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女孩，一时兴起想要玩具，于是三个世界数之不尽的生命几乎灭绝，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这样的真相何等可笑，让那些因为守护自己的家园而牺牲的英雄们，如何瞑目？

易寒攥紧了拳头，狠狠砸在石壁上，咬牙切齿道：“我不管他们是谁！我不管是小孩还是老人，我要他们父女付出代价！”

他站了起来，手中无极之戒散发出璀璨的白光，直接将阵法割破。

他一把拉起了祖极之女的手，冷笑道：“你也是受害者，我不会允许你置身事外，想报仇吗？跟我一起吧！”

祖极之女没有挣扎，只是无奈一笑，道：“你可知道那对父女是谁？”

易寒道：“重要吗？”

“重要！”

祖极之女道：“那是古雷道主和他最小的女儿，道主啊，你知道只是什么样的人物吗？他们几乎是深空的主宰，是武道极巅的伟大存在。”

易寒沉声道：“伟大应该有一个标准，而非只是实力的强大，在我看来，他还不如一个为正义而牺牲的贩夫走卒！”

祖极之女看了易寒好久，才道：“是了，你来历不凡，应该和凌霄道主有着亲密的关系，你自然可以不怕。”

易寒摇头道：“然而事实是，我是云木星那群罪民的后代，我来自于地位面，身份微不足道，对于他们来说，不过蝼蚁而已。”

祖极之女不可置信，皱眉道：“不可能！你二十五岁拥有如此磅礴的力量，怎么可能来自于地位面。”

“说实话，就算是道主亲子，我都不认为能在二十五岁到达这种境界。”

易寒看着他，沉声道：“我的境界你看不明白，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看明白，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复仇，我永远不会放弃，无论他是什么道主，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哪怕最后是死！”

祖极之女惨然一笑，道：“你认为我还怕死吗？我什么罪都受了，我什么错都犯了，我活着都没有了意义，除了复仇，还能做什么？”

“只是...我早已疯了，离开了这里，思想就会出现问题，继而产生巨大的污染，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结果。”

“这也是，我一直呼喊你们不要救我的原因。”

易寒道：“我不怕污染，无极之戒护体，世尊指骨埋身，任何污染都破不了我的道心。”

“同时，我能治好你！”

祖极之女瞪大了眼，喃喃道：“你能治好我？虽然我实力万不存一，但我毕竟是苦轮之境。”

易寒看向她，眯眼道：“所以，苦轮之境是什么？”

祖极之女道：“创道之后，以自我大道结出灵魂之轮，也称为苦轮，每一轮都是磨世之力，六轮之后，埋葬己身，从宇宙生灭之中复苏，实现真正的超脱。”

“摇光域主，就是六轮之后从宇宙生灭之中复苏的存在，他的实力是六轮之上，万劫之境。”

易寒深深吸了口气，看来所谓的苦轮之境，就是打碎世界壁垒的境界。

这才是真正的磨世之力。

他看向祖极之女，道：“但有一种道，不需要境界的加持，它来源于更深邃的大道，更接近生命的本质。”

“我要为你织命，重新改变你的生命秩序，让你的灵魂再次编织，从而实现超脱。”

“但代价是，你实力回不到当初的境界了，只能恢复到基于你状态往上的某一个节点，慢慢修炼。”

祖极之女呼吸急促了起来，连忙道：“别说了，我愿意，只要能让我干净起来，就算是修为全废我都愿意。”

易寒看了四周一眼，缓缓道：“这里是被某种东西监视的，在这里无法织命，我要带你去无尽尘埃的更深处，总星系的边荒，黑暗的尽头。”

祖极之女道：“你可以吗？黑暗的尽头，是深空的荒漠，是规则的原初之地，也是时空的临界点，你或许承受不住那无尽规则乱流的倾轧。”

易寒伸出了手，掌心躺着的是世尊指骨。

他呢喃道：“直到此刻，我才明白王桀魔临走之时，对我说起的那句话。”

“他说恶魔未必比罗天世界强，因为它们不了解罗天。”

“这句话的本质是，罗天世界大毁灭之前的时代，绝对是一个伟大的时代，世尊、至圣先师等人物，绝对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伟大。”

“就像这一节指骨，他面对如此可怕的阵法，竟然没有任何畏惧，一直保持着属于它自身的威严。”

“而这，只是一根指骨而已，千疮百孔，不知道遭到了多少次摧毁。”

“我想表达的是，或许只有我们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知道了真相，经历情绪的大起大落，易寒心中莫名有一种空灵玄澈的超脱感，各方面思想都在趋于成熟。

他最终看向了老船主，缓缓道：“你带着队员们，去拿属于你们的财宝吧，这里已经没有危险了。”

“至于该拿多少，我相信你们心中有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是吗？”

老船主却是摇头道：“我们是探险者，只要是值钱的东西，我们都要。”

“但现在，我什么都不敢拿，这样的因果，不是我们这些探险者可以承受的。”

其他队员也纷纷点头，只恨不得马上离开，哪里还有贪财之心。

刚才的秘辛，已经把他们震撼得无以复加了。

易寒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们不拿，那身为队友，我也帮你们做一件事。”

他大步朝外走去，一边走着，一边沉声道：“监视我们的人，已经来了。”

“我为你们肃清最后一道壁垒。”

他大步走了出去，便看到前方一个穿着布衣的老者盘坐在虚空之中，目光冷厉，眯眼看着易寒。

易寒道：“来多久了？”

老者没有那么淡然了，反而有些愕然地看着易寒，疑惑道：“二十五岁命轮？怎么可能！”

易寒哼了一声，道：“是啊，二十五岁应该最多法则宗师不是吗？可惜我不一样啊！”

他大步朝老者走去，轻轻道：“我本来以为我和所有人一样，只是经历得多，苦难承受得多，所以获得的造化便多了些。”

“直到刚才，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才想通这一切。”

“原来我就是不凡的，原来我早已是传说了。”

“我更清楚，如果我不这么想，那么我此生永远都无法复仇。”

老者皱眉良久，突然笑了起来，粲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一个小混蛋，乳臭未干，在我面前谈起感悟来了。”

“不过无妨，这些年来，到这里来闯的人似乎都很狂妄，好在这里的沙子够多，冤魂也不少，容得下你们。”

他站了起来，全身的威压瞬间席卷而出，强大的力量直冲霄汉。

方圆万里，红沙沸腾，淹没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