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葱花在一个背静处，把车子停下，从后备箱里拽出一台，中天实业生产的智能机器，递给周清波的时候说：“徒弟呀，那就辛苦你这一回。”
周清波不自然地笑，接过这台机器时，在手中掂量着说：“没想到还挺重的吗？”
莫葱花笑嘻嘻地叫：“能不重吗，这一台机器要十万多块钱呢，依我看，顶多算是一个多功能的传唤机，跟机器人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周清波没想到，莫葱花说出这样的话，并用疑惑的目光望她。
莫葱花尴尬地笑，毫无羞愧地说：“徒弟，你这样看我干什么，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其实是不是机器人不重要，关键是这些有钱人，需要这样的一台机器来装饰自己。”
周清波听了有同感，看见莫葱花从后备箱里，又掏出两瓶红酒提在手中，看那红酒的包装，就知道这两瓶红酒价格不菲。
师徒俩一前一后行走两百米，转过弯看见一幢白色的小洋楼，孤零零地坐落在树木花草中，他纳闷地问道：“师傅，为什么不直接把你的车子，开到客户的楼下呢？”
莫葱花龇牙咧嘴地笑，神秘秘地说：“徒弟，我们要培养客户的一种优越感，让他们知道我们做销售的不易，从而激发他们，怜悯我们的辛苦与真诚，再激发他们购买我们产品的欲望，在销售学上，这属于自残式销售的一个种类。”
周清波觉得好笑，但又不愿意与莫葱花抬杠，就不出声了。
等两人来到门前，莫葱花在实木门板上轻轻敲三下，不一会儿门开了，走出一位三十岁的精致女人。
莫葱花在脸上堆起笑脸，喜气地道：“姚总，安好！”
被称呼为姚总的这个女人，看了莫葱花一眼，应付地叫：“莫主管，你咋来了？”
“不来不行呀，都好几天没见姚总您了，心中惦着慌，所以今天就带着新来的同事，第一个来拜访，我亲爱的梦蝶姐姐呀。”
“牛逼！”姚梦蝶夸张地叫，瞅着周清波抱着的机器人，感冒地问：“我说……你这条可爱的小公狗，你老是抱着这铁疙瘩，不累吗？”
周清波正在揣摩着，眼前这个叫姚梦蝶的女人，是否如师傅说得那样说话不靠谱，感觉她与师傅的对话很正常，正要推翻师傅的偏见时，没想到她对自己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自己的脑袋瓜短路了。
因为，在她说出这样无厘头的话，搁在一般人的身上，都会拂袖而去，再看莫葱花担心望自己那眼神，他明白出师傅为了跟这个单，不知在这个骄横的女人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
所以，他“吧嗒”着嘴皮说：“姚总，那我这条小公狗……入不入您眼球呢？”
没想到姚梦蝶竟然毫无廉耻地叫：“小公狗，你不叫唤两声，我怎么能知道你的叫声，合不合我的口味？”
周清波听了，觉得胃中的酸水朝上涌，抬头望着姚梦蝶道：“姚总，我这条小公狗原本是要叫的，而且还是发出那种发情的叫声，可惜这里没有一条，能够听懂我叫声的小母狗，我叫了也是白叫，不是吗？”
莫葱花听了吓得脸色发白，心想徒弟你浑不浑呀，咱是做销售的知道吗，怎么跟我们敬爱的客户较真起来，人家可是摔出银票的主，你听得不入耳，闭嘴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没想到姚梦蝶听了他的话，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意思，竟然大大方方接过话茬说：“小公狗，你不叫，让我这条老母狗，怎么知道你，还有一条发情的小公狗，在对着异性展示肌肉呢？”
周清波被这位叫姚总的女人，一席话搞得哭笑不得，看着她较真的眼神，也不去在乎他妈的尊严这东西，并弯腰学着哈巴狗的样子，用粗犷的声音发出“汪汪”的叫声来。
没想到这个姚梦蝶，在听到周清波发出浑厚的狗叫声，也学着他的模样从嘴里，发出母狗发情的叫声来。
然后，由一男一女人两个人，装扮成一公一母的两条狗，相互朝对方依偎过来，并连续不断的发出狗叫声……
渐渐地，姚梦蝶的狗叫声变得软弱起来，而且随着她叫声的逐渐低沉，突然间姚梦蝶“哇”地一声撕咬，扑在周清波健壮的身体上，大声哭泣起来。
周清波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抬眼朝着莫葱花求助。
莫葱花摇头，示意他好人做到底，在此时此刻，把肩膀借给这个叫姚梦蝶的客户，消遣一会吧！
周清波也觉得，现在没理由推开她。
何况她现在，早把两只细长的手臂，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时间好像凝固起来，只听见姚梦蝶微弱的叹息声，把整个房间搞得抑压起来。
好长时间过去，姚梦蝶才推开他，肉麻地说：“小公狗，谢谢你，给我这么长时间的依靠，因为我这条老母狗，太孤独了。”
