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他:“二古村吧这是?”
我们俩忙着点头。
三爷又皱着眉头看了我们一眼才说:“以后不要去了。”
刘洪涛把眼光投到我身上,一脸的愁苦。
我见他这个样子,也是于心不忍,于是问我三爷说:“三爷,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他们村的房子都是这个样子,也没什么不同。”
三爷根本没理会我问题,直接说:“一明,别人想去就去,但是你不要再去了。”
这样遮遮掩掩总是更让人想一探究竟,何况三爷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又把我从中摘了出来,似乎只要我不去,就一切安全一样。
我重新看了一眼刘洪涛拍的照片,跟我三爷说:“三爷,这是我最好的哥们儿了,他现在接了这里的活儿,也是也挣个辛苦钱,您要是有什么话就直说,要不然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能做还是不能做。”
三爷抬眼先瞟了我一眼,然后把眼光聚在刘洪涛身上问:“主家的正门是不是偏向西南方?”
刘洪涛一怔神,又连忙点头说:“是啊是啊,我还奇怪呢,咱们这里房子都是朝正南才好,为什么他们家要偏西南,而且没拆的老宅子也是有点偏西南的。”
三爷虚着眼想了想说:“这房子你最好是不要接,但是如果接了,也不是不能做,就是后来如果再有什么事,你能承受吗?”
刘洪涛有些不安地问:“能发生什么事?主家会不会来找我?”
三爷回他:“主家可能不会找你,但是这所房子建好后可能里面会死人。”
我们两人几乎同时问:“为什么?”
三爷倒是很淡定,语气轻缓地说:“因为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死人的地。”
这更把我说糊涂了,按三爷这样的说法,主家不可能说一点不知道,不说别的,就单单前面去施工的都出了事,正常的人家肯定会先找人看看这块地的风水,如果找人看,照我三爷说的这么明显的不祥地,就是再次的风水先生也能看出个苗头,没道理说主家不管不问,还接着找人施工吧?
唯一的可能或许是主家本来就知道这块地有问题,那他又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建房子呢?
我想不明白,抬头看我三爷的时候,刘洪涛也一脸迷茫。
菜陆续上来,但是我看刘洪涛没有一点味口,我也吃不下去,倒是我三爷看起来很有食欲的样子,甚至还要了一瓶啤酒来喝。
席间,刘洪涛看我三爷吃的高兴,就忍不住又说:“三爷,那如果主家不在意,是不是这个活儿我就可以做了?”
三爷点头说:“你先问下主家吧,到时候再来找我。”
饭后把我三爷送回去后,刘洪涛也没马上回家,跟我一起来到我们家说:“一明,这事悬乎吧,我现在被三爷说的,想想那个吴哥都头皮发麻。”
我不解地问他:“他有什么好麻的?”
刘洪涛说:“你想啊,这样一块地方,会死人,而且以前肯定也是死过人,他明明知道却还要在那儿盖房子,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做,只有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所以吴哥这人肯定有什么问题。”
他分析的很对,正常人都是躲麻烦的,如果硬往麻烦堆里钻的就会有各种原因。
我对刘洪涛说:“你先给他打个电话,把三爷的话捋顺了跟他说说,看他是什么反应?”
