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庆康帝一个不爽,就是杀头大罪。
好在庆康帝还不至于糊涂到这份上,虽然这大凶之兆确实让他很不爽,可钦天监就是个夜观天象的,天象什么样,又不是他说了算。
庆康帝眉心微蹙,抬起手来:“起来回话。”
“谢皇上。”钦天监知道今日这计谋算是成功了,接下来只要庆康帝问破解之法,他就可以顺着杆子往上爬。
果然庆康帝甚是忧心:“照你这般说,若是任由其这样发展,会如何?”
钦天监又跪下了:“皇上,使不得啊!这帝星,便是帝王星,若是被主大凶的紫微星给……给压了,那边是人间大乱,国将不国啊……皇上饶命,微臣,微臣不得不将情况如实道来,还请皇上恕罪。”
“罢了罢了,错不在你,起来吧,动辄跪下,朕看着也是心烦。”
“臣罪该万死……”钦天监一边说一边起来,揉了揉膝盖,他年纪一大把了,这起来跪下的,老骨头有点经受不住折腾。
庆康帝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这天象在皇家,也是极为被注重的一件事,他很是关心。
“这大凶之兆,可有破解之法?”
钦天监弯着老腰,累得够呛,却还是要把话说完:“皇上,紫微星出世,东方有神鹿,若能阻止紫微星出世,便可化解这一场大凶。”
庆康帝点头:“继续说。”
“皇上,恕臣直言,这一年一度的秋猎又要到了,既然此番天象如此,不若皇上将秋猎的日子提前一些,若能在狩猎中,射下那头鹿,此次天象便可化解。”
言罢,他弯着腰等庆康帝的答复。
庆康帝想了半天,这秋猎的日子,虽然每年都有内务府定日子,但真要提前几天,也不是不行。
再者说,既然日子已经差不多了,想必内务府筹备的也已经完善。
念及此,庆康帝让钦天监退下,传来身边的小太监:“传朕的旨意,今年的秋猎,改为两日之后,着内务府好生筹备,不得延误。”
付子峰一直借口巡查,守在勤政殿外,见到钦天监老爷子出来,这才假意走远。
钦天监看了他一眼,也跟了上去,两人走到人少的地方,这才停下。
“付大统领,成了。”
付子峰当即对着钦天监行礼:“世伯,侄儿在此谢过。”
“使不得,付大统领,老夫虽然不晓得你此番到底是为甚要这样做,但你要记着,伴君如伴虎,这样的弥天大谎,万一被人戳破,那就是欺君之罪,你可要好生仔细了才是。”
付子峰点点头,故意左右看了看,这才故作神秘的凑到钦天监耳边,小声说:“世伯,不瞒世伯说,侄儿最近瞧上了一姑娘,只是这姑娘心高气傲,又十分警惕,侄儿一时间心直口快答应了她,让她见识一番皇家威仪,这才……”
钦天监哭笑不得:“人家冲冠一怒为红颜,你这倒好……倒腾皇上来回跑,就是为了让你的姑娘瞧一眼,子峰啊,你也太胡闹了……”
付子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下头去,小声道:“左右皇上秋猎的日子也没几天了,他早晚都是要去的不是么?”
钦天监很是无语,但事情已经解决了,再废话也没意思。
他便又叮嘱了几句,自己离开了。
付子峰长舒一口气,立刻回去调动禁军,安排秋猎出巡的防卫工作。
曹元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好酒好菜的,守着饿了两天的李思远磨洋工。
“什么?”曹元顺丢了筷子,“你可听清楚了?”
小太监把自己身子弯成大虾:“听清楚了,曹公公,此事千真万确,钦天监进去没多会儿,皇上就下旨,这次秋猎,提前进行,就在两日后。”
曹元顺没心情陪李思远玩了。
他向来以揣摩皇帝心思为生,这次钦天监说了什么东西,让秋猎的日子都改了?
看了一眼李思远,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曹元顺烦躁的挥手:“给他吃点东西,别让他死了,好生看管,洒家还有事,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拿你们是问!”
“是,曹公公!”
曹元顺直奔钦天监而去。
安排好宫中一切事物,换防回府的付子峰,特意路过了破庙。
待出来时,他身后跟着一群的叫花子,老的少的都有,其中还有一个老妪。
“都别闹了,成什么样子,本统领现在没钱,想要,等我回府去取来!”
一群叫花子不要脸的,真的跟着他回府去了。
付子峰无奈,又不好堂而皇之的带着一群叫花子走大门,只能绕到后门去。
路上的巡捕见了这情景,实在是憋不住笑意。
“付大统领,这是又要做善事了?”
付子峰一脸无奈:“谁叫咱好说话呢?”
捕头打了个哈哈:“大统领,再这样下去,哥几个看你也不用当什么统领了,去当活菩萨好了!”
付子峰擂了捕头一拳,正色道:“那个逃犯,可抓住了?”
捕头脸一黑:“狡猾的很,这么多兄弟都抓不住她一个弱女子!”
付子峰瞧了一眼身后的老妪,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假意道:“雷捕头啊,过几日皇上要秋猎,兄弟们辛苦辛苦,加把劲儿,可不能让那逃犯搅了皇上的兴致才好。”
“放心吧大统领,兄弟们有数。”
双方客套了一番,各奔东西。
路人窃窃私语,堂堂大统领,回自家府邸,还要走后门,他也是奇葩了。
付子峰领着一群叫花子来到自家府上的后门处,一人给了几块碎银子,独独那个老妪没有。
“孩子们,怎么来的怎么走,结伴走。”
一群小叫花又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老妪和付子峰瞅着四处无人,飞快的闪进了后门里。
没错,那老妪正是公孙曦月假扮的,不得不说,她装的还真是像极了。
在破庙里呆了几天,本来就蓬头乌面,衣衫褴褛,再把头发上抹点香灰,看上去灰白的一片,更是老气横秋。
再加上脸上涂了泥巴,方才那个捕头愣是没认出来这老妪就是他要找的逃犯李紫默。
付子峰看着公孙曦月装扮的这样子,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默儿老了以后,就是这个样子,如今我算是见识到了,哈哈哈……”
付子峰笑的前仰后合。
公孙曦月一脸的生无可恋,厌恶的抹掉了脸上的泥巴,抖了抖头发上的香灰,太脏了,幸亏她没有洁癖,不然分分钟逼死强迫症。
“你也别笑了,我这也算是提前给你上一课。女子花容月貌什么的,也就维持那么几年,再好看的容颜,老了也会变丑。”
“是是是,说的是,受教了。”付子峰一边笑的停不下来,一边看着公孙曦月拍掉自己身上的污垢。
那样子可爱至极。
公孙曦月翻翻白眼:“我是认真的。”
“好了好了,我安排人烧了水,你快去洗洗,两日后我们就出发。”
公孙曦月跟着他来到西厢房,果然有下人烧好了洗澡水,热气腾腾的,还有换洗的衣服。
看到这些,公孙曦月脸上又露出欢喜的笑容,懒得计较刚才付子峰和她不正经的问题了。
“真的可以洗澡,太好了,我都已经好几天没好好洗一洗了,身上都要变臭,付大哥,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