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渝一生研究最多的就是瓷器,看到这景德镇的宣听瓶之时,通体圆润,色泽鲜活,从年代上看,应该是元明之时的了。瓷器最为讲究色泽、外观,还有画图,每一层少一分色的话,整个瓶体就会显得呆板,而面前的这个宣听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上上之物。
不得不说,王怀义还真是有本事,反正让宋文勇去弄,是弄不来这么一件大宝贝的。
本以为这就完了,可宣听瓶下竟然还有着一层,就连宋文勇都觉得是明显可以看出来的。
那么这宣听瓶下面,到底是什么宝贝呢,宋文勇就更好奇了。
宋文勇心头想着,难道还有另外一件好宝贝吗?
若是的话,就更让宋文勇好奇到底会是什么呢,不管是什么,宋文勇都觉得这是一次不容错过的学习机会。
“师兄,这下面还有古玩吧!”宋文勇笑着说道。
“好眼力啊,小师弟,师父,其实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就在这箱体之中,你猜猜是什么啊?”王怀义眯着眼睛,微笑着向着胡天渝看了去。
“怀义,你就不要给师父打哑谜了,到底是什么啊,快拿出来让师父看看。”
“好的。”
胡天渝正准备看去之时,突然伸出手来。
“先等一下,等我先把这宣听瓶给拿进屋里面,太阳晒了,可不好。”
胡天渝一面说着,一面小心翼翼地一手扶着瓶口,一手拖着瓶体,挪动身子,向着放宝贝的藏宝室走去。
“咦,爱玲,你这丫头,快过来啊,给为父把门打开。”
胡天渝叫了一声,胡爱玲赶紧一路小跑跟了过去。
过了片许,胡天渝来到箱子面前。
“师父,看好了。”
王怀义拆去一层层纸,还有一层层海绵之后,一个只有碗口大小的天青色盘子,突然就出现在了胡天渝和大家面前。
看到这个,胡天渝忍不住就吞咽了一下口水。
宋文勇明显看得出来,师父满脸都是惊喜。
宋文勇认真地看着这天青色的瓷盘,如果不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五大名窑之首的宋汝窑盘。
反正宋文勇不敢相信,这种宋汝窑盘,现在市面上极少,好多都已经流落到了国外的藏家和博物馆里,今天在这里竟然还可以看到,这让宋文勇有些没有想到。
这个瓷盘,天青色为底色,整个瓷体看起来,浑然一体,做工百里挑一。这大师兄是从哪里找来的,宋文勇惊奇地都不知道往哪里想了。
胡天渝、宋文勇、胡爱玲、
郝小雨,四人此刻都不约而同地看着王怀义。
“我的好徒弟啊,这件宋汝窑,你从何处得来的?”胡天渝满眼惊喜。
王怀义能看得出来,师父对这个汝窑盘的那种喜爱,是早就知道的。他知道,师父最喜欢宋代汝窑的东西,可至今在师父众多藏品之中,还没有一件宋汝窑盘。这也是师父的一件心事,他不止一次当着他们的面,反复提及。王怀义知道,师父是很渴望能得到这么一件的。所以,他就倾尽所有弄了这么一个宋汝窑盘,也想趁机证明一下他的实力。
此刻的王怀义,脸上带着笑容,内心很是得意,不过看上去仍然很谦和。
“师父,我知道您一直没有收到一件汝窑瓷器,知道这个的确太难了。所以,这些年我私下里一直都找,就在今年正好得到了消息,就远赴内蒙古,从一位收藏家手里,把这件汝窑盘给买了下来,不知道您老人家满意不。”
王怀义说完之后,精气神看着也远比以前更充足了。
今天他可是连着带了两件大宝贝,把宋文勇和郝小雨,远远地比了下去,他心里面那是十分得意。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这时的郝小雨,虽然面上带着笑容,可心里面却不自在了。虽然他也知道大师兄无论在生意场上,还是说话艺术上,都高于他,可他难免有了嫉妒心。不过对于宋文勇而言,他就不在乎这些事了。
“这件汝窑盘,我心心念念好久了,我的好徒儿啊,为师要谢谢你。”胡天渝十分高兴。
“师父不用客气,这都是弟子应该孝敬您的,您在我前行的道路上,给予了我很多支持,这都是应该做的。”王怀义说起场面话来,那就有些收不住了。
“咱们也别尽在这里站着了,再不吃饭,菜都凉了,你们先进屋,我把这汝窑盘给润一下色,然后就回来。”
胡天渝说完之后,也不管这些弟子们愿意不愿意,直接就拿着一块细布,把这汝窑盘给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转身就走了。
“看,师父还是这脾气,有了宝贝,连咱们这些徒弟都不理了,走吧,我们去吃饭去。”王怀义微笑着说道。
宋文勇本来是想去帮忙的,润色的活,也是一件细活,需要一些时间,可胡天渝直接就对他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他总是喜欢自己做,这让宋文勇有些无奈。
再说今儿这寿宴,吃的并不痛快。吃饭的时候,两位师兄们都夹枪带棒地指责宋文勇,宋文勇只能在一侧不停地点头了。
尊师重道,这是入古玩门时就得讲究的,他们都是师兄,宋文勇理应尊敬他们。
“师兄,我听说你把河西口的几家古玩铺子都盘下来了,你这生意可是越做越大啊。”郝小雨笑意之中带着机关。
“小雨,你也莫说我,你不一样,我听说,你最近,都开始造假了。”
说到这里时,郝小雨的脸色突然一变。毕竟古玩造假,这可是古玩大忌,这要是被胡天渝听到了,不给他两个大嘴巴子才怪呢。
“师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手下的人可是告诉我,说你今年出手的古玩,都快要一万件了,这一天三十件,也不是小量啊,你这是走批次呢,还是做加工啊。”郝小雨虽然并没有作假两个字,可字里行间,那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王怀义脸色顿变,指着郝小雨就说:“大胆,有你这么和师兄说话的吗?”
“两位师兄,我不管你们生意做得有多大,古玩行的规矩还是不能坏的,今天是我父亲的寿宴,不是来吵架的,你们自接手了我胡家的产业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胡爱玲的脸上,此刻也显得不那么好看。
“都不要说了,今天这事儿就到此打住,师兄、师姐,我在这里最小,也没有什么本事,不过还是不要让师父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宋文勇从中调和,要不然再这么下去的话,非打起来不可。
宋文勇这么说完后,大家一片安静,其实各自都心照不宣,也就各吃各的了。
胡天渝得了这宝物之后,就不管他们了,看着时间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依然没有过来。
“我吃得差不多了,还有事情要处理,师父那边,我看应该是在忙活,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师妹,师父出来,你说一声,我先走了。”王怀义说完就扬长而去。
郝小雨随后也离开了。
谁曾想,一场大宴顿时变得如此无趣。
宋文勇看着师兄弟们的这些变化,心中颇有几分寒意,可他又能如何。人情世故,本就如此,遇到这种事情,我们只能面对,总不能逃避吧,这是不行的。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看到两位师兄都走了,宋文勇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两位师兄都走了,我也该走了。”
宋文勇刚站起身子,胡爱玲就凑了过来,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地开始打量着他。看到胡爱玲这样,宋文勇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是又要作什么呀?宋文勇有些紧张,本能地以为,是自己哪里又做错了吧?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啊?”
“怎么着啊,长得这么帅,还不让人看了是不是啊,你可真是心眼坏啊。”胡爱玲顿时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