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华嘴露苦涩之感,及其艰难的开口说道:“那些都是及其久远的事了,不提也罢。”和言偲相处的日夜都是值得记住,却又不忍再次提及的事,似乎每次她碰上他都不会遇上什么好事,更有几次,因为林瑶华的关系,她屡次陷入危险之地。
听了男子的话,言偲隐约感觉他似乎有着难处,所以才不肯开口,这样想着便更加的肯定了男子与她将会有何种关系。当即回应道:“无妨,我不过是想多知道些从前的事,假如公子心中有所顾忌那就请离开吧,这里不是公子该久留之地。”
林瑶华摇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我是打算离开。”
“公子要去哪呢?”听见那陌生男子说要离开,言偲心中居然泛起一丝细微的不舍,她淡淡的问。
“离开这地方。”磅礴能量自男子周身环绕,他向言偲伸出手,“不过我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带你走。”
“你!”杏目睁大,她毫不置信的问,“公子你说什么?”随之便感觉浑身酸软无力,眼睛虽然是睁着的,却又有些疲惫,刚说完那句话,言偲便垂头而下,昏沉的睡去。
当她睡去之后,林瑶华眼中泛出稀薄的温和,抱起昏睡中的女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偲儿,你看这是什么?”魔君伽箬兴致极好,从千里外摘来一些时令的花特意送到言偲房中,但当他推开门之际,却僵住了。
圆桌绒布上昨日的花还摆放着,略微有些枯燥花旁那一小碟点心依旧是原样而置,整间屋子十分的亮堂又干净,显然是有人打扫过。但里边却没有了他应当见着的清理身影。
“金樱子!”他沉声喊道,“金樱子!”
“魔君大人,奴婢在这。”绯衣少女躲在门外,大眼睛水汪汪怯生生的看着魔君。伽箬一般不生气,他只会用冰冷如霜的眼睛盯着你看,看的你毛骨悚然,要是盯得久了,你就会不自觉的低下头,羞愤的想要挖个地洞往下钻。
可是今日她的魔君大人还是生气了,想想该应该知道,是为了那名女子。
“金樱子,我不是吩咐你照看好言偲么,她怎么不见了?”
“奴婢今早给姑娘奉茶时就……就没有见着姑娘了。”她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哪里禁得住魔君这样的口气,当下滚下两滴硕大的泪,显得楚楚可人。
见到金樱子眼角带泪时伽箬才想起她不过就是个凡人小丫头,在酆都的那一套对付个人类似乎有些勉强,再看她的神情也不像是知情者,当下挥了挥宽大的衣袖,让她离去了。
当金樱子捏手姐脚离去之后,他忽然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紧闭的血色双瞳缓慢的睁开,男子的脸色变得十分阴霾:“来人!”
空中多出了几道血色的身影恭敬的弯曲着身子:“魔君大人,属下在。”
“我命你们迅速的封锁苦无之地所有通道,务必要将此人揪出来。”手指虚幻的指向远处,形成了个非常浅淡的身影,“谁能抓住这狐妖,重重有赏。”
“是,属下遵命。”
“属下谨遵魔君大人的命令。”那几抹血红色的身影瞬然消失,只在空中留下淡淡的血腥之香。
伽箬紧紧的握拳,眼中凌厉之色更甚:“林瑶华,你居然敢背叛我。”
他望向先前变幻出的浅淡人影厉声说道:“带着我的灵魂碎片和言偲逃窜,这条罪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碎尸万段!”
