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办法能暂时压制住她的修为吗?”
这也是其他两人想知道的,听他问起,目光忙投向耶律沙。
若说打架,这三位魔族可都是个中好手,但论阵术或是那些个稀奇古怪旁门左道的术法,没人能比得过耶律沙。别看他战力虽是不强,更可以说是弱到极致。不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净是对古怪事物感兴趣的他,在一些稀奇术法的领域还是颇有建树的。
然而这次众人却是失望了……耶律沙面对三人的期盼,也是眉头紧锁,暗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最厌恶这种无力的感觉,当初自己便是为了不再体会这种痛苦,才发誓要变强。
在乎的人在面前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他崩溃过,祈求过,却都是徒然罢了。所以……既然不能求神护佑,那么就自己成为神吧!抱着这样的信念,他遇到了那个白发少年……拜其为师,修习推演之术。
而这也确实让他实现了原本的愿望,窥探着所有人的命运,他再未失去过什么,就这么作为神守护着家族,一百年……两百年……直到现在,已经是整整九百年的光景。
然而就在今天,他却是再次体验到了这种无助之感,对于阵中的女子,他真的……真的是力所不及。
耶律沙捏着拳头,一拳捶在墙上。“如果我师傅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
闻人呈都看着合锦,盯了她那红宝石般的眸子半晌,突然猛地拔出插入阵沿的长剑,狠狠刺向阵壁。肆虐的灵气被剑气冲击,顿时变得更加狂暴起来,与剑芒相抗。
“既然没办法压制,那索性就让她全部释放出来!先把不属于她的魂魄逼出身体。”
“可雷劫……”
“我来。”闻人呈都神色凌厉,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陡然爆发,唇角溢出一丝自信的笑意。“不就是雷劫么,我来替她挡下。”
岳晨闻言沉声道:“你替她,那你的雷劫势必也会降下,到时候两重天雷合在一起,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大不了再拼个重伤就是了。不过~凡界的事,你可就要帮我一并完成了,否则尊上怪罪下来,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岳晨半晌未再说话,只静静盯着一脸认真,疯狂攻击着阵法的闻人呈都。忽而勾唇浅笑,紫眸中闪过欣赏之情。“你果然很有意思。”
赞赏之后,他亦是振臂一挥,再度祭出吞天索,狠狠击向阵壁。
“你来做什么?”
“她是我的女人,怎么能让你来救。”
“你的女人……?别开玩笑了。”闻人呈都抿唇,笑的邪气。“即使赌上性命,我也一定不会让你伤了她。”
两人口中的她虽不是同一人,但眼下却是相同的目的。
各自使出最强的力量,不断刺激、破坏着阵法,并未有任何取巧的与混沌之力对上。
随着上神修为的暴露,村子上方渐渐聚起了滚滚黑云,遮住星辰,掩去月光。周围空气也变的闷热起来,林子里的妖物开始躁动,就连普通的动物也似是感受到了危险,不安的吼叫声一时间此起彼伏。
动静这么大,村子里的人自然已是被惊醒,却不敢出屋,怕是妖魔做祟而窝在屋里瑟瑟发抖。
云层中忽的滚过一道电光,雷声轰隆如重锤般直击在众人心底。
“看这架势,你们再不收敛点儿,只怕会演变成紫霄雷劫吧……”耶律沙打量着屋外染上淡淡紫色的天空,感受着逐渐加深的压迫感,带着不确定的嗓音嘟囔道。
这就是飞升之劫吗?即便不曾经历过,但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雷劫也分等级,修仙者天赋越高,降下的神雷也就越强。
担忧着两人如此肆无忌惮的提升着修为,会不会引来帝级神雷……从而毁灭整个村子的耶律沙,此刻却是没人搭理。
外面雷声渐密,山风愈疾,雷劫似是准备就绪。而化生阵,则在两人合力攻击之下已经出现了些许裂痕,合锦身后九尾乱舞,亦是从内部不停击打在阵壁与阵图之上。
终于,赶在第一道天雷降下之前,化生阵承受不住内外两侧同时的冲击,蓦的碎裂开来。原本银色的凤凰木灰烬也霎时失去了光彩,暗淡之后变的与尘土无异。
阵方破,一片白雾便自合锦身体里缓缓渗出,在岳晨紫色的眸光下聚成一团,随即嗖地钻入他早就准备好的水晶瓶中。
魂魄分离,岳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其他人却均是屏住呼吸,紧张的等待着天雷的降下。
然而……想像中的雷劫并没有到来,众人皆是被一股馥郁芬芳惊回了神。
追寻着香气的源头,只见合锦脚下忽而冒出许多嫩枝,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虽是木枝,却犹如软藤一般,自下而上绕上了她纤细的腰肢、尾巴,并且还在不断向上盘绕。不少枝头已经挂上了花苞,更有甚者已是绽放开来,而那芳香便是由此而来。
大红的牡丹妖娆娇媚,本应是如火的颜色,然而在此时此刻,配上沉闷的氛围,与同样赤红的妖瞳,却是艳丽如血,妖异万分。
随着越来越多的牡丹绽放,合锦已是上神的修为竟是开始锐减,浑身上下几乎已经被花朵覆盖,仅剩下一侧的娇颜。然很快便也被嫩枝爬上,吐出的花苞缓缓绽开,遮住了最后的风景。
至于蓄势待发的雷劫……在第一朵牡丹花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慢慢散去,没多大功夫,已是晴空万里。
这一夜过的……可谓是大起大落的展开,让在座几位挑战了一番心脏的极限承受力外,更着实捏了无数把的冷汗。
容安握剑的双手已经因着紧张,太过用力而变的麻木。呼吸着不再压抑的空气,他只觉仿佛是在鬼门关前游走了一圈。再回想起自己当初历劫的情景,那压迫感完全不及方才的十分之一。
耶律沙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只全神贯注于眼前的花团锦簇。他没见过这种术,别说见过了,连听也是未曾听说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