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偊缓缓睁开双眼,虚弱着转动着眼睛观察着眼前的一切:陌生的洁白天花板,输液的药瓶挂在架子上,另一旁挂着的似乎是血包;躺在单人床上的自己身体上连着各种各样的线,线缆所连接的机器发出令人烦躁的单调的滴滴声;浑身虚弱,动弹不得——自己应该时倒在医院的病房里。
“你醒了。”熟悉的男声从病房另一头传来,江偊偏头一看:那是沃尔顿静静地靠在病房门前,而他身边站着的是一个小病号服的短发菲林族女孩:正是之前见过的盖德妮。
不同于盖德妮脸上的担心和关切,沃尔顿倒是一脸淡然,“想坐起来?”看江偊点点头,沃尔顿走到病床旁将床板摇起来,被子滑落,盖德妮小声惊呼捂住了眼睛:江偊光着身子,但其实没什么捂住眼睛的必要,弹力绷带将江偊整个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那些伤口还没有愈合,胸口上自己用刀划出的创口和冈格尼尔在腹部留下的贯穿伤仍然隐隐作痛。
这些微略的痛感让江偊的神志微略清醒了一些。沃尔顿在确认江偊的精神状态能够说话之后,他坐到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我觉得你至少有三句话要问。”
江偊看着眼前景象,咳嗽了两声,用干渴的嗓子朝小女孩说到:“盖德妮,你能把耳朵堵住吗?在我朝你眨眼睛之前不要把手放下来。对,就是这样,好孩子。”江偊直视着沃尔顿的眼睛,正当沃尔顿为他眼睛里的冷漠感到疑惑时,江偊开口了:
“沃尔顿,我发现,这和人沾边的事情,你是一点儿都不干。”
“……什么……”
“我祝你生儿子必定没屁眼。”
“你什么……”
“我祝你生女儿必定没——”
“停下!停停停停!”沃尔顿满头黑线地抬手打断了江偊的咒骂,“我说你至少要问三个问题,你怎么骂起人来了?”“别说三句,现在我就算一百句一千句都能骂出口。”江偊撇撇嘴,“看这架势我送到医院应该才过了一天,你那毫不关心的态度像是我已经死了一年一样,你是什么意思?要不是你给我安排的任务我会落得这般下场?”
沃尔顿沉默良久,认错到,“这事确实有我的责任,我应该向你道歉。但是江偊,这孩子已经照看你一个星期了。”“一个……星期?”江偊茫然地看向站在一旁的盖德妮,小女孩轻轻点了点头。
见到此情此景,江偊张嘴,欲言又止,止而又言:“跟你说了别听,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你出去,让哥哥和叔叔谈点事情。”看着盖德妮嘟着嘴不快地离开房间,江偊重新朝沃尔顿开口道:
“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人真的理解那天发生了什么,追杀你和你那个朋友的人现在已经不在了,关于在海滩发生的奇怪现象当地警方正介入调查。目前学者和政府趋向于把这次事件定性成一次突发的,没有征兆和大范围影响的,新类型小型天灾。”
天灾吗,那个女人的破坏力或许真和天灾不相上下吧。江偊消化了一下信息,接着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就要想想怎么归纳了。”沃尔顿挠挠下巴思索了一阵,“我给了你任务之后做了些准备,然后从A城往这边来,但没想到我抵达的时候你们似乎已经把事态给控制住了。我在你第二次昏迷过去的时候恰巧赶到,和你的朋友们商量过之后由我把你送到医院接受治疗。接着这几天我就负责做一些善后工作,这次事件能够被引导向非人为事件也是我的成果之一。”
“另外,如果你想问你那些朋友怎么样了,那个叫霍德尔的佣兵倒是很想把你送到医院来,但是罗德岛的舰船已经要离开,就不得已先走了。至于那三位女士,她们在你手术结束之后留下信件继续赶路了——信就放在床头。”
原来床头这个信封看起来十分正式的信是使徒留下的吗……江偊看着那封信沉默下来,现在他内心还有很多无法解答的疑问,但他的体力实在没办法支持他听太多答案。
有一件事情他无论如何都想知道。
“沃尔顿,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