该死的狐妖林瑶华,他千防万防还是料不到那狐妖居然真敢大着胆子带上他的灵魂碎片逃窜,要知道被封印的那抹魂魄中包含着绝大多数的法力,要是被谁吞噬了,后果不堪设想。更重要的是,林瑶华居然悄无声息的带走了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
就凭着这两件事,上天入地,就算将三界倒翻过来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同时嘴角却又带上致命而又阴邪的笑:林瑶华啊林瑶华你居然敢大着胆子将我的灵魂碎片从我眼皮子地下带走,古往今来你是第一人,但你的下场也绝对是配得起你带走我灵魂碎片的代价。
他悄悄握紧双拳似血的双眸之中燃烧起一股子淡金色,在阳光的映照下,那抹金色和额前的红色朱砂相辉相映,无比美妙。
伽箬斜着身子依靠在大殿的宝座上,嘴角噙着浅淡的笑,看向被带来的那名绿衫女子。
“我原本以你在狐妖的心中还有些分量,这才让你活到今日,可曾我却想错了,你在他的心目中根本是不值一提。”眼前那女子容貌虽然也是清秀可人,浑身充满着一种灵动之气,但想要和言偲相比较那还是差得远,也难怪了,林瑶华想也不想的就把言偲带走,独留她一人。
她原本高傲的扬起头颅,十分不削的看着周围那些妖,但当她听见林瑶华带着言偲离开之后,却在瞬间变了脸色:“不,不可能,他不可能带着言偲走的。”
“为何不可能?论时间早晚,言偲可是在你之前认识的林瑶华,论感情深厚又有谁能比的上她?林瑶华带着言偲走这是意料之中,但我却没想到,他竟然能狠得下心,留这么个美人儿在凶险的苦无之地,更何况你这仙子曾经还对他有恩,这是否算得上是恩将仇报呢?”他轻闭眼睑,缓慢的说。
伽箬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尖刀,深深的刺进拾霜的心中。为了林瑶华,她几乎连仙子的身份都不要了,留在苦无之地和天界作对,为了他她甚至放弃了寻找兄长的机会,让心中的遗憾永远埋藏在心底,想不到,林瑶华居然带着言偲跑了。
女子紧咬双唇,眼中流露出不甘的神色:“魔君大人你不也败了?败在林瑶华的手上。”
“哦?”他挑眉,“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败了?”
“魔君大人大张旗鼓的要迎娶言偲,婚期临近而这新娘子却又不见了,你不是败得比我更彻底?”
他大笑:“不过是个人类女子罢了只要是我伽箬喜欢的,随意便有上百女子投怀送抱,她既然离开,只能是证明了她的命不好。”伽箬顿了顿又说,“我看你对林瑶华一往情深也是个痴情的种子,你走吧。”
“魔君大人,她可是个仙女,要是放她走了跑去天庭告密怎么办?不能放。”一牛头蛇身模样的妖忍不住大声说道。
但在他话音未落时,整个身体向外裂开,血溅了一地。魔君环顾四周,微微笑道:“谁还有意见?”
众妖面面相觑却又纷纷的摇头,眼前那死去的妖无疑是给他们做了个警惕,要是乱说话,可是连死,都不会好受的,见到那状况,自然没人敢再上前说话,都点着头说魔君大人真英明。
魔君既然开了口,众妖便放下了防备和武器,让开一条道。但拾霜却狐疑的问:“你真的要放我走?就不怕我上九重天告你一状,让你们都死无葬生之地吗?”
“我既然愿意放你走又岂会在乎你去天庭告密之说,不妨就告诉你,我魔君伽箬不怕你们的天帝,若是有不怕死的,尽管来便是。”他大大方方的回,眼见伽箬真是一副肯放人走的模样,拾霜也不做推辞,爽快的转身离去。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男子嘴角洋溢起一抹及其高深的笑,双手俯在玉座上轻轻的敲击着。
瀑布之下,银衣男子大口的喘着气,毫不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女子,亦不知是他大意还是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会暗伤自己。
黑瞳之中露出苦涩而又无奈的神情,他低着头看肩膀上那根脆碧色的簪子,簪子根部没入皮肤,渗出腥红的血。他是天生的九尾天狐,又有着上千年的道行,那点小簪子自然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任何损伤,就算是她拼尽所有力气扎入的,也只是流出一点儿的血,算不上什么。可是,在他看来,这一簪子,比起让他丢去半条命的妖,还要痛。
“为何……”他踉跄开口,语音嘶哑且微微有些颤抖。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半片肩膀上的衣裳都被瀑布溅起的水打湿:“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抓我。”
“抓?你觉得我是抓了你吗?”妖异的脸庞上微露震惊之色,“我只是想带你走,留在苦无之地太危险了,那个魔君伽箬更危险。”
“住嘴!我不允许你说箬的坏话,他是个好人。”见到有人说伽箬的不是,言偲一改往常的柔弱,强硬的说,“我从不觉得箬有何危险的,都是你们这些人把他逼出来的。”
“偲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伽箬是个好人?”
“他是好是坏你没有资格妄作评论,识相的话就把我送回去,否则……”
林瑶华的心凉了一大片,他并不知道言偲为何会如此维护魔君伽箬,那种表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