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身子一晃,闪开凤阳公主一掌,足下轻动,好似瞬移一般闪到凤阳公主身后,右手轻轻往后一挥,正中凤阳公主后心。
同时他速度不变,一击即退,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向房子冲去,
“死来!”
淑妃眼见凤阳公主被这一掌打的吐血倒地,几无起身之力,又见他冲向黄蓉,顿时目眦欲裂,不知用了何种方法,面色陡然潮红一片,身形骤急了三分,竟是赶在僵尸来到房前将其截住。
重重的一掌拍出,将其挡在房外。
“滚!”
僵尸大吼一声,血红的双眼中竟然闪着几分灵动,双拳直捣黄龙一般轰出,带起空气轰隆作响,仿佛惊雷阵阵,实在可怖。
淑妃勐地吐出一口血,深吸一口气,两手翻飞,一道道凌厉的罡气匹练升腾而起,破风声刺耳,已是用尽全力。
她这一日间,先后相斗数场,早已疲累不堪,此刻大招用后,心底暗道,蓉儿,今日我拼死护你,就当是还了当年欠你母亲的了!
李源身在屋顶,一直以暗器了噼空掌作辅助功力,可那僵尸不知是何体质,竟似刀枪不入,噼空掌飞去他还闪避三分,暗器则是避也不避,匪夷所思。
他见那僵尸在淑妃拼死绝招之下,接连大吼数声,体表有黑灰色光芒绽放,隐隐透着血色,双眼一片赤红,两行血泪从中流下,可怕又可惧。
“轰轰轰!”
僵尸恍若一尊魔鬼,硬顶着罡气,一步步迈向房屋。
便在此时,房中又传来稳婆惊喜的声音,“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
黄蓉没有一丝声音发出,不知怎么样了。
僵尸眼中红光一盛,整个人突的向前疾扑而去,不管前面是墙还是门。
看他双手间寒光乍现,势要将房里的人斩杀!
就见天边一道白光乍现,由远及近,疏忽而至。
“嗤”的一声轻响,僵尸“嗬”的一声硕大的头颅咕噜一下滚落在地,下面的身子因着惯性,向前扑了三步,砰的撞到墙上,反震倒地,一动不动了。
这突然的变化震惊了在场所有人,但见那道剑光一闪,李仲的身影出现在半空。
他松了口气,苦笑一声:“没有来晚吧?”
“没有没有,正是时候!”
在场之人一愣,李源惊喜的哈哈大笑着跳下屋顶,对着没了头的半截身子狠狠踹了两脚。
“让你能耐,让你能耐!怎么样,嗝屁了吧!”
淑妃跌坐在地,一副重伤力竭的样子。
李仲落下,掏出一瓶丹药给林溪,让她帮忙给淑妃和凤阳公主喂下。
他环视一周,见虽然人人受伤,但好在无人伤亡。
“二哥,你怎的会来?城门处的事解决了?”李源扶起张铭、陆七,喂下丹药,好奇问道。
“金轮国师、鸠摩智、百损道人尽皆身死,只跑了一个密宗高手。”
李仲澹澹的话语说出,三位先天高手已然身陨,虽是己方大胜,但几人心中均是一寒。
江湖中绝巅的先天高手,竟然在此陨落了三位,若是传扬出去,必然是石破天惊的大事!
不知武林中其他势力会如何看待此事,又会如何看待北唐!
远处的战斗渐渐平息,以原本让人心底乍冷的寒气逐渐消散,想来是裴不了胜了。
也是,以裴不了的攻击力,即便初入先天,在此境界中也足可名列前茅。
一个受伤的百损道人,且还不在话下。
李仲立足房顶,听着下面嘤嘤的哭泣声,放眼四看,目光所及之处,皆无战事,心底终于缓缓放松下来。
他自当日君山事起,心底一直紧绷着一根弦。
先是君山大战,幸而裴不了及时赶至,否则结果还是两说。
君山之后,日夜兼程而至京城,身心疲累不堪,又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到了此刻,诸事平歇,他的体内一滴内力也无了。
李仲深吸一口气,又打起精神,战事平息,其他的事还要处理,暂时松懈不得。
……
“如之奈何,奈何……”
三皇子耳畔再传不来一丝声响,竟是嘴边噙着一抹微笑,如此感慨道。
他微瞥头,余光落在两具躺在血泊中身首分离的尸体上,不禁嗤笑一声。
“我输了,你们也没赢!”
三皇子大笑一声,提剑在脖间一划,鲜血喷涌三尺高,扑通倒地,再也没有了声息。
夕阳的余晖洒落天边,乾阳殿门口的身影缩成一个圆点,格外孤寂,荒谬。
……
除了密宗高手,其他先天高手尽皆陨落,跟随金轮国师、鸠摩智一同到来的吐蕃、金两国的高手原是在京城,时刻观望着城门处大战的情势。
随着声音渐歇,各人心头沉沉,不知是输是赢。
不过很快,他们就没有胡思乱想的心思了。
一道巨浪被罡风席卷而起,从天而降,对着众人一拍而下。
这一下来的出人预料,哪里是他们能够避的过的,被这巨浪一冲之下,直接昏死过去,束手被擒。
……
持续多时的大战终于落下帷幕,硕大的京城内外仍久久归于沉寂,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有胆大的人出来查看情况,发现已经有兵士在收拾各处残局。
“终于结束了……?”
百姓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一口长叹吐出,怔愣了好一会儿。
武林生乱,百姓遭殃。
在武道昌盛的世界里,皇权不一定是巅峰,但百姓一定的底端。
平,百姓苦,乱,百姓苦。
经此一事,文帝虽然安然无恙,但身体却肉眼可见的衰弱下去,不几日便大病一场,卧床不起。
李稷在床前握着文帝的手,安慰道:“皇兄勿忧,如今朝堂各部已然安稳运行,有我在,不会生乱的。”
“是啊,有你在。”
文帝意有所指的感叹一句。
李稷面色微动。
文帝拍拍他的手,道:“阿弟,我知道,你什么都比我出色,在治国方面,你深得父皇真传,这些年显露二三,已然为天下敬仰,在武学之上,更是天下绝顶,我远远不及。所以,对于我做皇帝,你一直心有郁结……”
“皇兄,你……”
“叫大哥,”文帝微笑着看着他,“上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已经是五十多年前了。”
李稷深深的看着他,嘴唇颤动,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