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波是没有想到,自己手下的这几位高管,竟然这样死脑筋。
众人见他要走,也不给大家一个表决心的机会,马上把门关起来,都虎视眈眈地望着他。
他见了,萎靡地叫:“各位,你们难道不知道,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你们以为我愿意这样做?”
何子栋马上说:“周清波,我现在开始叫你周总好吧,只要你不让我去‘蓝树林’谋差,我把你当初给我的十二万块钱,现在全都无偿地给公司用,这样可以了吧?”
莫葱花接着说:“周清波,我去跟唐智生商量一下,我把我那五十几平方的房子卖掉,我把钱拿来给公司救急,总可以了吧?”
万艳梅也伤感地叫:“周总,要不我让郑板石回家,跟他妈他爸借点钱,我们现在只要度过这个年关,什么困难都不叫困难!”
郑板石马上点头地吼:“头,我现在就回去找我妈,我保证明天早上给你搞来二百万,你只要不让大家散伙,我也知道你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但你怎得给我们一个想办法的机会呀?”
薛丽雅更是哭得受不了,唏嘘地叫:“清波哥,我知道你难,你心里苦,我也知道我们办企业,不能靠别人的可怜,也不能靠借钱过日子,但我保证三天后,我就给你搞一个外贸的大单子!”
莫葱花正哭得茫茫叫,听到薛丽雅这么一说,马上转过身来到周清波的正面处,用小手揉着周清波的脸蛋叫:“徒儿,师傅也给你打保证,三天后我保证在新厂房里,给你生产出我们‘粘死人’第一件高质量的新产品?”
周清波听了,眼泪刷刷地流,唏嘘地哭出声,朝着众人说:“你们也不想想,你们都以为我愿意这样做,都以为我很愿意抛弃你们吗,我要是有一点的办法,也不会想出这么馊的坏主意!”
郑板石看着着满屋的人,全都哭悲悲的样子,突然兴奋地叫:“妈逼,都不要干嚎了,你们也不想想,这小楼一共三十六间房子,而且开间大纵向深,这地方又是花岭工业园的集中区,周围没有一处是商业用房,我给大伙打包票,我一个礼拜能全把它出租完?”
众人的哭声骤然而止,抬头望他,齐声地喊:“当真?”
“屁你们,我是小狗!”郑板石牛逼地叫。
薛丽雅马上说:“我的乖来,三十六间房,按照我们所在的这个市口,平均下来每间房子出租三千块钱,绝对没问题,那三十六乘以七十二,再乘以三千块钱,那三年下来,就是七百七十六万块钱呀?”
周清波心中一惊,脱口地叫:“他妈的,怪不得这个苒再兴,跟我说各种损失费加起来,差不多八百万,只要他老冉在花岭乡主事,就不会亏待我,原来他早就做好伏笔了呀?”
众人听了,一起大笑起来,朝着周清波问:“那头,我们还去跟楚明凯搞转会费吗?”
“搞他个头呀!”周清波突然明朗地叫,然后厉害地叫:“那你们还在这里干耗什么,还不去各做各的事,刚才大家都表过决心了,特别是薛丽雅的外贸大单子,还有莫葱花的第一件新产品?”
“你……”薛丽雅与莫葱花齐声地叫。
此时,周清波露出阳光灿烂般的笑,摇晃着脑袋走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说:“郑板石,你可是打过包票了,一个星期把这小楼出租完,还有万艳梅,楼下那块空地你想办法把它整平,那地方等以后我们有钱了,我是要留作当仓库与办公房用的,省得你们这群猪脑子,是不知道合理利用资源的。”
众人听了,虽然感觉有点上套的感觉,当大家能够相安无事留下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所以大家也懒得跟他计较,很快各忙各的事去。
周清波走出公司的大门口,觉得该到街上转转,因为这一顿的扭转乾坤,是自己都没有料及的。
于是他吹着口哨,在花岭乡的大街上瞎转起来。
刚过街心口,看见林梵卿带着城管队的一帮人,在搞市容整顿这回事,把十字路口做流动摊点的小吃车,使用特殊的暴脾气,不仅当场把人家的炉火熄灭,还把收缴上来的小吃车,整齐地码放在一辆大货车上。
周清波看了好笑,觉得这种断人家财路的手段,不值得提倡,何况一辆流动的小吃车,就是一家人全部的希望。
而且现在,在大卡车后面跟着几十号的人,个个气得翻着白眼,吐着吐沫,一看就是长期在街头上混的角。
而这帮人,大约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不要说几个乳毛未干的小城管,就是花岭乡的苒再兴亲临现场,她们也不一定待见他。
想想,她们整天就在这条街混,已经把各在占据的地皮当成自己的根据地,何况她们的收入自然不菲,你这样把人家的流动小摊搬到大卡车上,她们很清楚以后就没了源源不断的红票子。
所以,她们很快抱成团,不仅气势汹汹的样子,还把林梵卿围在街角,不让他逃走……
因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眼就看清楚几个小城管,只听这个斯文小伙子的话,何况这位年轻人手中拎着个公文包,很有小领导的派头来。
很快,有人认出这位拎着公文包的人,是花岭乡政府的林干事,马上有经过大场面的人,抓住林梵卿的手不放,哭悲悲地喊:“林干事,求求你啦,求你大发慈悲,把小吃车还给我们吧,这小吃车可是我一家老小的命根子,孩子上学,老人吃饭,何况到了年关,你不知道每家每户都急需很多钱吗?”
