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奴才遵旨。方才八皇子在这御花园中放风筝,谁知风筝不慎落到了墨世子的身上。八皇子便去向墨世子讨要,谁知八皇子年幼,不知何事惹怒了墨世子,竟然被墨世子一掌拍倒在地,便口吐鲜血,昏迷不醒。”那个太监方才还像是受了惊吓般说话不利索,这会儿子倒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待的一清二楚。
“哦?此话当真?”皇帝紧皱眉头,带着些怀疑的目光看向了西凉墨城。不过西凉墨城倒是一言不发,许是真的犯下了错事也未可知。
“千真万确啊陛下,奴才再怎么大胆,也不敢诬陷墨世子啊陛下!”小太监一脸诚惶诚恐地看着皇帝,生怕皇帝因为对西凉墨城的宠爱而不相信,反而降罪在自己头上。
场面嘈杂混乱,但公孙曦月刚才仔细观察过现场。除过西凉墨城和那群太监,便只剩下了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八皇子赫连元禄。而且那太监头神色怪异,他的话也未必可信。
况且,西凉墨城虽然为人冷漠,但也不至于拎不清轻重,失手将一个孩子打成重伤。
一时之间,情势胶着,本应该慌乱无比的众人现在竟然是各自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臣等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突然传来的太医声音,算是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朕无碍,快去看看八皇子如何了?”皇帝还算是疼爱这个最小的儿子,毕竟人命关天,查案的事也急不得。
“微臣遵旨。”太医领命而去。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太医向皇帝禀报道:“回禀陛下,八皇子此刻病情危急,怕是有生命危险。还望陛下准许微臣将八皇子带回寝宫诊治。”说罢便要从公孙曦月怀中将八皇子抱出来。
只是公孙曦月分明感觉到八皇子的浑身瘫软,若是移到寝宫,怕是会筋骨错乱伤及肺腑,到半路便身亡了。
于是便立刻对皇帝说道:“皇帝舅舅,曦月也懂些医术。八皇子此刻全身瘫软无力,不像是单纯的掌风可以做到的。若是再抬回寝宫,怕是会让骨头伤及内脏啊!”
“哦?那曦月你快看看朕的禄儿可还有救?”皇帝听见这等消息,更是焦急万分。
“是,陛下。”公孙曦月领命之后,便将太医的药箱打了开来,拿出腕枕垫在赫连元禄的手腕处,仔细地诊脉。随后又将药箱中的银针拿了出来,在每一处关节和筋脉之处都下了针。
做完这一切之后,公孙曦月起身向皇帝禀报道:“回禀陛下,八皇子现下筋脉俱断,又加上墨世子方才的掌力,已是伤及心脉。不过臣女已经行针将八皇子的各处筋脉暂时保住,并护了心脉。暂无大碍了啊!~~~”
皇帝听见这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见公孙曦月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便问道:“怎么,莫非禄儿会落下什么病根不成?”
“回禀陛下,正是。不过若是臣女拼全力一试,到可以救得八皇子上半身或是下半身无恙。只是……”公孙曦月欲言又止:“只是皇帝舅舅,八皇子年纪尚小,现下又昏迷不醒,不知皇帝舅舅想要如何保住八皇子?”
纵然公孙曦月的那一套针法了得,但八皇子早已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即便是公孙曦月冒险一试那危急之法,也只能勉强保住八皇子一半身躯的筋脉了。
“那此事必须现在作出决定吗,朕可还有考虑的余地?”皇帝心中悲喜交加,脸上一派哭笑不得的表情。
“皇帝舅舅您先宽宽心。”公孙曦月将八皇子交给一旁的太医,然后站了起来,继而说道:“太医,有劳你们先将八皇子送回寝宫,用参汤为八皇子续命。记住,切不可动八皇子身上的银针。若是出了差错,那便拿你们是问!”
“照曦月的话做便是,快去。”皇帝现在也是热锅上的蚂蚁,顾不得许多。招招手便让太医们带着八皇子回了寝宫。
待太医和一干宫女太监走后,公孙曦月这才缓缓开口说道:“皇帝舅舅,此事事关重大。曦月有几句话想和您单独谈谈,不知可否?”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墨城留下便是。”
“遵旨……”一群人便迅速地散去了。
“曦月,现在只剩我们三人。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不必顾虑。”皇帝知道,以公孙曦月方才的种种表现来看,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皇帝舅舅,八皇子,他的筋脉是早已被人做过手脚的。”公孙曦月将实情说出。
“你说什么?!”皇帝大吃一惊。
“方才曦月诊脉之时发现——八皇子的脉象虚浮无力,时有时无。若是真的被墨世子的掌风伤及所致,那脉象一定是整个断掉的。墨世子,可否请你将当时的情景描述一遍?八皇子为何会激怒你?”公孙曦月一步步推理,慢慢打消着皇帝心中对西凉墨城的怀疑。
“元禄方才像是着魔一般,不住地向我身上靠来,像是没了骨头一般。无论我如何说元禄也是依旧不放手。他好像还有些翻瞪白眼,口吐白沫的症状。我以为元禄是中了邪,这才施掌将他拍开。但我不过用了一成功力,平日里元禄是可以接住的。没想到……”西凉墨城不再说话,只是低眸沉思。
这个八皇子年纪虽小,但喜好武艺,打小便开始习武强身。所以若非有人提前动了手脚,西凉墨城的一成功力顶多将他拍出去扎不稳,踉跄几步罢了。
“嗯。平日里墨城虽说是桀骜了点儿,但也不至于这般不知轻重,胡乱伤人。只不过,禄儿毕竟是皇子,此事也不能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词便定案。”皇帝到底还是精明,虽说明面上宠爱着公孙曦月和西凉墨城,但是涉及到皇家利益和名声,自然不会这般草草了事。
“全凭陛下做主。”公孙曦月行了一礼,便向着八皇子的宫殿走去。她不能在此逗留,以免皇帝怀疑自己是有心在帮西凉墨城开脱。
待公孙曦月走后,皇帝果然又向西凉墨城询问起来。
“墨城,你实话告诉朕。禄儿的伤,真的不是你那一掌所致吗?”虽然公孙曦月说得有模有样,但皇帝还是想听西凉墨城亲口跟自己解释一遍。
“若真是我所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西凉墨城不屑于和皇帝解释。这种事情,越是解释越是有择不脱的干系。
更何况,他体内的毒早已被公孙曦月的针灸控制住了。怎会不分青红皂白,随意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