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最宜跑路!钦闲掐指一算,无视了明晃晃的月光,背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包袱,鬼鬼祟祟地打开了大门。
“三弟,你是来赏月的吗?”李凉秋回首,银色的月温柔地洒落在他的衣襟上,跳跃进钦闲的眼里,灼烧了她的眼。
钦闲有一瞬迷失,半晌才堆砌上厚脸皮的笑容,指着天上的明月说:“是啊,我是来赏月的。月有阴晴圆缺,虽此时月未圆,但也是种美丽的风景。”
李凉秋轻笑,听着钦闲一本正经地扯皮,觉得她说得还挺有道理,还点头。
黑着脸的黎琬岚秋从后面走了过来,凶巴巴地吼:“钦闲,你这是要逃哪里去?”
“我,我赏月!”钦闲一脸陶醉地望着月亮,遭黎琬岚狠狠地拍了几下脑袋。
钦闲抱着脑袋逃窜,求饶道:“别打了,打傻了你把脑袋陪我啊!”
“我看你够傻了,爷把你打聪明点!”黎琬岚踹了钦闲一脚,尤觉得不解气,追着钦闲打。满院子都是黎琬岚的叫骂声和钦闲的抱怨声。
最后,黎琬岚将钦闲押到他屋子里去睡,美其名曰是保护,钦闲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抵不过黎琬岚的武力值强大。
半夜,钦闲睡得正香,就被黎琬岚摇醒。黎琬岚压低了声音,紧张地说:“城主,刚刚有小偷进来了,你看看你快检查下掉了什么东西!”
钦闲揉揉眼睛,睡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人,嘟囔道:“我有什么好偷的?随便偷吧。让我睡……”
黎琬岚继续摇晃钦闲,担忧地说:“我怕有人不满你得城主之位,怕是要偷你城主的身份令牌,你看看在不在。”
“在的。好了,别吵,我睡了!”钦闲闭着眼睛在怀里摸啊摸,摸到了一块长方形的东西,就不耐烦地应付了他。
耳边总算清静了,钦闲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清晨,钦闲打了一个呵欠,醒了过来。
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眼睛溜溜一转,摸了摸胸口,令牌果然不见了。钦闲大喊一声“糟了,令牌被人偷走了!”就猛地揭开床上的维帐,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钦闲欢快地想这个杀千刀的被藏哪儿了,历代城主都是被藏床下的吧?
钦闲冲出房门,回头望了一眼床下,果然看到一角白色的衣角,她笑得眉眼弯弯,心中得意地笑:你且在这慢慢吃灰吧,我玩会,再找人来发现你啊!哈哈!
钦闲着急地跑向李凉秋的房间,拍门大喊:“不好了,二哥,城主令牌被人偷了,大哥也被人抓走了!”
喊了半天,房里的人居然没有反应,钦闲纳闷极了,就听到后面传来李凉秋诧异的声音——“怎么回事?”
钦闲回首,立即将失落的情绪给掩埋,抓着李凉秋宽大的衣袖,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声音几近哽咽,自责不已:“……要不是我的疏忽,没想到那是假的大哥,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我陷大哥于危险的境地啊!”
李凉秋清淡地瞥了钦闲一眼,唇角的笑容意味深长,钦闲立即噤声,明白李凉秋看清自己说谎了。
“他在哪?”李凉秋笑得轻柔,如轻纱在风中飞扬,轻拂她的面容。
钦闲立即低头,委屈地瞟了李凉秋一眼,说:“床下。我只是小小教训他一下。”
李凉秋也不计较,反问起城主令牌的下落。钦闲讶然地看了李凉秋一眼,她怎么忘了这个人也挺喜欢看黎琬岚倒霉的呢?
于是,钦闲欢快地和黎琬岚谈天说地,猜测城主令牌是哪方下手。李凉秋被钦闲说烦了,微微蹙眉道:“三弟,喜欢说胡话可不是好习惯,即使你姓胡。”
钦闲:“……”
黎琬岚是下午被他的属下翻找出来的,一来就找钦闲算账。钦闲大呼无辜,她只是以为黎琬岚被抓走了,正和李凉秋商量办法怎么去救他了。
天真的黎琬岚居然真的相信了,钦闲表示忽悠黎琬岚完全没压力!
“昨日到底怎么回事?我半夜发现有人闯了进来,正准备把他打退,结果一看那张脸是我的!他居然说他是我的魂魄!说我是孤魂野鬼抢占了他的躯壳……”黎琬岚一脸见鬼的郁闷神情。
钦闲听着笑抽了,他们总算来点新花样了,这样子吓人可真惊悚!比他们半夜要人吓晕,扔坟地里更带感。
钦闲又将事情说了一遍,着力表现自己的无辜,她真的是困迷糊了,才没察觉到。至于那个假扮黎琬岚的人喊她城主露出的这个马脚,钦闲也补出了连名带姓的称呼。
黎琬岚从来就没对她客气过,更别提他不满她抢了城主之位,会叫钦闲“城主”,还真是见鬼了!
