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进行的时候这王进才老实坐着,这完成了,他却说东西是假的,这分明就是来闹事的,面对这样的人,林觉民自然是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关于王进才的名声,他也是听说过的,是鉴定界的一位好手,鉴定过的宝物也是数不胜数。
可是论名声的话,他林觉民也不比对方差,所以此时林觉民不能再坐着了,对方可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自己如果都坐视不管的话,那真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何其昌和古月和也是密切关注着这件事情。
“莫非林会长觉得我这是空穴来风,故意找碴吗?”王进才一点也不退让,直直的向着林觉民看了去。
“这幅石坡图,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从海外弄回来的,回来之后,我就立即启动了紧急方案,申报了国家文物局,由文物局派来几位国内相关的专家前来一起鉴定,最终,经过我们一致同意,认定这是真的,而且这是经过了碳-13的鉴定,的确是元朝之物。”林觉民直接就摆出了强有力的作用。
“的确是元朝之物,不过这画却并不是黄公望画的,只是旧皮加创作而已。”王进才直接说道。
听到这里,林觉民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在他看来,这王进才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安保人员呢?”林觉民不想和这王进才多费口舌,现在就想要把对方给请出去。
安保人员赶紧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馆长!”
“把这位王先生给我请出去。”林觉民说道。
林觉民说完之后,保安赶紧就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就对着王进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可是王觉民,却是没有一丝要离去的意思,这让保安很是有些难办。
能够来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怎么,我说实话,还非要把我赶走啊,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到底在怕什么,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敢不敢听我继续说下去啊。”王进才说道。
“赶紧请下去啊。”林觉民给了保安一个眼神。
保安赶紧就点了点头,不敢多说,推着王进才就向着台下走了去。
王进才一脸的怒火,可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咳咳!
就在这个时候,古月和教授微微地咳嗽了两声。
“还是让他说下去吧。”古月和说道。
就这么把人家给赶走也是有些不太好,毕竟人家也是一个名人,在这么大的场合,连给人家说话的权利都不给,这就显得有些心胸狭小了。
古月和开口说话,倒是让林觉民有些没有想到。
“古老……”林觉民向着古月和看了去。
“让他说,有什么不能说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古月和说道。
“好吧。”林觉民只好点了点头。
“还是古教授做事有分寸,怎么说我王进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做那种有损别人利益的事情的,可是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我发现了一些事情,难不成还不让我说吗?”王进才说得大义凛然,倒是把宋文勇给看得一懵一懵的。
何其昌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鉴定专家,鉴定之时,他也做了断定的,听王进才说这东西是假的,他心里面自然也是十分不舒服的。
此时他向着古月和看了一眼。
“在我看来,他就是搞事情,完全不用理会吧。”何其昌压低了声音说
道。
“不管是不是搞事情,这么多圈内尊贵的大人物都在,咱们就这么把人给赶走了,有些欺客,好像这幅画作真是假的是的,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古月和说道。
“哦,还是古老想得周到。”何其昌说道。
“听听他怎么说也是无妨。”古月和说道。
“好吧。”何其昌点了点头。
15号老板,这时微微的举了一下手,林觉民明显看得出来,这位老板明显是有话要说。
这位老板就是买下石坡图的老板,财势可见一斑,绝非是普通的老板可比的。
“这位老板,你有什么事情吗?”林觉民向着这位老板看了去。
“既然王先生说这幅画作是假的,我也想要听听看,这画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算是我的了,我可以近前去看看吗?同时也听听王先生的讲解。”15号老板说道。
15号老板既然已经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请求,林觉民当然也不能拒绝。
