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们都急匆匆地往里走,自己站在路边也无事可做,便给韩个个发了个微信说自己已经到大昌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她的回复,就把手机装起来,看着警局对面空旷的杂草地发呆。
说来也是奇怪,别的地方警局一般会建在城市中心,最起码利于民众打电话报警,出警什么的,但是大昌市这所警局不但建在郊外,周围还是一大片荒地,此时农历二月底,北方这个时候大地上还见不到绿色,一眼看过去都是枯草,甚是荒凉。
抬眼望去远处的建筑像掩在杂草中间,遥远并且没有真实感。
正在我看着这些荒地发呆时,却感觉到身体突然一阵冷,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尖利阴寒。
我把双手伸到衣袋里,想转身往警局里面走,或许先找个房间呆一会儿也是好的,总比站在门口跟岗哨似的好。
可是我还没转身就看到前面荒草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这个看上去有点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身材肯定接近一米八,穿一身银色的衣服,站在微弱的太阳光下特别显眼,头发剪的很短,但是面色却很白,愰惚间不知道是被身上的衣服趁的,还是原本就是这样的苍白。
他见我看他,就慢悠悠地向我走来。
走路的样子很奇怪,有些浮夸,轻轻的像要飘起来,但是却另有一番美感,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大概就是形容此时我看到的场景,即是我是一个男人也有点看的呆了。
我本来离他的距离并不算远,但是他走过来却似乎花了很长时间,甚至到我站着的马路对面时,我看到他的脸色更白了,微微弯着腰喘气。
熟悉的感觉非常强烈,脑子里快速过滤着印象里跟他像似的人,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一张跟他一样的面孔。
而那个少年休息一下后,站直了身子,突然朝我一笑说:“怎么,一个多月不见就忘了我是谁了?”
我看着他问:“那你告诉我你是谁?”
他的嘴角往后扯了扯,然后露出里面整齐的白色的牙齿,声音飘过来说:“朱明朗。”
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看到面前的少年一脸调戏邪笑地看着我。
我也紧盯着他,可是这张脸跟朱明朗真的一点不像,朱明朗是我正月里在大昌市遇到的那个什么鬼王爷的公子,虽然脸色也是苍白,但是朱明朗的脸有些胖,而且眼睛很大,是有些武将之风的,而眼前的这个少年,除了身高与他相仿,面部长相却相差甚远。
不过,他既然知道朱明朗,想来也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所以我并不敢大意,我还记得在富华夜总会里的大战,朱明朗并没有那么好对付。
可是这个人又是谁?
他一直站在路对面,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但是也没有要走的举动,眼神里的戏谑和嘲笑让人看了极不舒服。
身后传来付兵的声音:“向兄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进来吧。”
我回头看付兵,再转身的时候对面的人已经不见了,除了说他是鬼,我解释不通他怎么会这么快的消失在眼前,而且以付兵的身手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也让我非常吃惊。
跟着他往警局里面走的时候,还不时回头看一眼,荒草地仍是荒草地,什么也没有。
付兵也跟着我回头看了一眼问:“向兄弟看什么?”
我跟付兵虽然经历生死,但是却在心里总是觉得跟他不算太熟,也许他的外表太过优秀让我有点自惭形秽,所以并不愿意跟他多说,随便应付两句就继续跟着他往里走。
他带着我在一间类似会客室的屋里坐了下来说:“不好意思啊,你还得等一会儿,柴总刚处理完那边的事,怕得打扮一下。”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让我有点讨厌,看着付兵往外走,我也站起来看着外面警局大院里。
院子里偶尔会有一个两个匆匆而过的警察,目标都是东南角的一间屋子,而付兵从我这里出去也直接往那边走去。
我知道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没等柴菲菲过来,也出门往那个门里走去。
不过,我刚到门口就被两个警察拦住了,说我不是内部人员不能入内。
试着往里探头,什么也看不到,原来这间屋子做的是一个套间,外面一间现在空无一人,而里面到底发生的什么我又一点也看不到。
无奈,只能返身回来,就看到柴菲菲已经在我原来呆着的屋里了。
她脸上还带着笑,但是神情里却带着疲惫,示意我坐下后,自己也在一张单沙发里坐下,顺手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然后对我说:“向兄弟,不好意思啊,你自己倒吧。”
说着把茶壶往我这边推了推。
像征性的也倒了一杯水,问柴菲菲:“你们,这会儿很忙?”
