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林语心脏猛的抖动着,他想嘶吼,却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他想提醒谢晓婷注意躲避,但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卡在他的喉咙中,这东西不是唾液,不是浓痰,而是一种眷念和不舍。
谢晓婷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起来她那么美,她的眼神透过车窗落在林语身上,温柔如水般的宁静,她的神情是那样恬静,如十五的月光一样皎洁。
四目相对,林语的视线变得模糊,整个世界的画面都渐渐褪去,轿车,美人,手枪都消失不见了,两行热泪不受控制的挤出林语的双目,滴答落在布满灰迹的地面。
林语看不清了,但是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一幕一幕,从搭救谢晓婷到接触谢晓婷画面停留在此时此刻,虽是短短的几天,但似乎是他一生中最美的一段开始,是的,只是开始,没有结束,林语不要结束,他不要。
“不要……”
林语湿润的双眼猛的睁开,天神突然苏醒一样,发出震人心肺的怒吼,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抬高左手,将浓烈饱满的内力催发到极致,他脑海中依然是谢晓婷绝美的容颜,他什么也不想了,什么也不想做了,他仅仅只需要谢晓婷活下来,就足够了。
“心无杂念,世事皆空!”
是修道者的无上境界。
金少阴冷的笑着,黑幽幽的枪口如同他的笑一样冰冷无情,只要他稍微动动手指,那么这个林语在乎的女人就将成为过去,因为林语的存在,金少觉得美好的未来变得不可预知,他享受这种感觉,林语难受他就享受。
“怎么样,感觉不错吧……”金少回过头来望着林语,他的话才到一半就被林语的怒吼声淹没掉了,接着金少看到了他一辈子也忘记不了的一幕,从林语手中射出一道剧烈的白光,就像流星一样滑过天际,落到它本该着落的地方。
金少的瞳孔迅速张大,由于恐惧,他眼中的淡淡血色都被眼白给覆盖掉了,他仿佛看到,林语手中的白光像科幻片中的激光一样,从风中插出,洞穿了他的胸骨,击碎了他的心脏。
“啊!”
随着一声不甘的嚎叫,金少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在倒地的那一刻凭着最后一口气金少扣动了扳机,子弹嗖一声射出隐没在万里晴空。
“杀人了,杀人了。”
金少的几个手下惊慌得四下逃窜,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其中一人带头冲进了破旧的厂房中,剩下几个迟疑了几秒,连滚带爬跟着跳了进去。
“晓婷。”
林语大步跨进车内,冲动的将谢晓婷搂在怀中。
“林语哥哥,你怎么了?你弄疼人家了。”谢晓婷回过神来,呆呆道。
方才她心系林语的安危,看着看着居然陷入了痴迷当中,回想起在公路上的三叉路口,在人行道前的轿车内,林语的突然闯入,这不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么?她要与他相遇。
一场意外的萍水相逢的援救,在林子中,她和他是靠得那么近,当时她同样感受到了林语身上特有的男子气息,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谢晓婷说不清,道不明,她只知道呆在这个男子身边就会安全,她的心就跳动得厉害,她的小脸就会无故的红起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
所以,她根本没有发觉金少用枪指着过她,要杀她,也不知道这个要杀她的人已经死了。
林语松开了谢晓婷,端坐在座位上缓了缓,道:“没事了。”
“林语哥哥,你,你怎么了?”谢晓婷发现了林语的异常,用她的小手放在林语额头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额上,对比感觉后,并没有区别,又看不到金少等几个人了,关切的问:“林语哥哥,那些坏人都走了,我们回去吧。”
“我杀人了。”林语思索着,目视着前方说。
“你是为了救我们才杀那些坏人的,我们不怪你,没有人怪你,你就不要自责了,好吗?”
谢晓婷的天真,让林语心中苦涩。
“金少被我杀了。”
“啊!”
谢晓婷打了个寒颤,支支吾吾道:“刚才那个人死了?”这时她才看到了倒在车前的死尸,脸唰的变得苍白,心脏都堵在嗓子口,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靠在林语身上,几乎语无伦次:“他,他真的死了?”
林语点点头,表情平淡得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并不代表他不在乎。
车内安静得可怕,连那只讨厌的蚊子也不叫唤了,静静的呆在玻璃上注视奇怪的人类。
两个人都在尽力让自己的冷静下来,谢晓婷虽然天真不经世事,总也明白杀人意味着什么?这次可不是正当防卫,而是故意杀人,无论林语出于哪种原因,结果都是人死了,林语杀的。
谢晓婷并不知道林语是为了再一次救她才动了杀机,金少黑洞洞的枪口指对着她的时候,她的心思都在当初和林语的相遇情形上,不过她坚信林语不是故意杀死金少的,一时失手也说不准。
她爱林语,她明白,但爱并不是全部,林语搂她入怀的时候她惊喜,甚至产生了一丝小女人独爱的幸福,此时却已经完全被恐惧代替,这恐惧的感觉从她的身上深入骨子里,渗透到了她灵魂深处。
不单单是对死人的恐惧,还有对林语的惋惜,更害怕失去林语。
她只是个普通人,在普通人眼里,负债需子还,杀人要偿命,从自身的立场考虑她有权利选择继续“爱”还是放弃。
“林语哥哥,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可以吗?”谢晓婷鼓起莫大的勇气,弱弱的说。
“晓婷……你……”
谢晓婷举起一根手指放在林语嘴上,坚定的说:“我们一起面对,我们可以远走高飞,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连警察都找不到的地方,那样你就会没事的。”
天下有这样的地方吗?谢晓婷不管,甚至愿意用一辈子来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