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快给柳姨娘和二小姐上茶!巧心,去小厨房拿些桂芸糕来。”公孙曦月昨夜没来得及用晚膳,早膳又被柳姨娘二人耽搁了,腹中空空如也,不免有些不快。
“姐姐,方才那个丫鬟可是你昨日从庙会领回来的乔雪?”公孙玉的声音倒是有些遗传柳姨娘,带着些清丽。只是容貌不如公孙紫那般明艳动人,也不似柳姨娘那般美艳而不可方物。眉眼之间,倒是带着些公孙平的样子。
公孙曦月昨日那般大张旗鼓地将乔雪带回府中,要得就是让相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堂堂相府的嫡长女带一个丫鬟回来还不需要向无关紧要的人禀报。没想到消息传的如此之快,竟然第二天就有人“登门拜访”了。
“正是。怎么,妹妹可是觉得那小丫头可心,想从姐姐这儿要了去?”公孙曦月拿起一块巧心呈上来的桂芸糕,递给公孙玉,笑得一脸戏谑。
“不不不,妹妹没有那样的心思,姐姐这么说可就多虑了啊!~~~”公孙玉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连不迭地朝公孙曦月摆手示意,一脸惊恐状。估摸着是被公孙曦月昨日的威风吓到了。
“月儿倒是好心呢,你玉妹妹可没那么大的胆子管你要人啊。呵呵,不过是看那丫头生得白皙可爱,讨喜罢了。既然是月儿领进府的,那自然没有伺候他人的道理。”柳姨娘见公孙玉像是被吓到了,只好打起圆场。
“嘿嘿,柳姨娘倒是跟曦月见外了。一个丫鬟罢了,妹妹若是真的喜欢,送与妹妹又何妨?难不成曦月这小气?”公孙曦月说着接过乔雪递上来的花茶,轻轻啜着,也不再说话。
乔雪的确是个机灵的小丫头,虽然听见柳姨娘和公孙曦月像是做买卖一般讨论着自己的来去,但却一言不发,只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乔雪心里倒是笃定,公孙曦月定然不会把自己拱手相让,否则昨日也不会那般为自己出头。
半晌无言,原主本就是个纨绔贵女,不善于和这些深闺妇孺打哑谜也实属正常,所以公孙曦月现在也乐得清静。
柳姨娘从前就不怎么和自己亲近,公孙曦月不过刚刚立威,她就急吼吼地跑来套近乎,怕是还有下文等着公孙曦月呢。
“月儿,姨娘今日过来,倒也没有许多私房话要说。姨娘不是正房,膝下也就只有玉儿和哲儿这对庶出儿女。虽说哲儿是老爷唯一的儿子,可保不齐之后还有什么姨娘生下男胎,那哲儿的地位就一日不如一日了。还有玉儿,怕是以后也做不了什么好人家的正房夫人,唉……”
柳姨娘的吴侬软语,加上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恐怕是个男人看了都会怜爱之心骤起。但公孙曦月心里毫无波澜,她只觉得柳姨娘这么哭哭啼啼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说出真正的目的,烦不胜烦。
公孙玉本就是个胆小的,见柳姨娘哭了起来,自己也忍不住想要开始掉金豆豆了。
公孙曦月见状连忙出声道:“柳姨娘您别哭啊,给别人看了还以为曦月欺负您和妹妹呢。”
一大清早的,打扰自己用早膳也就罢了,若是再让她们母女俩哭哭啼啼下去,公孙曦月的院子怕是就要被“淹没”了。
可是柳姨娘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公孙曦月只好接茬了。
“柳姨娘,若是有什么曦月能帮到您和妹妹的地方,您只管开口就是了。就不要再哭哭啼啼了,万一再招了别人来,那怕是要误会曦月了啊!~~~”说着,公孙曦月抽出自己的手帕,递给柳蔓枝。
柳蔓枝见公孙曦月终于肯接招了,于是便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那几滴少得可怜的眼泪珠子。
“唉,姨娘也知道,月儿你虽然是嫡长女,但日子怕是也没那么好过。姨娘自然是不会跟你多要求什么。不过月儿你从小便和太子定下婚约,将来肯定是荣宠万千。姨娘只盼着,到时候你能帮你妹妹一把,为她寻个好人家嫁了。也算了了姨娘一桩心事啊。”
柳蔓枝总算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公孙曦月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柳姨娘,曦月觉得大可不必等到那个时候。您平日里那么讨爹爹喜欢,玉妹妹又生得这般美丽,只要您去跟爹爹求求情,吹吹枕边风,那自然能为妹妹寻个夫郎啊。”
公孙曦月笑得一脸邪魅,还故意用胳膊肘推了推柳姨娘,暗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柳姨娘也是个明白人,当即面色一红,微嗔着说道:“月儿,别胡闹了。姨娘跟你说正经的呢。若是真像你说的那般简单,姨娘也犯不上一大早带着玉儿过来叨扰你啊。”
“哦,柳姨娘亲自出马都做不了主吗?那这件事交给曦月来办,怕是柳姨娘您所托非人了。曦月也做不到啊。”
公孙曦月揣测着,看柳姨娘这架势,怕是不仅仅想让公孙玉嫁一户好人家吧。一般的达官贵人,娶一个相府庶出的二小姐做正房夫人,虽然不太好办,但只要公孙平肯出马,定然是可以办成的。
恐怕,这柳蔓枝的心思,是要让这公孙玉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月儿,这件事怕是也只有你,才能做到啊!”柳姨娘见公孙曦月有意推脱,便倾身附到公孙曦月耳边一阵低语。
“柳姨娘,这,请恕曦月难以从命!”
原来,柳蔓枝竟然想让公孙玉入宫做秀女,趁机嫁给皇帝做妃子!
她公孙曦月才不趟这趟浑水!她本就无意到那金丝笼中勾心斗角,怎还会答应亲自将公孙玉也送入那样的地方去!这件事断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柳姨娘趁公孙曦月站起身子推辞的时候,匆匆放下一个首饰盒子,便急忙拉着公孙玉出了院子。
无论公孙曦月怎么喊叫,也不见柳蔓枝回过头来……
片刻,公孙曦月冷静了下来。
她静静地看着桌案上的首饰盒子,嘴边无奈地扯起一抹苦笑。这世间之事,有多少是心甘情愿而为之的?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旁人拉下水。
“小姐,要将这些东西送还回去吗?”乔雪走上前来,看着公孙曦月愁眉不展,心里竟有些难过。看来这相府大小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不必了,即便退回去她也不会再收了。怕是还会安一个偷窃的罪名给你。先放着吧,改日处理掉便是。”
公孙曦月看着那一盒首饰,心中思虑万千。却不料,门外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