她朝外看了一眼说:“怎么着,有兴趣吗?一会儿带你过去看看。”
我摇头说:“兴趣不大,也就是有一点点好奇。”
柴菲菲“哈哈”笑着说:“你来大昌市有啥事,不会是专门来看往你这个老姐姐的吧?”
我也笑着说:“你可别说自己老了,你要这么说,街上和有多少人没办法活,直接想死的。”
她喝了两口杯子里的水,才又问我:“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你直说,我尽量安排时间。”
我也正了正神问她:“大刘什么时候能回来?”
柴菲菲想了想说:“得等几天,那边事情也比较麻烦,他没那么快回来的,不过说真的,就是我这边如果要走,也得等几天,你的事急吗?”
我想到小瑶命悬一线,点头回她:“急,事关人命。”
柴菲菲若有深意地看我一眼说:“说来听听?”
柴菲菲和大刘都去过我三爷的院子,对那所宅子的风水诡异也都知道,不过,对于柳树上的鬼魂不知道她做何想法。
因为她一直做着类似的事情,反倒是让我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好说。
柴菲菲看我犹豫,跟着说了一句:“放心好了,不害人我们也不会轻易动他,毕竟各有各的道,我们只对人类负责的。”
果然是善解人意,一句话就给我吃了定心丸,也就把小瑶的情况简单跟她说一遍。
柴菲菲边听边看我,好像我脸上突然就长出了花。
一直到我说完,她才问了一句:“你跟这个小瑶关系好像不一般啊?”
我回她:“她救过我的命,算是恩人,当然不一般。”
柴菲菲笑笑,但是这个笑明显别有深意,只是她也没接下去说,顿了一下才绕开话头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调直升飞机,直接把你放在你说的那座山上,这样找起来也会很快,更重要的是不用等我们的时间。”
卧槽,好久没爆粗的我都不淡定了,这柴菲菲到底是什么人物,连直升机都调得动,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吗?
不过这帐我跟她算不着,现在是对她感恩戴德的时候,简直有些低头哈腰,千恩万谢。
柴菲菲笑着当我面打了个电话出去,完了就告诉我说:“向兄弟,你现在出去,我让付兵开车带你过去。”
我忙着提溜起自己的包,又是道谢又是说再见的从会客室里出来。
柴菲菲也跟着我一起出来,快走几步往东南角的房子里去。
她刚进去没到一分钟,付兵就出来了,笑着跟我招呼一声,两人一起往大门口走去。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又往对面的荒地上看了一眼,确实什么也没有才跟着付兵上了车。
路程并不远,我们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直升机场,所有程序似乎都安排好了,付兵直接把我带给一个在机场的工作人员,然后就跟我告别,自己开车回去。
我跟着工作人员登上直升机时,就看到操作员已经准备就绪地坐在操作位上。
工作人员跟上来帮我戴上安全帽,也系好安全戴,然后走过去跟飞行员交待几句就下去了,机舱的门跟着也关上。
我心里其实很不安的,毕竟是第一次坐这样的飞机,所有电视里看到的镜头对此时没有任何帮助。
驾驶员这时候回过头来,声音平静地说:“别紧张。”
我抬头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这次是真的熟悉,就是在警察局外面的荒草地的那个少年,或者说青年,我估不准他的年龄,只是看他瘦削的脸上带着点嘲笑。
有点乌云罩顶的感觉,一时情急着说:“等下,我要下去。”
他扯了一下嘴角,转头就开始启动飞机,而我的喊叫声此时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