刘洪涛坐着想了想说:“不行,打电话不靠谱,这样吧,一会儿咱俩再去一趟,当面说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你也帮着我看看他到底想什么,如果真不行,咱就把这事给推了,再缺钱咱也不能玩命去。”
我点头说好,然后问刘洪涛是不是急需用钱,我手上还有一些,可以暂时借给他用。
刘洪涛笑着说:“哪里就急用了,就是正月都快过完了,这一大年在后面等着呢,不赶快赚钱后面日子还长,每天打开门就得用钱迎上去,吃喝拉撒都靠这几张纸,光小孩子的尿片一个月还得几十块呢。”
成了家的人考虑起来问题确实全面的多,我还没有这么多担忧,所以日子相对也清闲许多。
两个人喝了杯茶水,就出来又往二古村里去。
这次刘洪涛明显开车的速度慢了很多,似乎一路上都有话要说,但是一直没开口,本来几分钟的路程,我们却走了十几分钟。
车子到达那所宅子前,他也没有马上打电话给吴哥,而是坐在车里往院子里看。
我也打开窗玻璃看向外面的那所宅子。
坐在我们的位置再看这所宅仍然给人一种毛毛的感觉,怎么看都荒凉的不像住人一样,明明左右都有人家,可是站在院子外面就是有种置身荒野的孤独和寒意。
刘洪涛喃喃地说:“早知道不接这活儿了。”
我问他:“你不是一早知道这里施工会出事吗,再者说了,也没有那么可怕,实在不行咱现在也可以回拒他,退一万步说,我三爷不是也说了,只要主家没问题,咱们只管干活就行,也不必想那么多。”
刘洪涛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拿出电话。
吴哥似乎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一两分钟就出现在拐角处,脸上仍然保持着礼貌的笑,见我们下车,忙上来说:“怎么了两位,是不是上午哪个地方没量好?”
刘洪涛看了看那所荒凉的旧宅,又转头看着吴哥的脸说:“实不相瞒吴哥,上午从您这儿回去,找人给看了下咱这块地的风水,您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都信这个,看看心里安稳。所以我也不绕弯了,把实话跟您说说,至于施工不施工的,您再看看。”
刘洪涛的脸色凝重,一般主家如果听到这话,应该会有些着急,至少不会像吴哥这么平静淡定。
只见他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声音平缓,听到刘洪涛的话,仅仅是“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刘洪涛看他这个样子,估计心里也有数了,就毫无隐瞒地把我三爷的话说给他听。
吴哥听完后,脸上的表情没变,眼睛虽然还看着刘洪涛,但是一股冷意却在眼里一闪而过。
因为他的速度很快,我不知道刘洪涛是否看到,但是我几乎以为那是错觉。
他很快说:“刘工头,这个事情之前来施工的也有人说过,但是现在是什么时代,人们都讲科学了,我是不太相信这些歪门邪说的,我这也是孩子大了,等着结婚,所以让村里给划的新地方,以前什么样我也不清楚,不过现在说有什么倒也不太可能,你看这左右邻居的,如果有什么哪里就单单这一家了,别人不也都吓的搬走了。”
声音平缓,每说一句话似乎都在想着下一句怎么说,说完后还不忘坚定地看着刘洪涛。
刘洪涛也不是没见过世面,虽然听他说的肯切,还是说:“那我把利害都跟吴哥说过了,如果您不在乎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施工我们当然还是如期进行,不过,这些事情咱们得在合同上都写清楚,我明天施工前就把合同给您送过来。”
吴哥站着没动,也没说话,看了刘洪涛足足一分钟,看的我都有点寒了他才慢慢开口说:“行啊,签个合同有什么不行的,不过我听说你们这些包工程的好像都没有合同的吧?”
刘洪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咱这特殊情况,实在没办法,希望吴哥能理解。”
两人约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刘洪涛上车开走,走出去老远,还看到吴哥站在路边看着我们的车。
不过刘洪涛也很聪明,他把车子拐到另一处路上后,确认在宅子处看不到车,就拉着我一起下来往回走。
我已经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也没说话。
两个人走回宅院时,吴哥已经不在。
刘洪涛左右看看,然后走到宅院东边的一户人家。
正是下午,因为天气不怎么好,太阳隐进了云层里,这个时候外面还是有些冷的,所以这家人的大门虽然敞开着,但是院子却没有人。
刘洪涛站在院子里喊了两声,这时候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一看我们两个就问:“干什么的?”
刘洪涛忙着递上去一棵黄鹤楼,脸上堆满了笑。
那男人本来没想搭理刘洪涛的,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烟,还是接了过去,问了句:“什么事啊你们?”
刘洪涛忙忙地说:“哥们儿,我是想打听一下您西边的这所宅子。”
那哥们儿倒是没说什么,却突然从屋里传出一个老太太的声音:“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去别的地方打听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