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曦月见西凉墨城这么正经地道谢,心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不用客气,毕竟我救你是有所图。”
“说出来。”西凉墨城看了公孙曦月一眼。
就算他常年身处关外,但是京城里的草包小姐的大名她也有听说一二,却从不曾打听到公孙曦月医术超群的消息,韬光养晦了如此之久,足以见得这女子心机之重,城府之深。
既然隐藏了这么久,突然暴露在他眼中,是有什么算计?
公孙曦月确实对他有恩,既然能解他身上的毒说明她还是有点能耐,若是她有自知之明,他自然会好好回报她,若是她不识趣……
他有的是办法让她识趣,这么想着,他的眼里带上一丝狠辣。身为天奇国战神,怜香惜玉这四个字可从来不曾存在过他的字典。
西凉墨城的警惕没有逃过公孙曦月的眼睛,她只是觉得古人的防备心真高,好歹自己也是个救命恩人,居然这么不值得信任。
却不知自己已经被想象成了一个城府颇深,深藏不露的人。
她拉了椅子坐在西凉墨城的床头,神情严肃:“墨世子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我在出门游玩的时候遇到了劫匪,逃跑路上遇到您救了我,并且将我放在了相府门口,然而当时由于遭遇劫匪衣衫破碎,被众多百姓围观,并被人口口相传已经被人玷污。”
公孙曦月说道这里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看了西凉墨城,暗地里控诉他的做法,继续说道:“墨世子您也知道名声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多么重要,更何况我还是相府大小姐,未来太子妃,现如今,唯有您能证明我的清白,只要您答应出面,谣言必定不攻自破。”
西凉墨城对于周遭人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那次救下公孙曦月也是率性而为,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此事倒是我没注意到,回京城必定上门拜访,还姑娘一个清白。”
西凉墨城倒是有听说过此事,然而依他的性子从不会去在意,虽然不相信公孙曦月的冒死拦轿的目的如此简单,但是这样小小的要求他还是可以满足的。
“多谢墨世子。”公孙曦月听西凉墨城亲口应下,放下了一颗心,她倒是不担心西凉墨城耍赖,毕竟古人把承诺看得很重,而墨世子又是军人,必定不会做此等无赖之事。
虽然在传言中这位爷的行事风格从来都是“那管世人诽谤”。
得到了墨世子的亲口承诺,公孙曦月放心的同时也会西凉墨城的身体更加上心,伸手把脉。
西凉墨城很少与人肌肤相亲,此时突然被公孙曦月搭上脉门险些再度出手,遭到了公孙曦月的白眼。
西凉墨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暗暗觉得有趣,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却还是如此行事,其行为可以称得上肆无忌惮,看来他常年在外,错过了不少京城中的趣事。
公孙曦月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然而紧贴着他手腕的柔荑却让他不再做他想,身边的女子垂眸专心把脉,纤纤玉手宛如溪水般柔美,骨节修长,洁白晶莹似是上等美玉。
眼下是荒郊野外的山中,公孙曦月仍旧穿着出门时那件张扬的红衣,艳丽的红色将她的肤色衬托得白皙如雪,“肤若凝脂”便是这样的吧?
方才刚醒来没有顾及,细看才发现女子眼下厚重的乌青,再联想刚才公孙曦月是在自己床边醒来,难道她侍疾守了自己一夜?
西凉墨城不近女色,从未有女子为他这般付出,看着公孙曦月苍白的脸色,他心里有些异样。
“想什么呢?”耳边传来一道悦耳的声线,晴朗柔和,回过神发现公孙曦月已经把脉完毕,见他出神,将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虽是这么问了,公孙曦月却并不是真正在意西凉墨城在想什么,清了清嗓子,说道:“恢复得很好,你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了大半,现在已经没有性命之忧。”
公孙曦月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揶揄地看了西凉墨城一眼:“不过剩余的毒素仍然需要继续清除,我会配合针灸与药浴,逐步治疗三个月毒素才能完全除尽。待会你做好准备,午膳过后开始第一次药浴,会有些疼……痛的话可以叫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西凉墨城的脸色顿时黑下来,一道凌厉的眼刀扼向公孙曦月,刚刚才觉得这女子有趣,现下却是有些愚蠢,这女子把本王当成什么了。
公孙曦月见玩笑让西凉墨城不悦,讨了个没趣,不再说话。
正巧,巧心推门,端着午膳进门,由于在山中,巧心所做的是非常非常简陋的伙食。
西凉墨城常年在外,与将士同甘共苦,不觉得有什么,却没有想到娇养在相府中的大小姐也能开开心心地吃下这等粗粮,让西凉墨城更是高看一分。
而公孙曦月作为21世纪的特工,出任务的时候什么苦没有吃过,为了紧盯着目标好几天不吃不喝不睡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现下的这般伙食对于任务中的她来说简直是佳肴。
用过午膳,公孙曦月与巧心开始忙活药浴,熬得浓郁的药水被倒入浴桶,乌黑的药水在宇通里翻滚着,甚至染黑了浴桶的木材,公孙曦月默默地吐槽自己,每次给人准备药浴都感觉自己是中世纪熬魔药的老巫婆,或者是抓来人正准备煮来吃的老巫婆……
过了一会儿,公孙曦月告知西凉墨城药浴已经准备好,便与巧心退出了屋子,将空间留给西凉墨城。
虽然正常情况下她都需要在旁协助,然而她现在可是一个黄花闺女,西凉墨城又是纯粹的古人,需要做什么他说不定知道得比她还清楚。
刚才那样已经惹得对方不悦了,再惹得墨世子不快她还真担心墨世子反悔,毕竟那位可是从来不在意世人眼光的主
西凉墨城宽衣进入了浴桶,水被贴心地调整到了适合的温度,然而西凉墨城一进入浴桶便感觉到了公孙曦月所说的疼痛,这种疼痛深埋在骨头之中。一开始是很细微的,轻轻的痒,然后慢慢地,演变成剧烈的疼痛,似是骨头被看不见的力量慢慢溶化一般。
西凉墨城的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紧咬着牙关,手搭在浴桶边缘,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那手劲的力道大得险些把浴桶捏碎。
公孙曦月见屋中竟然没有一丝声响,有些惊讶,作为配药人,她比谁都清楚此药的烈,说是剧痛也不为过,虽然先前有过揶揄,而西凉墨城竟然真的能够忍住不吭声,心性如此坚韧。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公孙曦月感叹道,随后又想起了屋内的那位可是天奇国的守护神,不由地低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