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着把韩个个拉起来,大刘也一手拽着断臂的胳膊,一手去拉水里的虎哥。
死拖活拽的才把三人拖到岸边,已经累的筋疲力尽,倒在岸上的湿泥地里,感觉就像温暖的床上,直想睡过去。
突然脸上狠狠挨了一耳光,勉强睁开眼看时,才发现是大刘打的,我其实想吼他两句,但是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于是张嘴问他:“你干吗打我?”
声若蚊丝。
大刘瞪着大眼说:“向兄弟,你得撑住,不然他们可就都没救了。”
我顺着他的手势,看到躺在身边的断臂,虎哥,还有韩个个,对还有韩个个,勉强向她挪了挪,但是感觉自己的腿脚已经用不上点力,所有的动作都只是脑子想一想。
大刘一点没犹豫“啪唧”又给我一耳光,打的我头都有点晕了,摇晃着看他,只见他神色焦急,嘴里快速说着:“你清醒一点看着他们,我在这岸边找找有没什么东西可以解毒的。”
我晃着头,稍微定了一下神才慢慢开口说:“刘哥,你还是走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我们怕是都拉倒了,你自己快点离开这里。”
大刘理都没理我,向远处的河岸上走去。
我重新躺在地,对于他说的找药不抱任何希望。
看着不远处的韩个个,又有点心不甘,慢慢起来向她爬过去,真的是一点力气也没有,连爬都觉得身似千斤,我们两人不过离一米多远,我竟然爬了好久才到她身边,看着她黑色的脸,连手也是黑的,估计现在身上也都变黑了吧,哎,她那么爱美,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她一定很伤心。
轻轻在她脸上亲一下,冰凉的,身上竟然连温度都没有了,我慌忙去试她的鼻息,很微弱,但是还有一点,这才把心稍稍往下,大概身体是在水里冻的吧。
这样想着就跟她躺在一起,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听到大刘喊我,声音很远,我没有转头,事实上已经转不去了。
一个人把一些像树叶一样的东西塞到我嘴里,强行让我咽下去,我心里说:“玛德,我又不是羊,干吗给我吃树叶啊。”
但是那只手拼命把树叶往我嘴里捣,似乎我不吃下去他能把我嘴给捣烂了,实在没办法,硬生生把那些树叶给咽了下去。
眼睛勉强睁开一点,就看到一个人影双手搓巴搓巴,把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往韩个个的嘴里也塞去。
我是一阵愤怒,大爷的,欺负我也就算了,还欺负我女人,瞧小爷今天不废了你。
使劲的抬一下手,却只够搭在那个人身上,竟没有一点力气打下去。
大刘的声音说:“向老弟,你醒了?看来这药有用。”
说着人就起身,转到另外两人身边去。
我又躺了一阵子才觉得身体稍微好了一些,睁开眼,看到月亮已经西沉下去,天色也变的有些黑,再过不了多久,天就亮了。
看身边的韩个个,她也慢慢睁开眼,一看到我,她眼里的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一直流到头发里。
我忙拿起衣袖帮她擦泪,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现在还是湿了,韩个个的也是,几乎冻成冰。
爬起来后才发现,虎哥和断臂也都睁眼躺着,看来我们的毒解了,往远处看,大刘正在不远处的树林边缘应该是捡柴禾。
我对韩个个说:“你等会儿,我去帮帮刘哥。”
韩个个也慢慢爬坐起来,看了眼远处的刘哥,向我点点头。
走到大刘身边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捡了一小堆,正想爬上一棵树折些干树枝下来。
两个人最后一人抱一大抱柴禾往回走,大刘显然高兴很多,笑着说:“看到你们都没事比什么都好,我们先在这儿把衣服烤一烤,一会儿天就亮了,再找路出去。”
