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源也看到了他,除了我们两个人,别人都是看不到的,因为他们仍然在忙着手上的事情,用纸扎的所有要烧过去的马车,电视和各种各样的现实中有的东西,还有成堆的冥币。
孙源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问问他。”
说完就一直向刘洪涛走去。
刘洪涛看到他的时候,眼神突然一愣,然后就把目光四下里看,接着他就看到了我,然后又低头去看自己手里拿的手机。
孙源什么话也没说,事实上现在也不适合说什么话,过去一把抓住他就往外走。
刘洪涛走开以后,我过去看老太太。
她一看到我,哭的更厉害了,本来眼皮就已经下垂的双眼,连睁都睁不开,只一个劲的抹眼泪。
我劝着她说:“妈,不哭了哦,别把眼睛哭坏了,以后把我当儿子,随便使唤都成,洪涛肯定也不想看到你哭的,别让他走了还不心安。”
看得出来老太太努力想止住,但是却哭的更凶。
旁边着着的刘洪涛媳妇儿,还有他姐姐也哭的不成样子,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都是悲恸之声,毕竟还很年轻,上有老下有小的,走了中间的人,怎么不让人难过呢。
五七要在上午十点之前做完,所以时间上也不能等,到了快九点的时候,有照事的就分配人们开始各就各位往坟里去。
我们出了大门,我就看到孙源和刘洪涛一同站在自家大门前的一棵树下,眼睛跟着出大门的每一个人。
我和刘洪涛的姐姐一起扶着老太太出来,因为是长辈,她不能跟到坟里去,只能送出门。
站在门口,老太太已经完全站不住,全凭我们架着才没有倒下去,我忙着说:“姐,先把妈扶回去吧,你也别去坟里了,这么多人呢,漏不了事,在家里守着点,活着的人最重要。”
他姐姐点点头说:“那麻烦你去跟洪涛多说说话,就说他跟你最好。”
眼泪跟着声音一起出来。
我送他们回去后,也走到了树下,看着刘洪涛的样子,嗓子眼也是一阵堵。
他说:“向一明,你怎么了?不是昨晚还来了我家吗?”
我回他说:“是啊,那你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吗?”
刘洪涛怔着神好一会儿也没说话。
孙源说:“先不说这些了,去坟里吧,别把正经事误了。”
看刘洪涛站着没动,就跟他说:“你去跟着他们走吧,他们都是送你的人,给你什么都拿着,将来也好有个用处。”
刘洪涛脸上带着点笑说:“我又不是去哪儿,还要别人送干吗?不过,我看我媳妇儿带着儿子也混在他们中间,还哭着呢,我跟去看看。”
说完就跟我们摆手说:“我先去了啊。”
一直看着他跟上那些人,我才问孙源:“怎么回事?”
孙源说:“我们知道的太晚了,如果早还有可能救的过来。”
我问他:“什么意思?”
孙源说:“他是被人偷了阳寿的,魂都还没死,现在看到这些心里都是莫名其妙,所以出了不少怪事,估计他媳妇儿回娘家也是因为这个吧。”
我问:“那现在怎么办,谁特么还能偷阳寿,你的意思是什么?如果尸体没毁,我们还能救得活?”
孙源点头说:“是啊,他本来就不该死的,况且你这个朋友命是好命,人是善人,如果没有人故意害他,他是死不了的,就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尸体早烂成泥,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我不知道说此时的心情,但是急切的想让刘洪涛活过来,孙源说的对,他人是好人,谁也不忍心看着他这么陨落了。
我问他说:“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孙源淡淡地说:“还能怎么样,尸体都没了,接下来黑白无常来把魂抓回去,该轮回轮回,该去哪儿去哪儿.”
我盯着孙源说:“你不是最通这些阴阳吗,我们能不能救救他,你想一想,应该有办法的。”
孙源也瞪回我说:“我刚才已经说了,尸体没了,神仙也救不了,我特么也不是神仙,能有什么办法。”
我说:“我听人家说过有借尸还魂什么的,你会吗?”
