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少年糊涂了,睁大了眼睛看了看那丈夫,又看了看徐东道:“不会吧,徐老师,你们认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们不认识。”徐东阴沉着脸,盯着死者丈夫,嘴角噙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笑道:“我们不认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悲剧。”
这话出口,众人面面相觑。
“到底怎么回事?”李队似乎感到什么,问徐东道:“徐先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嘿嘿。”徐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丈夫道:“廖大夫,你当时戴着黑边眼镜,也不说话,我居然没认出来,可是现在我认出来了,你认出我了吧?”
死者丈夫廖大夫眨了眨眼,摇了摇头道:“来的病人太多了,我可顾不过来。”
“你撒谎!”
徐东忽然大喝一声道:“说吧,说说你是怎么巧妙地害死你偷情的妻子的!”
廖大夫一怔,眨了眨眼,苦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着,环目四顾,看着周围道:“大家评评理,明明这个男人绿了我,上了我老婆,他倒是反过来指责我了,这天下还有没有这道理?”
这话出口,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显出几分不平之色。
“徐先生,你为什么这么说?”李队嘿了一声,盯着徐东问。我
徐东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忽然侧头看向了少年,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怀疑丈夫?那你先来说说看。”
少年眨了眨眼,眼眸里忽然闪出几分疑心来,开口问:“徐老师,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说过了,不许用金手指哦。”
徐东听到“金手指”三个字,未免心惊肉跳,面上却不显,只哼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咱们还是说案子吧,我就问问,你是不是也怀疑凶手是死者丈夫?”
“是。”少年笃定地点头。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
“是因为安眠药的胶囊吗?”李队开口问。
“对。”少年点了点头,盯着那廖大夫道:“要知道,能在每天吃的药里面做手脚的,也只有他丈夫了,你们说呢?”
“嗡——”
众人嗡嗡做声。
“我认为这孩子说得对。”那女警开口道:“能在每天吃的药上做手脚,必须是熟悉她作息习惯的人,而且也是身边人,除了她丈夫又是谁呢?再一个,刚才这个徐东也说出杀人动机,你看,廖大夫是个大夫,这个徐东得了破伤风去医院打针,这个廖大夫居然假装不认识,如果不认识,怎么可能当天晚上去捉奸?所以肯定是认识的,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死者丈夫的谋杀计划,他发现妻子出轨,干脆在妻子的安眠药里做手脚,然后利用专业知识,让妻子死在奸夫的床上,他再去捉奸,岂非一举两得?”
这话出口,众人纷纷点点头。
“李队,我认为她说得对。”
“对,对,我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这个丈夫的嫌疑很大呀。”
那个死者丈夫廖大夫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议论,半晌,李队见他一句话也不说,却也毫无愧色,甚至也没有慌张,心里不由疑惑,开口问:“廖大夫,你笑什么?”
廖大夫翻了个白眼,忽然望着旁边那几个法医道:“说起来,咱们都是同行,对吧。”
那个法医对望一眼,点了点头,其中一个戴黑眼镜地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刚才那个女警察说,我利用专业知识,让妻子死在奸夫的床上,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你们觉得我该用什么样的专业知识做到这一点呢?”
那几个法医对望了几眼,纷纷摇头。
“这个好说啊。”少年似乎有些急,咬牙道:“这个很简单啊,很好说啊,就是每天按时给她吃药,加重了安眠药的药剂,然后……然后……”
“然后她就能准确死在奸夫的床上?”廖大夫似笑非笑,似乎少年说了一句笑话。
少年的脸涨得通红,咬着嘴唇道:“我说的不对吗?”
“不对。”廖大夫直言不讳地道:“我没这本事,目前看来也没这这种医药,可以让死者暗示死在某个地方。”顿了顿又道:“哪怕我有这本事,比如说,我给妻子加大了药量,准确算出她死在什么时候,但是我也不能确定她能不能死在奸夫床上,对不对?因为她是否那天跟奸夫约会,我也不知道。”
这话也对。
众人对望一眼,纷纷点头。
“确实没有这样准确的药。”那个戴眼镜的法医开口道:“这个死者丈夫哪怕做手脚,也不可能准确地把死者算到奸夫的床上,因为顶多让死者浑浑噩噩地头昏,不可能让死者准确地死在那一天的。”
廖大夫听到这话,耸了耸肩,双手一摊道:“这就是了。”
“可是……”少年一脸不服,抢白道:“您白天见过奸夫,不是吗?”说着,指着徐东道:“徐老师刚才说过了,他去医院打破伤风,正好是你打的,也就是说,您当时知道徐老师的行踪,不是吗?您知道的话,也会跟踪妻子的行踪,对不对?到时候……”
“到时候什么?”廖大夫眯眸盯着少年。
少年攥紧了拳头,咬牙道:“到时候,你当天给死者下了足够分量的安眠药,让死者正好死在了奸夫床上,不是吗?”
“这话是不对的。”廖大夫的表情也越来越自信,苦笑道:“我当时下药重的话,我妻子当场就昏倒了,怎么会神志清醒地去上班?”
这话也对,众人不停地点头,似乎对廖大夫的话十分赞同。
少年见众人越来越相信廖大夫,而不是自己,气得咬牙道:“可是……可能是这样的,您知道妻子要去会奸夫,所以偷偷在妻子身上下药,对不对?”
“可以啊。”廖大夫双手一摊道:“既然您这么说,那么这样吧,李队。”他看向了李队,笑道:“您去调查一下我当天的踪迹,甚至包括我上厕所的时间,都可以调查,我所有的出行时间,可以说,都在监控之下,包括医院,包括我上下班,包括停车场,所有一切,您可以尽心调查,我若是真的碰见过妻子,不用你们检查出什么来,我就可以认罪。”说着,举起双手,像是在投降,又像是在示威。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向了李队。
“李队,要不我去调查一下。”那个女警察开口道。
李队却摇了摇头,阴森森地藐了廖大夫一眼,又看向了那少年道:“看来你错了。”
少年脸色惨淡,苦笑道:“确实是这样。”
“你们在说什么啊。”那个女警察似乎不服气:“他既然让调查,咱们去调查一下呗,让他心服口服。”
“恐怕心服口服的不是他,而是我们。”李队横了那女警察一眼,皱眉道:“他既然说的这么肯定,那应该没什么把柄让我们抓住的。”
女警察这才恍然,哼了一声,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而终于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