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子里安静的让人恐慌,唯一该有的风声似乎也被林瑶华给封锁了,他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衣少年,语气中不带丝毫情感“黎,你听懂了吗?”
“懂,我懂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忤逆你的意思,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可是我求你不要再将我封印,求你了。”他近乎卑微的匍匐在林瑶华脚下,死命的抱住他的腿“我黎对天发誓,若有下次,必定遭天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天雷,那是所有妖精鬼怪最怕的自然之相,每隔百年的妖怪都要经历一次天雷,运气好的在经受住天雷轰顶之后能够顿悟而飞身,可那些运气不好的,挡不住天雷后,便形神俱灭。
当然妖比人得修炼瑶难上万分,自然也是有天雷的关系,有许多道行高深的妖精都是经受不住天雷而被劈的形神俱灭。
他既然能够发这样的毒誓想必也是害怕被林瑶华再次封印,毕竟,当尝试过自由之后,任谁都不会再想回到那个黑暗的,永远不会有自由的地方去。
林瑶华也并非真的想要将他封印,这样凶恶的话也只不过是为了让他长长记性,凡事,不是你应当管的范围修的多事。
当黎化身成一只白色的鸟儿从窗户旁飞走之后,那颗紧然绷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瑶华抚了抚额头,直感觉额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难道是吸收了过多的阳气而未被完全炼化的关系吗?若真是这样得想个法子好好消化消化了,否则继续下去,反噬的恐怕就是我了。”
最近额前总是有一种感觉,感觉有什么东西预冲出来,若是抚抚额头却又没有了同样的感觉,但当下一次疏忽的时候,那种感觉却又出现了。
脑海中映照出一抹紫色的身影,那长长倾泻而下的青丝宛若绸缎一般,隐约的散出莹亮的光芒。仅仅只是个侧面,便是那般的绝色,若桃瓣一般娇嫩的嘴唇从来都不会笑。若水的眼瞳里露出的也永远只有那般的清冷和不问世事,那样的女子,应该是生活在山林中不曾被任何东西所打搅的清丽女子。为何,却又身在了如同泥沼一般的青楼中,那样的大染缸都不曾让她褪去心中的白色,仍然保留着一丝清明。这样的女子,果然是让人无法忘怀。
言偲,如同她的名字一般,那样的高雅,却在早晨被他那尖锐的言语所伤,当时所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哀愁却又有着属于她自身的高傲,于是,她的心中应该是恨极了他,否则绝对不会有那样的眼神。
想起那般的眼神,心就如同被针刺一般,痛得让人窒息。
“言偲姑娘,对不起了。”
“言偲姑娘可真是好脾气。”大堂内一位身着浅银色华服的男子冷笑“连本将军也叫不动姑娘吗?”
“呦,陈少将,您可别生气,我们家偲儿也没有说不去,只是女儿家有些害羞罢了。”也许是见到此刻情势略微有些不妙站在一旁的老鸨也只能堆着笑谄媚的说“您稍等一等,我劝劝她。”
“那劳烦您了,本将军时间不多,希望快点儿。”他看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心头顿时一软,但却又强装冷硬“大哥可说了,若今晚见不着言偲姑娘,那你们的涟依阁。”
“老身知道老身会竭力劝偲儿的。”
“你劝吧,我先出去透口气。”年轻的男子双手附在身后,似乎并不太习惯潋依阁内透出的脂粉气息,更或是真的准备给那老鸨一个劝说的时间,便起身出去了。
老鸨的眼睛一直望着那银色华服的男子,当他的身影慢慢淡去之后,原本堆着笑的脸庞忽然浮现一丝阴冷之色,她将头扭了回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言偲“偲儿,先前陈少将说的话你可都听见了?”
女子没有说到,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顺手抚了抚有些乱的鬓发。
“我说言偲,别我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你刚也都听见了,少将说你今晚若是不过府就要砸了我们涟依阁!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妈妈和你的这些姐妹们想,若是潋依阁被毁你们吃什么,靠什么为生?”
“就是,妈妈呀,我看言偲姐姐那是存心的,以为抓住了一个白公子便能够飞上枝头做凤凰,她哪里还会管我们的死活呢?”一阵馨香之气飘散而过,莲步而来一紫衣女子,那衣裳却像是没有缝牢一般,露出一大片白嫩的肩膀。
言偲原本是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的,却因为突然出现的那紫衫女子而抬起头了,那汪深黑色的眼瞳里露出一抹深寒“我与那白公子是何关系不必旖旎妹妹操心了,你也不必拐弯抹角的,直说罢了。”
“呦言偲姐姐好大的脾气呀,莫不是在头牌这位置上坐的久了,脾气也上来了?”她扭着腰靠近“莫要以为你生的漂亮一些,男人们总是这样,虽说我旖旎不及姐姐漂亮,可我比姐姐年轻许多,不知道姐姐还有几个年头可以虚耗?他日脸上生出皱纹来……”
她适时的打断了“便真的到了那一日也不必妹妹操心,妹妹是比我年轻,可我在妹妹这个年纪已是涟依阁红榜上前十了,可妹妹似乎如今都不曾上榜呀。”
“你!”那美貌女子冷起了脸,看她那动作居然是想要动手去打言偲。
在涟依阁待得日子久了什么风风雨雨的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嘲讽她没有听到过,若是那么快的就被打败了,哪里还会有今日的言偲。
再说,旖旎今日闹的也不是时候,嬷嬷正在为什么劝导言偲进府演奏而头疼,她还偏偏要这时过来打岔,明显的没事儿寻些事端。
嬷嬷那张皱巴巴的脸上露出明显不悦的神情,严厉的呵斥到“旖旎,没事你在这添什么乱?闲的慌吗?小心我将你变成端茶递水的小丫头。”
一听见嬷嬷要将她变成端茶递水的小丫头旖旎脸色一变慌忙说“妈妈我刚才只是说笑而已,我见此刻气氛有些沉闷罢了,我先上楼去了,晚一点楼公子还要来找我呢。”她不由的拉了拉有些低的领口,缓缓的走到言偲身旁,在经过她身边之时悄声说了一句话“言偲姐姐,今日所受,他日定当双倍奉还。”
言偲并没有在意她说的话,只是点点头,用只有旖旎和她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在这里,等着这一天,可是我希望你能够挨到那一日才好。”
那张还算是精致的脸气的有些泛红了,但也只能瞪瞪她,然后转身走了。
言偲的目光落在旖旎远去的方向,似乎有些出神了。
“偲儿,你可考虑清楚了?考虑清楚的话就快些准备准备去将军的府邸吧。”她顺手推搡着言偲,却不慎将她推到了桌边“偲儿你没事吧,哎我刚才有些手滑了。”
她摸了摸被撞得有些疼痛的额头,幸好那里有头发盖着,否则将有破相之危“不碍事,妈妈你容我再想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