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岁月流逝,总能看清楚一些。”宋文勇平静地向着郝小雨看了去。
郝小雨一时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一把椅子前,然后坐了下来,抬起头,脸上带着笑容,向着宋文勇看了去。
多时不见,他觉得宋文勇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现在说起话来,也是咄咄逼人。
“怎么,师弟,师兄来了,连一杯茶也没有吗?”
“有。”
茶端好,送到了郝小雨面前,若郝小雨可以知错而改,宋文勇还是愿意认他这个师兄的。
“师兄,你就都承认了吧,做错事没关系,只要肯改。”
已经进口的茶水,郝小雨直接就吐了出来。
“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敢情你觉得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呗。”郝小雨一面说着,一面自我地笑了起来。
“我可没有说啊,这是你自己说的。”宋文勇说道。
“你昨晚之所以睡不好觉,是不是因为马汉超死了。”
郝小雨喝了一口茶之后,坐得端直,直接就盯着宋文勇,吐出这么一名话来。
听到之后,宋文勇微微有些惊讶,想着郝小雨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不过宋文勇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并没有让郝小雨看出来他有些紧张。
“师兄知道的不少啊。”宋文勇轻声地说道。
宋文勇坐到了另一侧的一把椅子上,自斟了一杯茶,直接就喝了起来,想到马汉超的死,宋文勇心里面就有些难过,这种难过是不能掩饰的,可在郝小雨的面前,宋文勇不想让对方看出来。
“道上总还是有些朋友的,我听说马汉超死之前,你去见了他。”郝小雨试探性地问道。
这才是郝小雨来这里真正的原因,并不是说来看看他,也不是想念集古斋了,这多半是王怀义让他过来的。
宋文勇稳住情绪,抬起头来,向着郝小雨看了去。
“对,我去见了他,而且他和我说了很多的事情。”宋文勇有所指,向着郝小雨看了去。
郝小雨的眼神有些回避,面色微微尴尬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哦,他都说了什么啊?”郝小雨问道。
“很多啊,亲口承认了,王怀义师兄古玩造假的事情,这些,您都不知道吗?我的二师兄啊。”宋文勇一脸认真,向着郝小雨看了去。
此时,郝小雨脸上的任何表情,他也是不想错过。
郝小雨明显怔了一下,就哈哈一笑。
“我哪里知道啊,现在人死了,死无对证。”郝小雨说道。
“师兄,就是来问这些的吗?”宋文勇有些不想继续和郝小雨聊下去了。
郝小雨直接站了起来,又和宋文勇聊了两句之后,就带着两个手下离去了,宋文勇没有出去送,也不想去,王怀义和郝小雨已经变了,郝小雨这一次来,无非就是试探一下。
郝小雨走了之后,宋文勇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实在太困了。
这些天一点进展也没有,张杰也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生意呢也无暇去做,满脑子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宋文勇也希望可以尽快从这种状态中走出来。若再继续调查下去的话,会不会还有人死亡啊,越想就越是有些慌张。黑暗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慢慢地向着宋文勇靠近,宋文勇离真相越近,就离死亡越近。可是宋文勇,还是想要去了解清楚,这古玩造假案,是不是与王怀义和郝小雨有关系。若真有关系的话,那很有可能害死师父的。师父最重名誉,若是把他的名誉给毁掉的话,那无疑于是让他死。
所以,宋文勇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调查清楚,之前从马汉超的口中也是得知,王怀义是参与到了兴陵县,或者是其他地方的古玩造假,而且数量还不小,而且不仅仅是如此,也有造假的工坊,只是在什么地点,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在兴陵县,有待考证。反正一切都是未知,现在宋文勇调查的路,如同有着一层黑纱,遮着他的眼,让他不知道去向何处。
所以,这件事情,他必须慎之又慎。这关乎自己的安危,也关乎胡家的安危。
王怀义和郝小雨,会不会有新的动静,这个真是很难去猜,只能慢慢去查。
欲速则不达。
郝小雨走了有十几分钟了,宋文勇趴着想睡,可怎么样也睡不着,就坐了起来,独自饮了一壶的茶,觉得精神了一些。走到了门口,向着外面看去,来来往往的人流,觉得生活还是充满了烟火气的,顿时觉得自己是一个游离在梦与现实边缘的人,回首看看这个古玩小屋,这就是他的一切,这就是他的生活,而之后的生活轨迹,会不会有所改变。
一切都是未知。
茶已经饮了有几杯了,今天不能喝酒,王怀义向着墙壁上的挂钟看了无数遍了,
已经过了下午两点,他向门口看去,还是空荡荡的。
“怎么还不来啊?”王怀义多少有些着急,过了一会儿,他就站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王怀义身边一直都有一个人跟着,这个人就是小寒。
“老大,你最近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啊?”小寒关切地问了一句。
“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王怀义冷冷地向着小寒看了一眼。
小寒不敢多说,赶紧就点了点头。
王怀义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有时候谦谦君子,有时候变了一个人,
成了恶魔,眼神都可以杀人一般。
王怀义来到了大厅的门口,院子里面的青柏树,一颗向着一侧歪了去,青松之叶已经不再青,有些泛白,是垂死的征兆。莫名之间,王怀义有些暴躁起来。
“怎么回事啊,这青柏都快要死了,就没有处理一下吗?”王怀义大吼着说道。
一个佣人听到王怀义的怒吼后,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我现在就处理,王老板,你不要动气。”佣人低垂着头,不敢抬起来看王怀义。
“也别给我处理了,直接连根拔起,给我扔到外面。”王怀义很是有些暴躁地说道。
王怀义这个样子,佣人也是吓得不轻。
佣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伯,这时直接就向着青柏树走了过去。
可他一个人是拔不动这青柏的,就又叫来两个人,合力之下,才算把这件事情搞定。
小寒站在王怀义一侧,明显感觉到他情绪很不稳定。
“您怎么了,老板?”小寒问了一句。
“你看看这院子里面,一片破败之象,青柏枯死,满地的落叶,怎么着啊,都没有人打扫吗?我是没有雇人吗?”王怀义越看越是有些生气。
小寒赶紧就对着几个站在院子里面的佣人挥了挥手,大家伙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王怀义最近有些诸事不顺,刚刚一踏入到院子里面,正好又看到青柏之树,已经垂死之态,这青柏是一年四季常青,而且生命力也十分顽强的,怎么会说死就要死了。
可能是因为干了诸多坏事,王怀义有些信命,家里面还摆着好几尊如来佛像,没事时候,就会在深夜时,坐在佛前聊聊心事,惭愧以往之恶事。
青柏突然死亡,一下子就让他脾气暴躁起来,不过小寒觉得这很正常,从前段日子小寒就注意到王怀义情绪多少有些紧张。有时候,王怀义会突然之间从睡梦中惊醒,这些别人也许不知道,可小寒是贴身保镖,所以这些多少他都知道一些。
一株青柏就触动了王怀义的心,小寒觉得,兴陵县或许真要起一番波澜了。
王怀义之所以有些焦虑,是因为马汉超的死亡,让他意识到,上层所给他的压力。马汉超就这样死了,那自己王怀义,是不是也会有这么一天呢?
王怀义叹息别人命运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的命运而担心。
此刻,王怀义是在等人,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郝小雨。
马汉超死后,王怀义就给郝小雨打了电话,让郝小雨去探一下宋文勇,看看到底宋文勇都知道一些什么。可他等了一上午了,没有人来,下午又等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有人来。
王怀义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