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四十分,李平就吩咐我把三爷屋里的桌子搬到院子里的柳树下,然后所以三爷准备的香炷也都搬了出来,竟然有一大捆。
香炉就有七个,分两排前面四个,后面三个地摆在桌子上,香炉里插着七只粗的香炷,而那些成捆的细的全都放在地上。
李平把那个珍珠拿出来放在我三爷准备好的盘子里,也一起放在桌子上。
随后他自己后退了两步,看看时间已近十二点,就让我三爷把香炷全部点上,自己从怀里拿出一个纸人,嘴里念一句口诀,然后食指中指并成剑状,往纸人上一指,接着就指指的往柳树上点去。
他离的远,手当然没办法碰到手,但是那个纸人却直直地飞了出去,恰好贴到柳树杆上。
李平指着地上一大摞的纸钱说:“在院子的四个角把这些纸钱全部点上,我不说停,你不能让它灭。”
我抱起堆在地上的纸钱就往院子的角落跑,分四堆散好。
十二点差两分,李平命令我把火点上,而那边三爷已经把香炷全部点好并且退出柳树的范围。
在那棵大柳树下只剩李平道长一个人,他嘴里此时正念念有词,说的非常快,我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不过当我们把所有的香炉和纸钱都点燃之后,四周突然就阴风大作,好像三爷的整个院子都被要被风卷走一样。
那些风越来越近,直扑地上燃着的纸钱,一股股旋起来围着纸钱转。
我忙的要死,四个方向都要跑到,一会儿为这边添纸,一会又跑到另一个角落去,根本无暇去看柳树下的情况。
偶尔用眼睛余光扫一眼李平道长,他单手拿拂尘遮在桌子上的珍珠上,嘴里仍然在不断地念着什么。
其实我很想让三爷过来帮我看两堆纸钱,这样我也有点时间看看柳树下的小瑶,但是此时虽然院子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给我的感觉像是人声鼎沸一样,似乎每个角落里都站着人,很多喳喳的声音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是能感觉到特别着急和慌张。
整个院子里都冷的要死,好在我一直跑,倒是不觉得什么,只是每当有一两股阴风划过我身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柳树终于开始摇了起来,而且越摇越烈,像要连根拔起一样。
站在旁边的三爷快速把留在柳树下的纸钱点着,立刻柳树就停了下来,几乎可以看到有风绕着那堆树下的纸钱也转了起来。
这时候只听李平道长轻声喊了一声“唧”,猛的用佛尘卷起盘子里的珍珠往树上的纸人甩去。
我心提到的嗓子眼,从这个发展来看,这应该是小瑶已经出来了,道长正在用珍珠往她身上强加什么。
四周的风突然就往柳树上转去,我正在愣神,我三爷却吼了一声:“快去添纸钱,你看什么?”
我回神一看,有两个方向的纸钱的火头已经弱了下去,而围着纸钱的阴风都转向了柳树。
哪还敢停留,快步跑过去抓起大把纸钱就扔上去,火苗一下子就起来了,而那些本来已经离开的阴风又重新回来。
我这边刚缓口气,就听那边李平道长猛然一个旋身,快速从柳树下退了出来,同时把地靠近柳树的那堆纸钱全部都放了上去。
他缓了一口气,走到我三爷面前说:“应该没事了。”
只是他话音刚落,柳树上就像突然产生一股巨大的吸力一样,瞬间就把本来还在院子里围着的那些阴风吸了过去。
李平道长大叫一声:“怕是要坏事。”
同时就向柳树跑过去。
他的速度太快,只眨眼之间,他已经到了柳树下,这边我和三爷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啊”的一声,然后一个人影“扑通”一下就落在我们脚边。
我离的最近,蹲下身子看的时候简直傻眼了,倒在地上的人正是李平道长,他此时嘴角已经带血,人也昏边不醒。
柳树那里还在不段的吸着周围的阴风,直到连最后一丝也没有了,才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臭道士,想拦住我,没门。”
这个声音我知道,是藩王,那个在银宫里被拿去珍珠死掉的藩王,竟然只是诈死。
声落,人影也从柳树下出来,快如闪电,一下就到了我和三爷的面前。
身形竟然还是小瑶,但是说话的声音不是。
他到我面前根本没做停留,抬手就往我脖子上掐过来。
我今天没有带佛珠,本来是想着救小瑶呢,哪会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所以虽然本能的出手往前甩,但是没有力度,对于现在的小瑶,或者说藩王,简直不值一提。
正当他的手要放在我脖子上时,本来躺地的李平道长却一跃而起,手里的拂尘着小瑶的头就抽了过去,而我三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也多一把桃木剑,直直的向着小瑶的心窝刺去。
李平道长更快,出手就拦住了三爷的剑,同时听到小瑶的身体里发出一声闷吭,一团黑影闪身而出,迅速消失不见。
小瑶的魂魄此时才像醒了神,看了看围着她站的我们三个人说:“谢谢你们。”
她话音还没落,李平道长就又倒了下去。
三爷忙着扶住他往屋里送,我此时也不便跟小瑶说话,从另一边也扶着李平道长。
似乎伤势很重,呼吸都变的微弱下去。
小瑶跟过来看了看说:“是受了内伤,要快些找医治才行,不然可能会死掉的。”
我转头问小瑶:“这处怎么治,医院行吗?”