他没有接她的话。
虽然他知道，她，一定有一个悲惨的故事。
但他不愿意，把这个故事翻炒起来。
所以，他朝她露出无比动人的微笑，清晰地叫：“姚姐，您要坚强！”说完，礼貌地退出这座洋房，在门外的树荫下等着莫葱花。
不一会，莫葱花不苟言笑走出来，那神态说不好，是那种既不是高兴，也不是沮丧的一副表情，把周清波看得费解起来。
跟她上了车，莫葱花把车子发动起来后，竟然把行驶的速度变得缓慢起来。
周清波虽然纳闷，但不愿意多打听……
车子进入市区，莫葱花把车子停在一家咖啡店的门口，很冷地对着他说：“进去喝一杯吧？”
“我不喜欢咖啡的味道……”他如实地说。
“嗯！”她没有理睬他，一个人朝咖啡店走去。
他在门外纠结了一下，还是随她走进去。
他望她，呆呆看着咖啡冒热气的样子，小声地问：“师傅，怎么啦，是不是没签单呀？”
“签了，现在钱都到了公司的账户上！”她依旧平静的说话。
“那为啥，你不高兴的样子？”
“我咋高兴，人家点名要跟你签合同，如果不用你的名字签合同，人家就让我把机器带回来；还真奇怪了，好端端我一个主角，被你这小公狗一折腾，我现在倒变成配角了，你说我能高兴吗？”
“有这事？”他惊讶地睁大眼睛。
“嗯嗯！”莫葱花发出两声鼻音，从包里掏出签好的合同，“碰”地摔在桌面上，并且厉声厉色地叫：“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吧？”
周清波迅速地把合同阅读一遍，用茫然的神情望着她，哭悲悲地叫：“师傅，那……现在怎么办呀？”
“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扫兴！”莫葱花撅着嘴说。
“不是，我不知道……为啥这样？”他语无伦次。
“吞吞吐吐个屁呀，你是不是说，提成与业绩都算我的？”
“是----！”
“哼！你以为师傅就这点出息，十万多的合同，能有多大提成？”
“那？”
“关键是挫败感，老娘我辛辛苦苦几个月，你这条小公狗汪汪叫几声，人家就认定你啦，你说，换成你会咋想？”
周清波听了直摇头，揪心地说：“要是我，会郁闷死的。”
“哼！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莫葱花说这话时，突然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
他的心中“咯噔”一下，想都没想就说：“我以后，会对师傅好的。”
“当真？”她突然间把满脸的桃花绽放开来，嘻嘻地叫：“屁我，你是小狗？”
他点头，点头的时候说：“我本就是属狗的呀？”
“德性！”她狂妄地骂，把咖啡一口气喝下，朝门外走。
他赶紧到前台去付费，追着莫葱花喊：“师傅，你等一下我！”
谁知，莫葱花有意把他丢下来，冒着烟一溜离开了。
这样，周清波只能在街上走，看流动的人群，回味着自己在中天实业的第一次市场拓展，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也就在这个时刻，有两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挤进他的眼帘中。
他开始还有点不敢相信，仔细睁大眼睛细长瞅，确定走在自己前面不远处的人行道上，中天实业的老员工万艳梅，竟然与她的徒弟郑板石双双勾肩搭背，悠闲地在人行道上压马路。
乖乖，这两家伙，也忒大胆了吧？
怎么可以这样毫无廉耻地，在这大热的天气里，在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相互拥抱取暖呢？
怎么可以占用公司的上班时间，做着假公济私的活计呢？
这样想，他本能地拿起手机，跑到两人的正面处，取两人亲热的画面，随手拍出几张照片来。
然后他尾随着两人，看着他俩走进一个高档的小区后，才回过头来朝公交站走去。
此时，他真担心郑板石与他的师傅，会做出什么过头的事情来，倒不是两人的亲密的举动，会给自己造成什么伤害；而是郑板石早上，还表现出那样在乎叶凡馨的举动，那这一转眼的功夫，就这样无耻起来，是不是有点不那么光明正大呢。
回到出租房里打开手机，仔细看下午拍出的三张照片，才发现照片中郑板石的手，已经摸索到万艳梅的无名高地上……
周清波气愤地把手机摔在床上，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用手指夹出一颗烟点燃，喷出一团团的烟雾。
抽完一颗烟他又续上一颗，才知道烟比酒好，烟可以让人深思，不向酒只知道让人放纵。
所以，抽完两颗烟后，周清波才明白自己现在，是在做着狗拿耗子的事情，郑板石愿意上他师傅关自己鸟事呀，人家一个有情一个有意，自己跟着瞎掺和什么？
“靠！”他突然狂妄地大叫一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