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这一叫倒是提醒了众人,所有人都清醒了,清醒地认识到,吴妈好像真的不在,吴妈好像真的不在。
饶以哲二话没说直接要往里面冲,陈叔忙拉住他:“少爷,少爷,您先别激动,消防车来了,消防车已经来了……”
正说着话呢,消防官兵已经把消防车开到了饶宅前,接着便开始拿出工具和喷水管救火。
“不行我得回去找吴妈。”饶以哲挣扎着,可杨乐和陈叔、司机小张都拉着他。
“少爷啊,你回去也没用,我们还是赶快……”陈叔话没说话,林瑶便大声骂道:“你回去能干嘛,添乱吗?”
说完便转身去跟消防人员说情况,说家里还有一个人没出来。
听到还有人没出来,消防官兵马上准备进去救人。饶以哲这才停下来,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被熊熊大火吞噬了的饶家老宅。
说实话,林瑶并不是不能体会他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吴妈很早就一直在饶家工作,饶以哲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饶以哲都已经把她当做是亲人了,几乎是比亲生妈妈还要亲的关系。
因为饶以哲的亲身母亲很早就去世了,而去世后,比饶以哲年长又把他当儿子的吴妈自然成了饶以哲比较信赖比较依赖的人,吴妈名义上是饶家的佣人,而实际上,饶以哲已经把她当做了自己的母亲,如今却在这场大火中就这么丧生,何止是饶以哲难以接受,林瑶和所有人都接受不了。
可所有人都无能为力,只能望着远处被烈火映红的天空,恨不得跪下求上天来一场雨。可事实却是,并没有像演电视那样,在火烧起来的时候来一场瓢泼大雨。
一直到天明,到天边出现鱼肚白,那场熊熊大火才被熄灭。而整个饶家老宅,毁于一旦。
别说人,就连砖块都被烧的焦黑,有的都化为灰烬。
到这时大家才明白,吴妈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这场大火,带走的是所有人关于老宅的记忆,以及一个陪伴了这个老宅二十多年的老佣人。
当所有人都明白吴妈再没生还的可能时,消防员说尸体找到了。
饶以哲觉得有些腿软,尽管眼前已经是一片废墟,但他满眼都是熊熊火光,那场大火不停地烧,不停地烧,好像要把一切都烧干净,把一切都烧毁,把一切都吞噬,让一切都毁灭。
过了一会儿,警方找到饶以哲,想要告诉他一些关于这场火的情况。
饶以哲有些无奈又无力,他揉了揉太阳穴,转过头让陈叔带大家先去之前自己跟林瑶住的别墅里休息,自己要去跟警方聊一下情况。
林瑶让陈叔安排他们去休息,自己则跟着饶以哲一起去了警局。警察说,这次大火是从厨房烧起来的,然后引燃了一些油料,所以才会越烧越旺。
“油料?”饶以哲抓住了关键词,“食用油么?”
警察摇了摇头,有些严肃地说道:“还不清楚,正在调查,不过我们初步判定应该是人为,你们有仇家吗?”
林瑶和饶以哲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这件事,跟仇家有什么关系?
“或者,是你们内部人所为。”说完,警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或许还需要你们饶家人的配合,所以先跟您说一声。”
饶以哲点点头,因为一晚上没合眼,他的眼睛因为充血有些泛红,跟警察那边说完情况,便和林瑶一起回家。
“你说警察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人为的?”林瑶心有余悸地问。
饶以哲一边开着车,一边随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摸过一盒烟,然后抽出一根,林瑶知道他烦闷,忙找到打火机,帮他点燃。
饶以哲抽了一口,看了看林瑶说道:“我觉得他们说的对,确实是人为,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烧起来,而且火是从厨房烧起来的,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自己人。但你不可能,我不可能,刘蓓蓓、杨乐都不可能,陈叔,在饶家三十多年了,比我待的时间都长,所以他也排除,小张睡在一楼西面,火灾的时候还是我去叫的他,他也排除。”
“可我怎么都不能信这是我们自己人做的,你这么全部排除了,还剩下谁?凌曦?凌晖?还是吴妈和小梅?”
饶以哲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拿着烟,看着林瑶说道:“即使是人为,也不一定就是故意的,或许只是不小心呢,你想啊,昨晚上大家都那么高兴,可能是吴妈忘了关火,可能是小梅忘了关煤气,总之,这些都有可能。也就是说,可能是我们自己人不小心点燃了火源……”
林瑶听了,赞同地点点头:“那真的有可能是吴妈或者小梅吗?吴妈现在不在了,我们……”
“不管是谁,意外最好,算了,别想了,大家都在饶家那么久,谁也不会没事玩火的,别想了,看警方怎么说吧。”饶以哲说完,把抽完的烟蒂随手扔出了窗外,然后关上了车窗。
窗外寒风凌冽,如果不是这冬日里的寒风,或许火不会烧的那么快,烧的那么旺。
从警局回来后,一进门发现大家都没睡,都还在等着,只有凌曦和凌晖两个在楼上睡着了。
“怎么样?”刘蓓蓓忙上来问。
林瑶摇了摇头:“不知道,好像说什么火是从厨房烧起来的,现在也还没具体的说法。”
“厨房?”刘蓓蓓叹了口气,“吴妈……”
林瑶这才猛地想起来,吴妈在这次火宅中不幸离开了。
“给她家里消息了吗?”饶以哲转过头看了一眼陈叔,陈叔的脸上浮现了些许的悲痛,吴妈的死,大家都不好受,大家都很难过。
“联系了,但是……”陈叔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
刘蓓蓓抢着说道:“是这样的,给吴妈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吴妈的老公,他说死就死了,在你们那死的,你们负责葬礼什么的。”
饶以哲听了气得一拳砸在沙发上:“都是些什么人,这他妈还算是人吗?”
刘蓓蓓也生气道:“就是啊,吴妈,吴妈要是听到他们那么说,该多伤心啊。哥,看来只能我们自己来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