“那些人为什么找我们的麻烦?他们不是隐世高人吗?怎会管凡尘中的事?”黎琬岚臭着一张脸问,眼里的杀气跃跃欲动,缓缓燃烧起来。
钦闲把一桶冰水给浇了下去,道:“隐世高人也罢,他们自找乐趣,我们是抵挡不了的。唯一的办法是不理会他们,让他们自己玩。他们无趣了,自然就不会玩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让城主令牌就这么丢了?”黎琬岚暴露地拍着桌子,他似乎很难忍耐别人目中无人的挑衅,积压着雷雨的眸光压向钦闲,惊雷炸起。
钦闲在狂风暴雨中站定,她眸光深沉,带着绝对的冷静,与李琬岚的状态成反比。“那你可有办法从那么多高手中拿到城主令牌?要不你去等他们给出消息?他们会吊着我们玩,直到他们玩腻了,就把令牌扔给我们。”
李凉秋若有所思,但钦闲觉得李凉秋表现得太平淡,即使遇到这么诡异可恨的风土人情,他也丝毫不以为意。仿佛他对这里了如指掌,甚至比钦闲更懂这个地方的人情世故,趋利避害。
但李凉秋本身就是如高山流水,清风明月般淡漠清高之人,他无悲无喜,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或许,他习惯地表现出随遇而安的本色,他本是冷漠寡情的人,从来不觉得世事有何好奇的,能惊动他心中的一丝涟漪。
钦闲想了半天,注视着李凉秋明净透彻的眸子,依然看不透他。
黎琬岚听了钦闲的话,更加生气了,两片鼻翼都涨大喘气,抓起桌上的剑,凶狠地瞪着钦闲,逼问道:“那谁知道他们借几天,什么时候才腻啊?”
钦闲被黎琬岚愤怒的吼声给惊醒了,她吓了一跳,忙回瞪黎琬岚。
“其实,还有一法可得令牌。”钦闲迟疑道,“我们可以贴出告示,说得城主令牌的人得逆舟城。无论那人是不是闲得无聊,都会归还令牌的!”
话虽这样说,但钦闲还请人将倔先生请过来,有倔先生坐镇,他们就不会这么闹腾了!
告示贴出去送上门才半个时辰,就有人送上门来。一身白衣,蒙着白纱的绝色女子对钦闲盈盈一拜,问道:“城主贴的告示是否作真?”
钦闲点头,就要去扶美人起身。美人顺着钦闲的力道起身未,姿态婀娜,浑身柔若无骨地倚在钦闲的肩头,抬眼妩媚地勾着钦闲。
钦闲顿时连魂都丢,傻傻点头,都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那奴家就接管城主府了,还望城主行个方便!”女子眼中桃花朵朵生来,妖娆妍丽,配着一身纯白的雪纱裙,愈发显现出别样的魅力。
钦闲毫不犹豫地点头,笑容真挚动人,能丢掉这个城主府真是太开心了,这个美女是多想不开,才偷她的城主令牌啊!
谁知,白衣女子却从袖中拿出纯银令牌,将它交到钦闲手中,反笑道:“城主为人令人钦佩,奴家怎好意思占用城主的东西呢?这令牌还给城主。奴家雪梅,机缘巧合捡到这块令牌,完璧归赵,望城主笑纳。”
钦闲无语,感情这美女闲着无聊耍人玩了,亏她还认为她是局外人,是想要逆舟城的野心家。现在看来是别有机锋。
钦闲听着雪梅讲着错漏百出的故事,啥侠客受伤,逃往花楼,雪梅相救,侠客感激不尽,送了令牌。
钦闲已经懒得吐糟了,真会编,那假的黎琬岚根本没受伤!还有一天时间,就以身相许,这姑娘真容易推到!
然而,钦闲却微笑点头,还做出感激涕零的神情。
两人互相客套了几句,雪梅公主亲切有礼。他们谈笑风生,突然,雪梅一下子就晕倒在钦闲的怀中。
钦闲愣了一下,温香软玉在怀,倒是十分享受。
这时,一身红衣的黎琬岚将门踢开,无视了钦闲怀里的美人,粗嗓门一喊,天下皆知。“小闲,令牌是不是回来了?”
李凉秋跟在身后,不骄不躁的身姿如劲风修竹,光看着就令人心旷神怡。
钦闲将事情解释了一遍,语气惊喜,态度良好,神情真的不能再真。但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在忽悠人!
最后,体弱多病的雪梅公主就在城主府里住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