我由衷地说:“谢谢你,刘哥,如果不是你怕是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大刘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不是我们,你们又怎么会卷进来?都怪自己那时候财迷心窍,参与到这件事里来,钱没捞着,还差点把小命赔进去。”
我其实通过五哥阿强他们已经知道他们干的可能是非法盗墓和倒卖文物的事,但是看大刘,跟他们好像并不是一类人,现在他说起来,我也就接着问:“你怎么跟他们弄到一块的,我看那个五哥真的挺狠的,好像并不是普通的人。”
大刘苦笑着说:“做一个苦逼的工程师,到了四十岁了竟然都没找到女朋友,后来别人给介绍了一个,但是女孩要房要车,我是一个人惯了,之前压根没想着什么钱车,况且家里情况也不好,父母身体都用药维持着,但是他们也想抱孙子啊,就催着我无论如何要快些结婚,这不,为了快点赚到钱就跟阿强他们搭上了。”
我看着大刘说:“可是看你好像对此行还挺懂的,至少比阿强他们知道的多。”
大刘又是一阵苦笑:“说了还真不怕你笑话,我小的时候我爷爷就是一个挖墓的,后来闹事了,直接给人打死在墓坑边,不过在他没死的时候倒是给我讲过很多这里面的道道,加上我自己对此也有点兴趣,有时候会看看这方面的书。”
说完又自己叹口气说:“哎,还真是给别人说着了,挖别人的坟,自己断子绝孙,我爸单传,到我这里干脆连媳妇儿也找不上了。”
看着大刘的样子,我很想安慰他,但是好像安慰这样的话对于这样的汗子并不合适,于是简单地说:“等咱们能平安出去,要记着留个电话,这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大刘“哈哈”一笑说:“可不咋的,像咱们这样的人生经历,有些人几辈子都没见过。”
我们到达水边的时候,虎哥和断臂也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的湿地,大刘把柴禾往在上面一点,然后把他们又一个一个又扶到柴堆边坐好。
韩个个已经能起身走路,但是冻的瑟瑟发抖,牙齿不停地在打架,我都能听到声音。
火堆很快燃了起来,多亏大刘想的周到,把打火机药什么的都用防水袋装起来,现在拿出来就有可以用,果然比我们都有经验。
几个人转着火堆,本来湿透的衣服,这时候经过一烤不断地往上面冒着白汽,虎哥看了一眼说:“卧槽,这跟自燃一样,全都带白烟的。”
引的众人都笑了起来,生死一博后的轻松,让我们都异常珍惜。
天色渐渐亮了以后,衣服也已经快干了,只是这么折腾了一夜,大家都有点饥肠辘辘,看着远处连绵的山脉,有些犯愁地说:“这是刚从黑大哥那里捡回一条命,怕又要交待给饿死鬼了。”
我问:“黑大哥是谁?”
虎哥说:“黑白无常。”
几个人无力地一笑,都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路多长都得走,总比等死要好一些。
路上突然想起大刘给我吃的树叶,就问他:“那个树叶你是从哪儿找来的,要不我们先弄点那个吃,既能解毒还能暂时填肚子。”
此时也管不了什么羊不羊的了,活命要紧啊。
大刘看了一眼我说:“都在水边呢,也不是树叶,就是一些草。”
我回他:“管它什么呢,先去拔些再说。”
几个人一听就又折回到水边,果然看到离水不远的岸边稀稀落落地长着一些小叶植物,根本没见过,忍不住问大刘说:“你怎么知道这草有用?”
大刘看了一眼我们说:“完全是歪打正着,我就是看这么毒的水旁边还能长出这东西来,拿去试试吧,谁知道还真把你们救活了,自己想想都后怕,如果没用的话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虎哥嘟囔一句说:“救不活,我们就把你一起带走。”
没想到这个彪形大汗,时不时还能开句玩笑,也算调节了气氛。
大家随便拔了一些,实在是太稀落,也拔不了多少,而且吃下去味道也怪异的很,根本就是难以下咽,那时候人快死了,也吃不个什么味,这时候再吃真觉得跟牲口没啥区别。
几个人正想放弃,另择路往外走,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却向我们走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