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曦月走了,李氏和公孙紫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两人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但又不愿意说破。
公孙紫将自己的手从李氏的手中抽了回来,说道:“娘亲,我有些累了。娘亲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还请您早些回去吧。”
李氏见公孙紫不愿与自己多说,心中也是了然。怕是昨夜刺杀公孙曦月的事,就是公孙紫自行安排的。她知道公孙紫心中不忿,自己却一再将事情弄砸,怕是公孙紫按捺不住了……
“唉,也罢。不过紫儿,无论发生任何事,你要知道——娘亲永远是向着你这边的。”李氏拍了拍公孙紫的肩膀,便悻悻的出去了。
李氏走后,公孙紫不知为何,突然一把将桌案上的茶壶茶杯全部摔打在地上,嘴中说道:“骗子,都是骗子!”
公孙紫这一句骗子,怕是不仅仅说的没有将事情办成的三皇子,还有李氏吧。公孙曦月的话,无疑让公孙紫怀疑——李氏就是那个将三皇子打得卧床不起的人。李氏一直想要让自己嫁给太子,但自己却又和三皇子纠缠不清。
李氏不是深闺的无知妇人,公孙紫的行为,怕是早已有所耳闻。但是李氏不仅一直没有动作,反而将自己的计划全盘否定,公孙紫怎能不恨?
公孙曦月心情十分愉快。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自己方才的那一场戏,就算不能将李氏和公孙紫的关系完全破坏,好歹让她们之间有了嫌隙。
不过公孙曦月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却发现来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竟然是西凉墨城!
公孙曦月觉得有些好笑,这公孙相府,怕是真的形同虚设了。不仅阏氏萼敏这类的别国郡主可以随意出入,就连西凉墨城也可以随意进入自己的院子了。也不知道该说公孙平思想开放,还是该说他对公孙曦月根本无所谓了。
“墨世子,不知此来有何贵干啊?”公孙曦月脸上带着笑,但是心中满是疑惑。昨夜方才来过,他竟然今日堂而皇之的到自己的院子中来了。
“你的伤,如何了?”西凉墨城问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今日这般冲动,竟然直接向相府通报一声,便来了公孙曦月的院子。
“不过是伤口有些深,失血过多罢了。调养几日也就不碍事了啊!~~~”公孙曦月将大夫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西凉墨城。
只是那大夫或许也是见风使舵的人,公孙曦月的伤口,穿透了肩胛骨,虽未伤及筋骨,但那剑锋十分诡异——一般的剑伤,抽出剑之后,伤肉应该是外翻的。但公孙曦月的伤口不仅没有外翻,反而向内。那把剑,想来是不简单啊……
“那把剑我看过,暗藏玄机。你的伤口若是不好生调养,定会落下病根。这是玉骨生肌丸,你拿去。”西凉墨城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抛给公孙曦月。
“多谢墨世子。”公孙曦月行了一礼,算是谢意。
公孙曦月心下有些微微的感动,她本以为无人会发现自己伤情严重,便打算自己咬牙坚持过去就是了。谁知,竟然被这西凉墨城看出了玄机。
“你的针灸之术虽然厉害,但伤处在肩处,怕是也不好施针。可否需要我派人来助你一臂之力?”西凉墨城右手环胸,眉头紧锁地看着公孙曦月。
“多谢世子好意,只是这事不宜外扬。不过是多拖延些日子罢了,我还应付得来。”公孙曦月不知西凉墨城为何这般关心自己,不仅送药,而且还准备派了大夫来。
西凉墨城看出公孙曦月的疑惑,开口道:“你不必多心。若是你的伤病拖得太久,耽误了给我施针,那也是我的损失。”
公孙曦月顿时明白了过来,看来的确是自己多想了。
“墨世子放心,定不会误了你的诊治。”公孙曦月微微一笑,看着西凉墨城的眼神也多了几许清明。
“不过墨世子,你就这般明目张胆地到我这院子里来,难道不怕被人传出什么闲话来吗?”
西凉墨城神色微变,说道:“无妨,我拿了名帖来。现下去丞相书房走一遭便是。”说罢,西凉墨城就要走出院子。
公孙曦月倒是也不多言,只是说道:“下次,还是在老地方见吧。掩人耳目,还是很重要的”
西凉墨城没有回话,点点头,便加快了步伐。
公孙曦月见他离开,也便转身回了屋子。
虽说西凉墨城来得过于明目张胆,但他也不是粗浅之人,定会有办法不让风声传出去的。她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大小姐,墨世子怎会突然来了您的院子?”乔雪见公孙曦月进了屋子,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看来西凉墨城这次到真的是有些失了方寸,连乔雪都察觉到了不妥之处。
“无碍,不过是来看看我的伤是否严重罢了。怎么,有何奇怪之处吗?”公孙曦月见乔雪面色不忿,心中升腾起一股怀疑。
“没,没有。奴婢只是担心让外人看见,传出什么闲话去,污了大小姐您的名声。”乔雪垂下头,不敢直视公孙曦月。
“罢了,你去将门窗关好,然后到里屋来帮我。”公孙曦月自顾自地向里屋走去。
西凉墨城说的不错,自己伤到了肩胛骨,单手施针上药都不方便。虽说这玉骨生肌丸是绝好的疗伤圣品,内服便可;只不过公孙曦月知道,这内服的效用不如直接将丸药碾碎敷在伤口上效用大。
“大小姐,奴婢能帮您什么忙?”乔雪走了进来,见公孙曦月坐在床榻上,手中握着一个瓷瓶,心中疑惑。
“这是墨世子给的玉骨生肌丸,你帮我把它捏碎,然后敷在伤口上便是。我现下只有一只臂膀,上药不方便。”公孙曦月说着便将瓷瓶递给了乔雪。
“是,奴婢遵命。”
乔雪接过瓷瓶,便拿下来自己的手帕,倒出来几粒玉骨生肌丸,包好之后在桌案之上来回揉搓。
如此几个来回,乔雪差不多将半瓶玉骨生肌丸都敷在了公孙曦月的伤口处,才能完全覆盖好伤口。
“乔雪,你眼睛怎么红了?可是这玉骨生肌丸有什么刺激作用不成?”公孙曦月注意到乔雪在给自己敷药的时候红了眼眶,故意问道。
“不是,奴,奴婢只是见小姐伤的严重,替小姐心疼罢了啊!~~~”
只不过乔雪转身过去,用袖子擦拭眼泪的动作,还是被公孙曦月看进了眼中。
敷好了药,乔雪也便出去了。
公孙曦月的伤口的确严重,整个人每日里竟然时不时就会犯困。这会儿子也没什么要事,公孙曦月索性倒在床榻上,预备睡个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