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曦月回到府内,看守的家丁立刻上前来,道:“小姐,您回来了,夫人正在屋子里等着您呢!说是让您回府立刻就过去。”
听这语气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公孙曦月不禁皱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巧心却是撇了撇嘴:“小姐,这老夫人莫不是又转了性了?”以往小姐才出生时老夫人也是颇为疼爱她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突然转变了态度。
看老夫人这样子,难道是又想通了?巧心不禁喜上眉梢,看着公孙曦月的目光多了几分喜意。然而公孙曦月却是皱紧眉头。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老夫人突然转变态度,冷落原身多年,定然是其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原主的记忆里却是莫名其妙的转变,几乎是一夜之间。
巧心是跟在公孙曦月后面长大的,竟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说这件事定然事关重大。不出意外,恐怕是和这具身体的生母长公主有关。现在老夫人叫她去,不见得是好事。恐怕是找到法子收拾自己才是。
公孙曦月挑开帘幔,缓缓迈入屋子,抬眼就望见老夫人正高距在床榻上,眼底带着薄怒。见公孙曦月进来,搭在桌面上的手指一下子握紧,似是要杀人一般,目光笔直地向公孙曦月落下来。
还不等公孙曦月屈膝行礼,一黑木匣子已经从上方砸了过来。公孙曦月吃了一惊,身体下意识地侧到一边,任着那匣子砸到地上,露出里面的东西来。公孙曦月眼底有火花溅出来,几乎是瞬间抬起头,直视着老夫人,手掌握紧:“老夫人,我敬重您,才来此。看样子,老夫人似乎并不欢迎曦月,既然如此,曦月告辞了。”
那匣子里装着的不过一支珠钗和一方手帕。想来想去,也不过是那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手段,无外乎什么女子名节闺誉。若是往常,她倒是还有些兴趣陪着她们玩。只是此刻,她却是疲累地很,倘若老夫人再不知好歹,就别怪她翻脸无情了。
她的一张脸犹如冻住了一般,万里冰封,光是看上去,就觉得无尽的寒意。老夫人下意识地想起上次她去李氏屋子里时,公孙曦月的手段,一双浑浊的老眼顿时闪动了两下,竟是有些畏缩起来。旁边的桂妈妈看着,也不敢多言。
她是新到老夫人身边的。若非是老夫人此前去南山祈福,人手不够,也不会将她掉到身边来。之前老夫人和大小姐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只不过内心里一直觉得下人太过夸大其词了。此刻眼见着公孙曦月这样同老夫人说话,桂妈妈一时之间也愣住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桂妈妈才缓过神来,心情复杂地看着公孙曦月。老夫人被噎地一口气喘不过来,身子不住地抖着,桂妈妈连忙上前替她抚着心口。过了片刻,老夫人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老夫人狠狠瞪了公孙曦月一眼,这才将目光转向一旁坐着的老人,笑道:“亲家母,您别着急,这曦月向来不懂规矩,对我这个祖母也不放在眼里。不过,亲家母您放心,这件事,我定然给您一个交代。”
老夫人的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公孙曦月没有教养,此刻面对那老太太更是一脸讨好。公孙曦月的目光转向一旁坐着的老太太,眉头顿时皱起。按着老夫人刚才的叫法,难不成这老太太就是李氏的母亲。公孙曦月看着老太太的眉眼,心底略感明白。这样看来,这老太太同李氏的确有些相似。
那么,国公老夫人这时候来又是因为什么呢?公孙曦月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位老人的痕迹,现在,她却突然来了。而且老夫人方才那番话,难不成是说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国公老夫人不成?
正想着,老夫人已经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搁到桌子上,茶水溅到桌面上,目光似刀子一样落到公孙曦月身上。桂妈妈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模样。老夫人严厉地道:“公孙曦月,你往日里胡闹倒也罢了!但此次你竟然这样不守厚道,甚至还不尊礼法,胆敢去勾引自己的表哥,当真是恬不知耻!我公孙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公孙曦月一头雾水,但听着老夫人话里地意思也能明白三分,自然是不会让她把这样的脏水随意泼到自己身上。何况这老夫人当真是厌恶她到了极致,连半点儿脸面都不打算给她留。既然如此,公孙曦月自然也不会给她留脸面。当即,公孙曦月就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看着老夫人:“老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勾引表哥?不知道我哪儿来的表哥?又或者,老夫人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些闲言碎语?”
此时此刻,公孙曦月真是对这老夫人再无半点耐心。话语间连敬称都没有了。老夫人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等着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混账东西,你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还会冤枉你不成!”老夫人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看起来并无做戏的痕迹。
一旁的公孙紫连忙拿着帕子走到老夫人跟前,宽慰道:“老夫人,您先别着急。许是中间有什么误会不成呢。姐姐虽说是往日里行事略有些惹您生气,可也不是不知礼法不知分寸的人。还是先听听姐姐怎么说才是。”
虽说公孙紫的话里是为公孙曦月求情,实际上却是在拐着弯儿地骂着公孙曦月。公孙曦月心底冷笑连连,老夫人向来将公孙府的名誉看得最重,定然不会为了收拾她一个孙女这样大动干戈。看来这件事情定然是公孙紫闹得。最次也同公孙紫有些关系。
原本她还以为她回府后能清净些时日,偏偏这个公孙紫是一刻不停地想着害她。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再留着这个祸害。她私底下害死原主的账也该算一算了。
想到此,公孙曦月慢慢眯起眼睛,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公孙紫,这才将目光转到老夫人身上,悠悠然道:“老夫人,冤不冤枉的,您应该比我清楚。至于表哥,曦月愚钝,老夫人难道说的是太子吗?只是曦月与太子婚约是皇上早已定下,又何来勾引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