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曦月尴尬的转移话题:“那个,刚才那个曹大人是什么人?”
她可没忘了,曹大人出现的时候,付子峰的震惊。
“皇上久居深宫,若不是曹元顺曹大人,他也不会知道药王谷李家的药膳,可以让人长生不老这回事儿。”
公孙曦月冰雪聪明:“所以,下令对李家下手的人,是皇上,可怂恿皇上下令的,其实是曹……”
“曹元顺。”付子峰赞赏的看着公孙曦月,看来人在巨大变故之下,总会有一些改变。
他已经能接受李紫默的变化了。
公孙曦月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又是一出宦官耍皇帝的好基友戏码。
付子峰沉吟道:“现在,曹元顺肯定已经封锁城门了,城中必然高度戒备,你只要一露面就会有危险。”
公孙曦月嘴角一抽,想到她被人发现的根本原因竟然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的脸长啥样,也真是古往今来没谁了。
想到墙上海捕文书的画像,公孙曦月有种上了犬科四足兽的感觉,真是丑的不靠谱,希望李紫默的颜值不要让她太失望。
付子峰将现如今朝中的势力跟她讲了一遍,当然公孙曦月套话用的,还是最烂的借口,失忆。
原来,庆康帝长久以来身体不好,缠绵病榻,天天泡在药罐子里,再加上政务繁多,因此脾气越发暴躁。
只有曹元顺,最能摸清皇帝的心思,因此深得庆康帝喜欢,从一个小太监,平步青云成了庆康帝身边权势滔天的大太监。
当朝宰相多次进言庆康帝,宦官当权,国将不国。
一次两次,庆康帝还不当回事,碍于宰相在朝中的地位,对曹元顺也给予警告。
可次数多了,庆康帝也烦,更是让曹元顺记恨在心,设计了一出大戏,让宰相彻底玩完。
听到这里,公孙曦月算是摸清楚了个中原因。
李紫默的母亲,就是宰相的女儿陈曼琪。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曹元顺才会知道药王谷李家的存在。
真是狠毒,竟然借刀杀人,庆康帝蒙在鼓里,被他长生不老的梦给蒙蔽了心智,听信曹元顺的谗言,想要独自一人垄断李家药膳的秘方。
公孙曦月咬牙切齿,太监就是太监,难怪世人都瞧不起阉人,就是心态不正嘛!
付子峰问道:“默儿,你是怎么被人发现的?”
难道都不知道小心点的么?
公孙曦月干咳两声,她才不会将自己的黑历史拿出来摆在别人面前看呢。
“那个,我想回家一趟。”
付子峰摇头:“不行,你现在不能出去,外面定然布满了曹元顺的人,你出去就是找死!”
“难道我要躲在这里等死么?”
找死和等死,她选择找死。
付子峰有些无奈:“默儿,听话,我会派人将食物和水给你送来,乖乖在这里躲几天,好吗?”
公孙曦月咬着嘴唇:“付大哥,我不是想给你找麻烦,只是我担心父母现在正在遭遇酷刑,我早一天脱困,就能早一天解救父母,你明白我的想法吗?”
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来的诚恳,让付子峰有一瞬间觉得,他的默儿还是相信他的。
“我懂了,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公孙曦月松了口气:“回李家,找到所谓的秘方,进宫交给皇上,换我李家人自由。”
小小的人儿身上,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气场,让人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付子峰点点头:“在这里等我!”
他猛然站起身来,抬腿往外走去,可是没走两步,忽然身躯一晃,竟然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毫无预兆。
公孙曦月下的跳起来,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付大哥,你怎么了?喂,醒醒啊……”
然而付子峰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好在李紫默是药王谷出身,多少懂一些医术,公孙曦月传承了李紫默的记忆,最初的慌张过去后,立刻冷静下来,将付子峰的身体放平,给他把脉。
付子峰的脸上,有两条血迹悄然流淌。
公孙曦月这才注意到,他头上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再加上他刚才带着一个大活人飞奔了半天,又劳心劳力上房揭瓦的,早就有些强弩之末。
方才起身急了点,一个头晕,就昏了过去。
不用问,他头上的伤口,就是刚才公孙曦月自己砸的。
“该死……”公孙曦月吐槽了一下,果然是自作自受,现在好了,她自己不能随意走动,唯一能帮上忙的付子峰又成了这样。
“祖宗说了,靠山靠水不如靠自己,自己做的孽,哭着也要作完……”公孙曦月费力的拖着付子峰高大的身躯,将他放在了一堆干草上,自己出去找草药。
药铺是不敢去的,不然非让人抓了送给皇帝去换金子不可。
公孙曦月觉得,如果自己在现代也这么值钱就好了。活不下去的时候把自己卖了就能解决问题。
呸,想什么呢,值钱的不是她公孙曦月,是李紫默好么。
破庙周围的土地还算是肥沃,公孙曦月找了几样止血的草药,匆忙潜回来破庙,所幸没有遇到别人。
她嚼烂了将草药敷在付子峰的伤口上,又撕了自己衣裙的下摆,给他将伤口包扎住。
做完这一切,公孙曦月跪坐在地上,有些无奈的看着陷入昏迷的付子峰,李紫默的回忆涌上心头,两人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依稀浮现在你眼前。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尽管那只是别人的记忆,但因为她正在使用李紫默的身体的缘故,这些回忆看上去都非常真实。
仿佛是她亲身经历的一般。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只希望曹元顺还是谁的,暂时不要找到这里来了。
公孙曦月也累了,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靠在付子峰身边,慢慢睡了过去。
宫里,庆康帝正在大发雷霆。
“一群废物,连个弱女子都抓不住,要你们何用!”
地上黑压压的跪了一大堆人,曹元顺换上了衣服掐媚的面孔:“皇上,这女子狡诈如斯,实在是可恶,竟然敢对皇上的圣旨置于不顾,奴才觉得,她孤苦无依,定然走不出去京城,不若封锁了城门……”
庆康帝不等他说完,便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传朕的旨意,封锁城门,加大搜捕力度,无论如何,不能让李紫默逃出去!”
曹元顺的脸上划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奸笑。
“皇上,那李思远夫妇……”
李思远夫妇,便是李紫默的父亲和母亲陈曼琪。
庆康帝眯了眯眼睛,靠在龙榻上:“好生看管,虽说,宰相犯下了过错,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朕留下陈曼琪一条命,也是让李思远知道感恩戴德,早日交出秘方。”
曹元顺急忙顺着庆康帝的意思说下去:“皇上皇恩浩荡,那李思远不知好歹,死活不肯交出秘方,不如,奴才想个法子,让他顺服如何?”
庆康帝眼前一亮:“哦?你有主意?”
曹元顺狡诈的眯起眼睛,凑上前去,附在庆康帝耳边说了几句话。
庆康帝连连点头,甚是满意:“很好,就按你说的办,但记住了,掌握好分寸。”
曹元顺低眉顺眼,行礼退了下去。
一处隐秘的大牢中,到处都是霉味,光线昏暗,火苗跳跃着,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