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总有那么多不期而遇,就像此刻,我透过车窗惊讶地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辅导员,但似乎我的惊讶是没有必要的,因为苏风也是这学校的老师,自然她们有互相认识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非常充分。
辅导员姓刘,名艳,名字很普通,但一个很有趣的辅导员,从外表看她是那种气质惊艳的美女,只要和她进一步接触,你就会发现她是传说中的胸大无脑类型的,第一次见面她知道我姓“欧阳”以后,她就对我抱怨起她的姓来,她对我说,你看你,“欧阳”这个姓多有特点,我的姓就太俗气,满大街都是,一点个性都没有。我不好接话,只能拍马屁地说:“你这姓两千年前也是国姓啊,指不定你就是皇家贵族啊。”
“楞着干什么?上车啊,送你到宿舍?”苏风坐进后排的座位,见我站在外面没有上车的意思,催促我说道。
我撑着那把黑色大伞,站在车门外,虽然雨已经小很多了,但雨水打在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密集声音。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迟疑地站在原地,因为当我看见韩信的时候,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醋意,甚至心里不由自主地将韩信视为自己的情敌,难道我喜欢上苏风了,可我的心里应该是被骆小仙填满的,怎么会突然对苏风产生了好感和喜欢,难道男人本身就是这样见异思迁的吗。我开始为我的想法感到羞愧,甚至觉得是耻辱,我开始不断地告诫自己,我心里永远爱的是骆小仙。
“欧阳,上车……”辅导员说道。
上了车,辅导员从前面递过来一条干毛巾,“你俩擦擦头,别感冒了。”
苏风接过毛巾,递给我,“你擦吧。”
辅导员转过头,“哟,欧阳还害羞呢,我们也大不了你几岁,都是同龄人,不用太拘束了。”
“我身上有味,怕给你弄脏了。”
辅导员哈哈一笑,“你还挺讲究的啊。”说着,扭回头,一把抓住韩信的耳朵说,“就你,每次都把我毛巾弄脏,还不给我洗。”
“你也不怕把你家韩信的耳朵给拧坏了”苏风一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取笑刘艳。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原来韩信是辅导员的男盆友,原本对韩信的敌意一下子烟消云散,自己绷紧的防备之心也松弛了下来。
“给……”苏风递给我毛巾,我迟疑地看着她,她手里的毛巾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这是她身上的香味。
“你用这下面的毛巾擦吧,上面的我用过了。”苏风以为我迟疑的原因是嫌弃这毛巾用过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敢紧接过毛巾,装模作样的擦起头来,毛巾上的香味随着呼吸沁入肺里,大脑被苏风的香味迅速地激发出荷尔蒙,身体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反应,像是一条生龙活虎的鲤鱼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苏风啊,主任不是叫你今晚去吃饭吗?”韩信说得。
“是吗,就请苏风一个人?”刘艳问道,她转过头接着问:“风啊,主任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看你说的,当然是公务事儿啊,枉费主任这么器重你,不怕主任听了寒心?”苏风说的话听不出语气,不知道是夸主任还是讽刺她。
“他器重我?那秃头摆明就是把活儿都推给我干,其他人都闲着……不信你问问欧阳,上次是不是让我们写报告,改来改去的。”刘艳语气中带着不平。
听了半天,原来她们说的是教务主任,怎么是秃头呢,我见他的时候,他可是一头浓密的黑发,“主任是秃头?”我故作惊奇问道。
“他戴了假发……”刘艳说。
“说曹操,曹操就到,主任的电话。喂,主任,有什么事吗?”苏风说。
话还没说完,突然车一个急转刹车,由于惯性整个人扑倒在苏风身上。
车停稳以后,大家似乎都没有事情,刘艳可能是太过于惊慌了,不禁问道:“大家没事吧,幸好我带了安全套,不然就死定了。”可能是大家沉浸在刚才急转刹车的惊恐中,除了我,他们三个都没有意识到刘艳的口误。
由于急转刹车的惯性,我身体不稳趴在了苏风的大腿上,苏风的头似乎撞在了玻璃门上,因为她一直用手护着头,从她的表情来看,似乎非常痛苦。
韩信摁下车窗,对着躺在路上的一个学生骂道:“TMD,找死啊,有没有道德心啊……”
原来是一个在雨中寻求刺激的学生骑单车闪电般的速度从路边冲着往前赶,根本就不理会韩信开过去的车,无奈之下,韩信只能急转刹车。
“苏风头碰破了。”刘艳惊叫起来。
我这角度刚好被苏风的手遮住,看不到她的伤势,听到刘艳的惊叫声,我挪动了一下位置,我看到苏风的额头碰了一道小口,血正慢慢地从伤口往外渗。
“快开车去校医务室……”我急忙对着韩信说道。
韩信对着地上躺着的学生恶狠了一眼,转了个向,开车驶向医务室。
校医务室里空荡荡的,两个校医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医务室里翻看杂志,看到突然涌进来的两个人,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站起身,问:“谁受伤了?”
