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锦本睡的正香,突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浑身一震,明显是落在了什么地方。原以为是自己睡相不好,从床上滚了下来,便睁开眼睛想爬回去。谁曾想方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笑意满满的眼睛,只怪闻人呈都运气不是很好,什么表情不好,偏偏是一幅幸灾乐祸的模样。
如此……还没等他解释,脸上已经挨了一爪子。
“闻人呈都!我看错你了!”小狐狸出手迅速,在其侧脸上留下三道血痕后便蹬着他的胸口跳了出去,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地上。
而闻人呈都则哭丧着脸指着门口道:“不是,我……”
他想解释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然而当两人看过去,却见门口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不仅如此,屋门也是被关的严严实实,窗棂上隐约还映着容安守候的影子,完全是一幅他夜半偷偷潜入的样子。
“这……”闻人呈都一手捂着被抓伤的脸颊,一手指着大门颤抖不已,显然是气的不轻。
“这什么这,你给我指的什么?”合锦顺着他的手指看了大半天,也没瞧出半朵花儿来。轻哼一声,摇身化回了人形,两手掐腰气道:“堂堂魔族大将军,耍赖不成竟然半夜偷偷摸进女子闺房!容安!”
容安早在听得闻人呈都惨叫声时,便无比庆幸自己逃的快,今晚的事既然不好解释,那就不如当不知道的好,所以他毅然决然的跟着主子遁了出来。而且装傻自然是要装全套,最后可不能忘记把门带上,把麻烦关在屋里。
现下闻得合锦呼唤,赶忙收敛情绪,面无表情的转身推门而入。方一进屋便看着满面苦闷的闻人呈都,佯装惊讶道:“闻人公子!你怎么会……”
“你是怎么守卫的,放了人进来都不知道。”合锦也不是真与他生气,只是恼火闻人呈都的同时,连带着说起话来也重了些。
“属下无能。”容安垂首看不清表情。
别人兴许不清楚,但闻人呈都一眼便瞧出他是在忍笑,看他装的有模有样,更是气上心头。然而气归气,却又不能点破,简直就是有苦难言。
懊恼窝火的狠狠瞪了一眼不敢抬头的容安,咬牙切齿暗骂三人无耻的同时却是无奈的收回了手臂。眼神掠过合锦幻化的一袭白色衣裙,正琢磨着编个什么谎将今晚的事圆过去,却在瞥到她雪白裙幅上的大红牡丹时怔愣住。
合锦见他默不做声,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裙裾,深吸一口气呼喝道:“看够没有,还不赶紧出去!”
被她这一声怒喝拉回心神,闻人呈都连忙赔笑两声,眼神一阵乱飘,打算不再解释就这么直接糊弄过去,三十六计走为上啊。
“这就出去,马上出去。”说罢脚下生风,几步出了屋子,冲进了对面的小间,咣啷一声摔上了房门。
之后主屋里冒出的腾腾杀气暂且不管,容安此刻也是脚下抹油,缓缓退了出去,唯恐没了冤大头,自己会被察觉出什么的合锦抓来逼问。轻着手脚关上屋门的瞬间,身形只一晃便消失无踪,逃的彻底。
此刻屋里仅剩下小狐狸一人还在生着闷气,郁闷自己逃开白灏那个冰块之后,竟然又落入几个疯子手里。
她不该逃出家门的对吧……
一定是她的命盘与外面不合,所以老天才会处处找她的麻烦!这次摆平了白灵,回去天界之后,说什么也要回九重天上!再不出来!
合锦如是想着,然……且不说她回家的决心已经下了多少次,就单论这几个被她称之为冰山、疯子的人能否放她走还是未知数。
下定决心之后,合锦无奈呼出一口气,低垂着头往床边走去。然而直到她面朝墙壁,也没瞧见哪怕是半个床角。
鼻尖顶着凉丝丝的土墙愣了一瞬,小狐狸猛地睁大双眼,慌张四顾。在确定屋里确实没了床榻之后,一字一顿嚷道:“闻!人!呈!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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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跳出山峰,斜斜地挂在山的一侧,万里无云,蓝天下披绿的山峦裹着的古朴小村,完全没有了夜里那股阴森的气息。
懒懒散散的阳光自窗子透过洒了一室,铺在地上,隐隐照出一些与黄土的地面格格不入的浅灰色粉末。
偏屋里已经没了人,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合锦便已经忍到极限,再坐不住。因为她发现……除了无端消失的木床以外,地上还多出了大片的不明粉末,再后知后觉的记起自己醒来时竟是无端变回了原形。这只能说明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加之回忆起闻人呈都的愤恨态度,以及容安一声不响的溜之大吉……便猜测也许除了闻人呈都以外,青穆几人可能也有参与其中,只是瞒着自己一人罢了。
此时的主屋中,四人围坐在桌旁,容安依旧是不知去向。合锦来来回回审视着对面三人,倒也不急着盘问。
岳晨摆弄着在天界时一直抱在怀中的那把宝刀,神色一片淡然,事不关己的态度。闻人呈都脸上还挂着三道伤,紧紧盯着岳晨的墨眸中不时蹦起火花,显然是余气未消。而耶律沙,则是捧着桌上的一盏空杯,表面显得有些紧张,但其实不然,他只是太过激动而已。
昨夜方一回来,他便缠着岳晨将花缘一术细细道来,知晓此封印是上古天机上神所创之后,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对于活过九百载,当初想要守护的人早已入了轮回而没了精神寄托的他来说,珍贵的术法便成了毕生所追求的东西。
他现在很想询问合锦封印的细节,却又被勒令不准跟她提及昨夜的事情,如此正纠结着苦闷不已。
合锦对从青穆那儿挖出点什么根本不抱希望,又不愿去问前些时候刚骂过的闻人呈都,只得将目光对准了看似紧张的耶律沙。盯了他半晌,终是自己先沉不住气开口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耶律沙闻言,抱着空盏抬起头,与之四目相对,欲言又止。憋了老半天,才一个深呼吸,却是吐出三个字:“我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