林梵卿被这么多的女人围在中间,根本无法说话,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位刚说完马上有下一位接着诉苦,大家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没了被没收的小吃车,就等于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
周清波听了好笑,站在旁边看热闹,想见识一下花岭乡的林干事,怎么把这群女人给搞得。
谁知此时,一位慈眉善目的老阿姨,终于扒开蜂拥的人群,挤到林梵卿的面前,抓着他的手叫:“林干事,我知道你是个大好人,把我的小吃车没收去,也不是你们政府的本意,可我家跟别人家确实不一样,我男人死得早,我一个人拉扯着三个闺女容易吗,现在我大女儿上大三,二女儿上大一,三女儿上高中,你说我如果没了这部小吃车,我拿什么给我的三个女儿凑学费?”
周清波听了不嬉笑了,认真地瞅着这位老姐姐看。
林梵卿更是哭笑不得,只能对着这位老姐姐解释说:“老姐姐,你跟说这些都没用呀,现在冠城的大环境就是这样,乡镇在创建文明乡镇,街道在创建文明街道,城市在创建文明城市,政府明文规定,要求所有饮食摊点都不允许露天经营,我们不执行不行呀?”
没想到这位老姐姐说:“那我不管这些,你不把我的小吃车还给我,我就没办法给我三个女儿凑学费,她们过几天就放假回家了,我让她们都到乡政府找你去,你管吃管喝顺便把她们都娶了,省得我在这里给她们一角一角地凑学费!”
林梵卿听了傻啦吧唧地望,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周清波看着林梵卿那傻样,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不好办。
于是,他冲着林梵卿高声地叫:“林干事,你们苒书记,让你回去开会呢?”
林梵卿此时,正被一群老女人搞得晕头转向,忽然听到周清波这声叫,知道周清波在给自己打圆场,马上欢喜地朝着众人摇摆着手,厚道地说:“各位老姐姐,我得回去开会啦,你们提出的问题我会向乡政府反应,尽快能给你们一个满意的回答好不好?”说完,他就朝周清波这边靠,希望借助周清波的力量离开这里。
可问题是,所有人都随着林梵卿的走动,马上把他与周清波围在中间,有形成一个新的焦点。
周清波没想到自己会被围在中间,看着林梵卿满头大汗的样子,朝抓着林梵卿衣角不放的女人问:“老姐姐,你确定,想要回你的小吃车吗?”
“当然啦!”不仅是这位老姐姐这样叫,所以被没收小吃车的女人们都一起叫。
周清波见了,微微一笑,显摆地问:“那老姐姐,我问你,你家女儿上小学上初中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摆小吃车啦!”
这个女人点头,所有的女人跟着点头。
周清波又说:“那你女儿们,都从小学上到了大学,她们都进步了,你为啥还在原地踏步呢?”
“我也想进店经营啦,我也想有一家实体店呀,谁愿意这大冷天在外面挨冻不说,还经常被这些小城管追得跟兔子似的,还不如有门面的店家利润高,可我们花岭乡的门面房,单单一个转让费,好一点位置的都要近十万,你说谁愿意掏那冤枉钱?”
周清波听了笑,干脆地叫:“那工业园现在有栋房子,不仅不要转让费,那里人流量还极高,处在大马路边上不说,来往的人,可都是上班的高消费人群,你们为啥不去那里租房子呢?”
“有这等好事?”众人不相信地问。
“屁你我是王八蛋,不信你问林干事!”周清波拽拽地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