“请上来吧。”林觉民说道。
15号老板大步地走到了拍卖台上,在展柜里面,陈列着黄公望的石坡图,这是15号老板近距离观看的一次体验。
虽然隔着玻璃柜,依然可以感觉到那种岁月的痕迹,反正15号老板看着这东西不像是假的。
“怎么样,这位老板,你怎么称呼啊?”林觉民向着15号老板看了去。
“鄙人姓常,你叫我小常就行,你年纪应该比我大。”常老板说道。
“这可当不得,我还是叫你常老板吧,你觉得这石坡图怎么样?”林觉民问道。
“看着到不像是假的,我对黄公望之作微有了解,从笔势,画法上面,还有纸张的宣色,都不像是假的。”常老板说道。
“对啊,还是常老板的眼光好,说实在的,王先生,我真不知道你认为这幅黄公望的画作是赝品的说法是哪里来的,你甚至于都没有仔细看吧。”林觉民向着王进才看了去。
林觉民心中的气愤不小,好好的拍卖会,现在乱糟糟的一团,都是因为这个王进才给闹的。
“常老板说得不错,林先生你也不要生气,我知道在你的拍卖会上闹事不好,不过我并非成心,我是有什么说什么,我不忍心这位常老板,买一幅赝仿图离去。”王进才说道。
“王先生你这叫什么话啊,什么叫赝仿图啊,你最好拿出十足的证据。”林觉民说道。
“我自然是有证据的,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王进才说道。
“哦,证据呢?”林觉民向着王进才看了去。
古月和教授这个时候也是站了起来,一脸认真地向着对方看了去。
“林先生,既然有证据就拿出来吧。”古月和向着王进才看了去。
“因为同样的石坡图,我也见过,并非在这里,而是在滇南之处,我住在幽谷之中,想必有些人是知道的,真正的石坡图,在一位高人手里面收藏着,这个人就在滇南的云谷观里面住着,道号玉几真人,我有幸在他手里见过,那一见,可真是永生难忘,比起面前的这幅石坡图来说,笔锋更劲,力道更足,画势更美。”王进才说道。
王进才说完之后,在场的人员一个个的都很是吃惊的样子。
“这不可能。”林觉民直接就摇了摇头。
“是啊,真迹只可能有一幅。”何其昌也是点了点头。
“的确,真迹只可能有一
幅,就在玉几真人那里,就在云谷观之中。”王进才说道。
王进才是认准了面前的这幅不是真迹。
“你怎么证明这东西不是真迹啊,难道我们专家的话,都是放屁吗?”林觉民有些气愤地说道。
“我手里面有一些在云谷观之中拍摄的近距离观看石坡图的照片,你们可以看看,我现在就把这些图片投放到身后的大屏幕之上。”王进才说道。
一面说着,王进才一面就这么做。
很快,一张张的照片,就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大概一共只有十张,可是每一张都拍摄的十分的清楚。
从屏幕之上看起来的话,还真不像是假的。
那么两幅石坡图中,总有一幅是假的,到底是哪一幅呢。
宋文勇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没有表面上看似这么简单。
这位王进才,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把事情拉到了云滇之地。
云南之处,离北京还是很远的,总不能为了真假,再去一趟云南吧,就算是去了,就能判断出来那一幅是真的,那一幅是假的吗?
这说起来,实在是有些笑话。
越想宋文勇越是觉得事情不对劲。
这明显得就是想要把大家的目光都引向云南之处。
宋文勇想起来佛爷给他的那块龙形的雕饰,好像就是云南之物,听谢一帆也说过,云南是佛爷的发祥地,那么云南,会不会是假面组织的一个重要地盘。
把他们吸引过去,难道是要做一个什么局吗?
林觉民哑然,古月和低头,何其昌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大家相信我了吧,面前的这幅石坡图,其实用的是古时的纸,加上清宫廷画师的笔法,合在一起,大家应该都知道,清朝之时,有一位宫廷画师,张延年,他最擅长模仿的就是黄公望的画法,几乎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王进才继续说道。
“这的确是一幅佳作,不过却并不是黄公望所做,价格自然也是有的,不过最多也就一两百万吧,毕竟也是张延年的手笔了。”王进才分析道。
“满嘴胡话,上面的印拓,明显就是黄公望的,怎么又成了张延年了。”林觉民连连摇头。
虽然现在他也没有把这件事情给搞清楚,可是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
王进才对于林觉民所说,不置可否,根本也不看摇不摇头。
“黄公之作,大气而一气呵成,你再看这幅画作,中间之意已经断开了,你们看这里,一片连绵的山峰,可是中间有一条很是细小的裂缝,如果不仔细看应该不会看出来,这正是因为旧宣纸和融合在一起的画笔,产生了时光的矛盾才造成的。”王进才说道。
这话若让普通人听到了,不一定能听得明白,可是宋文勇、谢一帆他们一听就明白了。
若真是黄公之作,这幅石坡图,已经很是成熟,应该是在黄公望晚年所作,黄公望是1354年逝世,离今已经六七百年,而清朝到现在才不过区区三四百年,两者几乎隔了一半的历史岁月,所以王进才才会说是时光产生的矛盾,这是不可调和的。
清军自1644年入关成为全国统治者,而张延年是晚清的宫廷画师,一张六七百年前的纸,如果配上二三百年的画笔,时光错对,会产生什么,谁也难以说清楚,不过一定会有一些特征显示,就比如刚刚王进才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