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资质极差,修炼了千年还是一条尾巴的狐狸,幻术却比你还强?本命神器是罕有的七宝莲子?哦对!最重要的是,她的血还能克制你体内的天狐内丹。”
一玄衣男子蹲坐在台阶上,托着瘦削的下颚,带着玩世不恭的气息,看向对面背靠桂树,双臂环胸站着的白灏,满脸都是幸灾乐祸。
谁能想到这个人会是那牵红保媒、专管姻缘的月老!?
“你说这是你随手捡回来的?多好的运气。”
“她还用老君的紫玉葫芦煮水沏茶。”白灏恶略的丢了一句给他。
“什么!”月衖一蹦老高。
想当初,他为了这么个小葫芦,给太上老头儿那厮当了多久的苦力,什么脏活累活全给他干。洗刷了多少次丹炉?数都数不清好吗!
还给那臭老头当丹童,拿着一把破扇子,一扇就是七七四十九天、九九八十一天的,现在有人居然拿它来煮水!
白灏就知道他会是这幅肉疼的模样,眼中嚼着笑看他在一旁大呼败家气地跳脚。
月衖发泄了半天,蹬蹬几步走到白灏跟前,拧着眉问:“你确定她只有一条尾巴?”
“恩。”白灏点头。“我用灵力查探过,应该不存在幻术或者灵药的掩盖。”
“难道会是什么隐世族群?因为后代资质太差,给了她某种幻术类的神器保命?”
月衖一臂环胸,一手摸着下巴,抬眼瞧着头顶的白云。“至于……那血嘛……毕竟天狐也是只白色的狐狸,也许只要是白狐的血都有这效果,日后有机会再抓来一只试试便知。”
白灏沉默片刻:“先不说这事,另一件事可有眉目了?”
“没有……”月衖抚额长叹。“这些年我几乎把一到八重天都翻了个遍,就连九重天上,我都拐弯抹角儿的问过几位上神,现在唯一没找过的就是人间了。可是……人间灵气那么稀薄,那窝狐狸为何会去人间?”
“也不一定在人间。”
“怎么会!我找的可是很仔细的。”月衖不满道。
青丘帝君眯起眼睛。“你难道忘了,除了神界和人间,还有一个地方。”
“你是说……魔界?”月衖连连摇头。“不可能,你们九尾狐可是上古神祗天狐的后代,他们不要命了跑去魔界。”
“其实除了魔界,神界也不能就此排除掉可能性。”白灏表情凝重。“我月前去了一趟涂山,发现一只久居在涂山洞府里刚化形的蝴蝶妖。他的记忆异常混乱,像是被强行篡改记忆失败后,导致的精神错乱。所以……”
月衖瞪大了眼睛惊愕的接着道:“所以有可能知道那窝狐狸下落的人,都被改了记忆!?”
两人越发觉得涂山狐族的失踪扑朔迷离,到底是涂山狐族自己躲了起来,还是被什么人带走囚禁了,又或者……被灭族……
可原因又是什么?
这是哪里……?合锦睁开眼睛,入目便是雕着精美花纹的床顶。透过轻纱帏幔看向屋内,屋子不大,但生活所需一应俱全。
头还有些晕,想抬手去揉眼睛。她不动还好,这一动才发现,左手臂被包扎的像一个线轴!
举着不知道绕了多少圈布条的胳臂,合锦嘴角不禁有些抽搐。
瞥见屋子中央的圆桌上摆着茶具,顿觉有些口渴。右臂撑着床榻,想要起来,奈何她浑身酸软,起到一半便没了力气就要一头栽回到床上。手忙脚乱的去扶床柱,身上的被子顿时滑落在地。
于是乎……合锦又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的!
跌坐回床沿,脑袋空白了一瞬。
怎么会!
对了,好像昏迷之前,她所穿的衣裙是灵力幻化出来的,现在消失了,难道……合锦开始想要调动灵力,却发现身体内的灵力极其紊乱,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是因为失血过多吗?不过比起这个,此刻她更想知道衣服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似乎记得自己昏迷前,那只青丘狐狸貌似已经醒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天呐!!合锦捂着脸侧依着床柱,她不忍再往下想。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白色身影缓步踱了进来。
在看到房间内的情景之后,来人陡然僵在了门口。
“啊——!!!”一声歇斯底里,穿透力极强的尖叫破屋而出,把大门口正准备离开的月衖吓得浑身一颤。
“白灏!你!你!”合锦伸手扯过地上的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
可怜没怎么见过此等世面的青丘帝君……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轻纱帷幔后那曼妙的胴体。
耳根泛起了可疑的红色,浑身僵硬、口齿不清。“没……没有。”
“没有什么!?你进屋都不敲门的吗!”被子里的人儿恨不得出去撬开他的脑子,把那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挖出来丢掉。
其实白灏很想说,重华阁一直以来都只是他一个人在住,进屋确实从来不需要敲门的。
不过……眼下这个情形还是不说比较好。“你……赶紧幻……”
知道他要说什么,合锦大声打断他。“我现在失血过多,灵力紊乱,根本幻化不出衣服来!”
白灏愣了片刻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跟听见尖叫赶回来的月衖撞了个满怀。
“哎呦!你说说你,冷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硬!”月衖捂着撞疼的胸口抱怨道。“出什么事儿了?”
白灏也不回答,一把拽过他的衣领逃也似地冲出房间。
听得屋里安静下来,合锦偷偷伸出半个脑袋,往门口看了眼,不禁大骂。这该死的青丘狐狸!居然走了也不给她关门!
被连拖带拽带出屋子的月衖,此时正一头雾水的盯着白灏微微泛红、极其不自然的俊脸猛瞧。“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脸怎么这么红。”
“……”白灏抿着唇蹙着眉,一脸的纠结,欲言又止。好半响才飘出一句。“你那儿有没有女子的衣服?”
“啊?”莫怪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又细细品味了一遍白灏的问句。倒抽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道:“你……你难道!她!你居然!”结结巴巴,完全没说出一句整话来。
白灏偏开脸看向旁边,懊恼道:“昨天离开之前她还穿着幻化的衣裙,我也没想到……因为失血竟然会导致灵力不稳。我这儿没有女子的衣物,你……”
“我也没有啊!”月衖有些抓狂。“我一没成亲,二没相好。更不是伯瑾那个喜欢穿裙子女里女气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有女孩子的衣服。”
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合锦那间屋子的方向,纯情无比地青丘帝君一甩衣袖大步朝院外走去。
“喂!你去哪啊?”
“去……找灌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