一个高挑的男医生立马上前检查苏风的伤口,“没什么大事,磕了一下,止一下血的好了,不会留下伤疤的。”说着就开始认真的处理伤口。
我站在一边,盯着医生发呆,因为我觉得这医生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按道理说我在这座城市根本就不认识多少人,应该能想起来的,我顺着这些天的生活轨迹,我慢慢寻找着我脑海中关于这医生的记忆,突然,我灵光一闪,我想起那晚在医院躺在床上偷人的男医生,对,这男医生就是曾诚的未婚夫,他怎么成了校医务室的医生了。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我抑制不住我的好奇,问道。
医生还在专心的处理苏风的伤口,只是笑了笑,“我今天是来帮忙的,校医务室的医生今天请假了,我是郊区医院的医生。”
果然是他,他就是曾诚的未婚夫。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曾诚和他之间的事情貌似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医生处理好伤口,转过头对我笑了笑,说:“是吗?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见义勇为受伤的大学生。”他的记性比我强,他居然能记住我,也许他早已经认出我了,只是不想搭理我。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确实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我有想骂他的冲动,但我似乎没有骂他的资格,他没有再说什么,他好像不知道我救的就是他以前的未婚妻,或许他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及曾诚,或许他现在已经忘记了曾诚。
旁边站着的刘艳插话道:“看来你的事迹传得挺广的啊……”
“你的腿受伤了。”医生指着我的腿说道。
我低头看见我裤子裂开了一个小口,我的小腿被划破了一道小口,看我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疼痛。
“虽然伤口很小,但伤口很深,不处理恐怕要感染,来坐下……”医生说着就开始给我处理伤口,此时我才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传到我的胸口,我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主任,刚出了点小事故,受了点伤,恐怕去不了了。”我看见苏风正打电话,应该是打给那个秃头的教务主任的。
“推掉了?”刘艳凑上前问道。
苏风点了点头,又回转身。“医生,欧阳的伤口不严重吧。”
“不严重,有些锈迹,不过为了防止伤口不受感染,我先给他打一只破伤风吧。”听到打针我的头大了起来,身体开始紧张僵硬起来。
“怕了?英雄?”苏风在我耳边轻轻问道。
我摇了摇头,“笑话,我怕打针。”
虽然我表现得大义凛然的样子,可看到医生手里的针头,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苏风的胳膊,内心隐藏的怂人本性被我这无意识地一抓,完全暴露在了苏风面前,像是衣服被扒光一样,一览无余。
“好了,你得保证你这几天的个人卫生,后天来换药检查一次就可以了。”医生嘱咐道。
我点了点头,想要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腿触地即疼。
“要不这几天住我哪里吧,男生宿舍天气太热,恐怕很难保证卫生的吧。”苏风笑着说。
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居然美女老师主动让我住她哪儿,这简直我就是我的幻觉啊。
“韩信,你扶他一把,送到我宿舍那吧。”苏风的话一字一句得传到我的耳朵,我确实不是幻听和幻想,这是真的。
“算了,苏老师,我一个男生住你哪儿不方便吧?”我难为情地说道,我觉得我就是一个伪君子,明明心里乐开了花,还假惺惺地推脱。
刘艳一言把我的小心思给揭穿了,“得了吧,你小子还不乐开花……还推脱,这可是好机会啊……”刘艳真的不适合当辅导员,她就是一个女牛虻。
坐在车上,我五味杂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命,对即将到来的短暂同居生活无限向往,似乎我已经把骆小仙跑到九霄云外了,男人啊男人,你真是薄情寡义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