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仲去找郭靖,问询他南海神尼之事。
郭靖想了想,说道:“南海神尼我所知不多,只知道她是清瑶的师傅。在清瑶幼时……”
他所说的与李清瑶告知李仲的没有太大差别,他问道:“您在这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吗?”
“没有。”
郭靖反应过来,“你是怀疑南海神尼有问题?”
“没错, ”李仲干脆利落的承认,“此人来历不明,堂堂先天高手,在之前从未显露过半点声明,连之前罡气、宗师时也无人知晓,着实神秘了些。”
“这也不能说明她有问题吧?佛门中人不喜声名, 又远离中原, 不为人知也不足为奇。”
“若只是如此,当然能问题,”李仲冷笑一声,“但她传授给清瑶的功法中暗藏玄机,行夺天造地,鼎炉祭炼之事,着实可恨!”
“什么?!”郭靖大吃一惊,“真是如此?你怎会知晓?”
李仲道:“我所学武功有些特异之处,同清瑶所练武功有几分相通,本就有所怀疑,此次她经化功大法之事后,丹田异变,让我更加确认了。”
郭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你既然有把握确定她心怀不轨,打算如何做?你要知道, 她是先天高手。”
李仲胸有成竹:“叔叔放心,我已有万全之策!”
“那就好。”
告别郭靖,李仲来到李清瑶房里。
她已经醒来, 精神较昨日有些好转, 李仲给她把过脉放下心来, 轻点了点她的头:“你啊你,自己身子还没好,就不管不顾了,你要再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如何是好。”
李清瑶面色伤拗,泪眼婆娑道:“父亲躺在床上重病垂危,让我如何能静的下心……”
“你放心,一切有我,父亲的事我有了眉目,正在准备着,过不几天就着手医治,应有八成的把握!”
李仲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
李清瑶惊喜交加,又有些怀疑的迟疑道:“二哥,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在骗我?”
“当然是真的,这样的谎话一戳就破,我怎会撒这样的谎。”
“那就好,那就好……”
“好了,把父亲放到一边,咱们现在来说说你的事。”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我的伤很快就能恢复了呀?”李清瑶满脸疑问。
李仲不急不慢的, 将南海神尼、生生莲花功之事娓娓道来。
“……”
李清瑶惊的合不拢嘴,直接呆愣在那里,半天才发出干涩的声音:“二哥,你不是在骗我吧?”
“唉,我骗你做什么。我知道,你拿她当亲师傅对待,刚听到这些无法接受,可我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会呢?”李清瑶突然大叫一声,“师傅她,她,她待我极好的,为我治病,教我武功,每年都去王府看我,关心我修炼境况……她怎么会将我当做鼎炉呢……”
一日夜间,她最依靠的父亲,最信赖的师傅,一个重伤濒死,一个图谋不轨,让李清瑶觉得这个世界就要崩塌,自己人生的光亮骤然熄灭。
李仲知道告知这事让她很痛苦,很为难,但此时已是冬月低,转眼就是年关,南海神尼每年过年时都去王府看望清瑶。
清瑶身中化功大法之事肯定会为她知晓,到时她还会不会等到“莲子”成熟再来采摘果实可就说不好了。
万一她担心事态暴露,或是其它意外发生,即便事倍功半,也要提前采摘,那李清瑶可就危险了。
虽然他们可以去请郭靖坐镇,谅那老尼再厉害,也不敢直接在京城动手,可是一旦撕破脸皮,李清瑶日后可就如履薄冰,需要时时防备她的手段。
而一个先天高手躲在暗处窥伺着你,这种感觉,想想就可怕的很。
故而,李仲需得让她尽快开辟中丹田,有反制之力。
李仲将自己想到的所有都告知于她,请古嬷嬷悉心照顾,留出空间让她好好想一想。
……
“小子,过来。”
李仲刚离了清瑶处,耳边便传来一个澹漠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寻着声音来处走去。
到得无崖子掉下的山崖边,李仲行礼:“见过童姥,不知您让我来所为何事?”
千年雪莲的恩情他记在心里,是以对她相当尊敬。
巫行云坐在崖边,迎着东边逐渐温暖的太阳,澹澹道:“过了这么久,你之前说的惊喜怎么还未出现。”
李仲这才想到此事,忙道:“童姥恕罪,这些天诸事繁忙,焦头烂额,一时将此事忘了,还请见谅!”
说罢,他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心中暗自滴咕,以无崖子的功力来说,真用那门神功,应该早就现身相见了,怎么还未出现?
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他抛在脑后,无崖子天纵奇才,怎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想到这里,他道:“童姥稍安勿躁,应当就在这几日了。”
童姥没有说话,好一会才“嗯”了一声,“骗我的后果你是知道的,我已在此逗留许久,如若……”
她话音戛然而止,双眼圆瞪,蹭的拔地而起,站在崖边搭手选眺,激动的语无伦次,“你过去……过来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是不是他?”
李仲心底一惊,暗道,乖乖,我刚说完这就出现了?
不敢怠慢,立刻闪身过去,就见对面几乎垂直的山崖上有一个白衣男子轻松惬意的踩石而上。
只这一眼,李仲就佩服不已,如此陡峭的山壁,竟能如此闲庭信步,如履平地,深厚的内力和高明的轻功缺一不可。
童姥同他一时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了那人。
白衣男子好似拾阶而上,不一会儿,数百丈的山壁攀登而上,轻轻一个纵身,落到对面山顶。
“咦?这人是无崖子前辈?!”
两处山崖相距不远,李仲看清对面那人的容貌,震惊万分。
无崖子是位中年美男子,而这白衣男子却是星眉朗目,面如冠玉,比之无崖子年轻三十岁不止。
令人惊奇的是,男子面容好似无崖子那般,有八分相像,简直就是他年轻时的模样。
巫行云满脸激动,神情高亢着自言自语:“是他,是他,就是他……”
“是他年轻时的样子……”
她目光怀远,柔柔看去,彷佛透过那白衣佳公子见到了从前岁月中的自己,格外怀缅。
“是无崖子前辈?”
“没错,就是他。”
对面的无崖子也看到了他们,微笑点头。
刹那间,即便李仲是位男子,心中也不禁惊叹,世间竟有如此容颜额男子,掷果盈车非是妄言。
“师弟……”
巫行云一时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