”吴嬷嬷小心地左右看了看,语重心长的劝慰道:“知道姑娘心里有气,可韩国公府好了姑娘您才能好呀,这话以后千万不能再说了。”
若是让老太君和韩国公知道了,必定又要嫌弃她们姑娘不懂事了。
韩菲菲无所谓地掀了掀嘴唇,“我也就和嬷嬷你说说,再说冯夫人不是已经答应劝说冯首辅替我爹说话了么,我私下抱怨两句又有何妨。”
“是,是,姑娘说的是。”吴嬷嬷赔着笑。
韩菲菲勾起唇,眼底的恶意汹涌的像要膨胀出来,“等过了今日,池双卿那个贱人再也没有出头之日,总算能出了我心头的一口恶气。”
“姑娘说的是,这池姑娘往日里清高冷淡,对咱们这些下人也是爱搭不理,活该她往后就是那泥坑里的烂叶,任人践踏!”吴嬷嬷语气不屑,不过一个二房的表姑娘,见到她们这些经年的老嬷嬷也不说低头问个好,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们一个,嘁,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听见吴嬷嬷对池双卿毫不客气地贬低韩菲菲很是高兴,捻起绣帕轻轻拭着指尖,“嬷嬷这话深得我心,不过是个低贱的商户女,清高个什么劲儿,看着就碍眼。明日一定要将她被冯二公子凌辱的事儿传遍整个京城,冯府她不嫁也得嫁!”
韩菲菲绯红的嘴唇一开一合,嘴巴咧成一条长长的缝隙,里面像是藏着万千毒蛇,冷冷地吐着信子。
只要一想到明日整个京城都是池双卿与冯二公子的风流韵事,韩菲菲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整个身子兴奋的颤抖。
吴嬷嬷跟着讥讽一笑,“姑娘放心,这事一成就再由不得她自己做主了。”不想嫁去冯府,那就绞了头做姑子去吧。
*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
纸醉金迷的风雅阁正上演着无数醉生梦死,红绿相应的轻纱随着夜风四散飘荡,随处可见的娇笑声伴着微红烛光将来往行人缀上了几丝荒淫骄奢,令人目眩神迷。
楼内歌舞升平,琴音缭绕,最中间的莲台上四五个面容清秀的少年随着琴音舞剑,剑挑平沙,清俊有力,突而转为柳水相扶,软意绵绵,刚中有柔,带起衣袂翩跹,引得下方客人不住拍手叫好,激动得面色涨红。
在风雅阁二楼的一处雅间里坐着四个浑身富贵眼含自傲的男人,他们或是盘腿而作或是倚在矮桌上,浑身上下充斥着漫不经心。
冯仪清坐在上首,倚着矮桌视线落在下方莲台上,慢悠悠啜着茶。姜皓看他这副悠闲自在的姿态不由升起一抹好奇,笑问道:“我听说你不是正被你娘关在府里吗?今儿是逃出来的?。”
冯仪清无语地瞥了他一眼,烦躁地按了按眉心,“我爹娘一起出手我能逃的出来?我娘也真是,成天在我耳边念叨着娶妻娶妻,好像我不娶妻就活不了似的,烦都烦死了!”
他说烦死了的时候眼角上挑,嘴巴微微嘟起,若是女子这般做还可以赞一声娇气,换成男人……
对面三人齐齐打了个寒战,不管看过多少次,每次看到他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还是觉得辣眼睛。
与冯仪清一道来的三人是南安侯府三少爷丁博睿、大理寺卿姜大人的二子姜皓和都转盐运使司运使万大人的独子万江。
不过这三人与冯仪清不同,冯仪清厌恶女子,为了不娶妻能闹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
而万江三人却没有这个魄力,府里早早的娶了妻,妾室也没少纳,甚至有的连儿子都有两个了。
不过他们还是时不时会来风雅阁寻欢作乐。
丁博睿抖了抖手臂,要不是看在他爹是冯首辅的份上,他才不愿来看他这幅矫揉造作的模样,嘴里啧了一声,故作打趣道:“这么说来冯兄这是向冯夫人屈服了?”
冯仪清白眼一翻,懒洋洋地打了和呵欠,“没办法,我娘天天对着我哭,我要是不娶她我娘能一直哭下去。”
几人哈哈笑着,姜皓拿折扇指了指他,“这有何难,你将人娶回来摆在房里就是了,看看,被关了几天还不是屈服了,你说你是不是自讨苦吃。”
冯仪清丁点儿不在乎他们的取笑,清秀舒朗的脸上带着一抹得意,“你们懂什么,我这叫策略,先反抗再屈服,等你屈服的时候再谈条件保证一谈一个准。我爹之前见到我就恨不得吹胡子瞪眼,现在已经能心平气和的与我一道用膳了,哈哈。”
三人同时无语地哼了一声,“行行行,你有策略你行。”
“听说伯母看中的那人是商户出身?”丁博睿好奇问道。
冯仪清不在意的嗯了一声,眼底漫不经心,“身份低也好,死了也没人管,省事。”
“到底是你妻子。”万江不赞同,他在外面玩归玩,但回了府对妻子该有的尊重一分不缺,毕竟那也是以后和自己同棺的人。
冯仪清闻言呸了一声,面有不屑道:“要不是想攀附我爹的权势,哪个女人能看得上我?”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她自己找死,死了也活该!”
“砰!砰!”两道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道略显讨好的声音:“冯公子在不在里面,我们公子有请。”
冯仪清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泛红,语气激动问道:“常玉休息好了?快带我去见他。”
“是呢,我们公子刚刚醒来,让小的引您过去呢。”门外男子低着头让人看不出神色。
“好。”他说了一声好,然后看向门内三人,“万兄你们慢慢玩,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万江三人点头,打趣道:“冯兄快去吧,瞧你这急的。”
“哈哈哈,就是就是,明早我们可就不等你了啊。”丁博睿意味不明一笑。
冯仪清摆摆手,快步离开。
在冯仪清四人谈论他亲事的时候,二楼某处房间的窗户突然被人悄悄打开,一个浑身裹着黑衣的男人悄无声息的从窗户翻了进去。
房间内香气弥漫,晕黄的烛光将房内照的朦胧模糊,细细垂下的轻纱遮顺着从窗户卷进来的夜风轻悠晃荡,像是撩人心波的月光,让人忍不住沉迷。
房内布置的奢靡华贵,轻纱后是一座做工精致的大床,床上躺着一位面容清颜精致的女子,女子秀眉轻皱,薄唇喃喃自语却陷入沉睡无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