孙源狠狠瞪我一眼说:“你是不是疯了,你以为说借尸就能借尸,现在哪儿有尸,你说借别人就一定会借吗?想什么呢?”
我绝壁是真的疯了,看孙源有一点松动,就忙着说:“我们这里是没有尸体,但是医院里有,那么多医院,每天都会有死人的,我们去找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你看行吗?你只要告诉我你会这个就行。”
孙源问我:“你知不知道借尸还魂会有什么后果?”
我摇头。
孙源看了我一会儿说:“算了,我也不想跟你掰扯这个东西,你特么就是头脑一热,不过一切的人,也许没有你的这种冲动,他不能死呢。”
我此时心里又急又气,知道刘洪涛的死跟我有关,也想让他活,可是我特么什么办法也没有,唯一的希望就是孙源,但是孙源咽回去那一半话又让我犹豫了,他说的后果会是什么?如果是人力的我们都可以去尽力克服,如果是天定,我怕再因此牵累到别人,所以只能那么愣愣地站着。
孙源说:“走吧,去坟里看看。”
我已经说不清楚自己此时是什么感受,有点麻木地跟在孙源身后。
他走的很快,我努力往前赶才跟得上他,我们到的时候,刘洪涛亲戚们已经把纸扎的东西都烧完了,那边在坟头上带的纸钱还在一沓沓地烧,火光映在刘洪涛的脸上。
他仍然很茫然,但是手里一直盯着手机。
我跟孙源说:“他死前应该是想打电话找我,所以一直拿着手机,只是不知道是没有拔出去还是怎么回事,我估计他要很长时间都醒不过来神,昨天晚上我来的时候,他看去一切都很正常,就是跟我说手机上打了我无数次的电话没接。”
孙源说:“我知道,他刚也跟我说了,那天去你家里找你,你不在,他出来想去县城的时候,在庙门口就被人给逮住。”
我忙问:“是谁?”
孙源说:“他没说清楚,只说那人让他给你打电话,他当时怕对你有所不利,所以就没打,后来就回家了,到家后又怕你自己往庙里去,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就想给你打电话,但是一直没有打通。”
我不知道此时说什么才能表达我内心的感受,但是却感觉一把刀扎到了心窝处,痛的自己连气都喘不上来。
跟孙源说:“我要救他,后果我来付。”
他没说话,咬着的牙齿在脸上凸显出一道印子。
过了好久才说:“好,我特么再帮你一回。”
说着自己就往刘洪涛的面前走去,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子,知道那个东西可以把刘洪涛的魂给吸进去。”
人们还在忙着烧纸钱,还在悲伤的哭。
刘洪涛站在自己的坟边,看着纸片飞扬,好像此时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似的,突然就哭了起来,而且是跪在众人的面前。
可惜没有人能看到他,只看到本来往坟上飘的纸灰突然向外扑去,吓的本来跪在坟前的人一个后退,差点都坐到地上去。
孙源已经过去了,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刘洪涛只来得及看他一眼,就被那个打开的瓶口慢慢吸了进去。
他拿着瓶子过来说:“走,快点。”
此时已经顾不上其它人,两人快步离开坟地,坐上车就往县城里跑去,找一家最大的医院进去,直接往医院的太平间里跑。
医院的太平间并不是谁都可以进的,门是锁着的,看门的老头看到我们两个要进去,就拦着说:“这里不能进的,快走吧。”
孙源说:“向一明,你去引开他,我走窗户先进去。”
我走过去跟老头聊,问他为什么不能进,身体遮住他的目光,然后看到孙源顺着窗户爬了进去。
到我把老头完全引开,自己也进去后,看到孙源在那么冷的冰室里,竟然满头大汗,急的说话都不利落了,一看到我就说:“向一明,这特么不对劲啊,不是小孩子就是老人,要不然就是器官全特妈的坏了,根本没办法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