她摇头说:“不行,这带着灵气的丹药才行。”
带着灵气的丹药?我们只是普通人,往哪里去找带灵气的药,这不跟判了死刑是一样的吗?
躺在床上的李平道长这时候却微微睁开了眼,扫了下我们说:“是我大意了,没想到朱老三会把他的阴魂附在这颗珍珠上,现在除了一明,已经没人能再困住他,好在他现在刚刚恢复,还不敢太张狂,只是接下来要不断的吸食孤魂野鬼以壮大自己,后期可能就要开始吃活人了,你们一定要尽快想办法。”
他声音很小,但是说的很快,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所以想快些把事情交待清楚,急匆匆说完这些就两眼翻白,嘴又动了两下,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
三爷急的不行,忙拿手去探他的鼻息,嘴里说着:“实在不行还是得送医院,哪怕是先输上氧气,维持下去再等我们找丹药。”
可是此时是后半夜,我们怎么把他送到医院去呢,我又一次后悔自己不会开车,而且家里也没有车,现在就是叫韩个个来,从县城到我们这里得耽误多少时间啊。
小瑶却在这时候站出来说:“让我来吧?”
三爷白她一眼说:“你才刚恢复,到跑到县城转一圈就等于我们几个人白忙活大半夜了。”
小瑶有些不好意思的又往后退了一步,怯怯地看向我。
事情这么紧急,我只能打电话给刘洪涛,希望他电话没关机,希望他接电话,希望他能马上开车过来。
大概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电话只响了一声,刘洪涛就在那头接了起来,因为我用的是三爷的手机,所以他语气比较轻地叫了声“三爷”。
我忙着在这头说:“洪涛,你快点开车来我三爷家里。”
这货一听,立马就叫了起来:“怎么了,一明,三爷不行了吗?”
大爷的,想什么呢?
没跟他啰嗦那么多,就说人命关天的事,快些来。
十分钟不到,车已经在外面响了。
为了怕出意外,我跟三爷直接把床单抽出来,两人拎着四个角把李平道长抬上,然后快速往医院里去。
夜里路上没什么车,刘洪涛虽然不知道我们抬着的人是谁,但是事关人命,也加尽量加快速度。
县医院的急救室里很快就给李平道长输上的氧气,同时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半个小时后出来问:“他怎么回事,怎么五脏六俯都乱套了,这还怎么治?”
尼玛,问我怎么治,我要是会治还用得找来医院吗?但是这个时候我不能跟这群天使们骂骂咧咧,只能苦着脸求他们。
一个像是主治医生的人走过来说:“我可以给他做手术,把内脏放回原来的位置,但是活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一,你们谁是他的家人,可以考虑一下。”
我们三个男人都傻了眼,这百分之一的机会还要争取吗,跟没有什么区别?
我问医生:“如果不手术,只这样呆着,保持心跳,输着氧,能坚持多久?”
医生瞪我一眼说:“随时死。”
好吧,你赢了,我们手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