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袁雅竹在行政会上说到学生要求换掉王书敏并列举出一些原因时,宋绍荣当下就确定上官跑到楼顶跟她有关,真是可恶。所以他立即说:“这样的老师连起码的师德都没有,根本不配做一个老师,尤其不配呆在光华。”说完,他直接看着乔以安。
这事虽然直接指向王书敏,但间接关联着柳云夕,乔以安不会不关心。再说,他本来就是未来董事长的接班人,光华师资这一块,他也会考虑。所以,他抢先表明自己的态度,让乔以安明白,他宋绍荣可是任何时候都是站在学校立场,为学校考虑的。
他那点小心思,乔以安一听就明白。到底怎么处理,前面还有正负校长,他还是想先听听他们的看法。
“王书敏已经保证她在短时间内能让学生重新接受她,我已经同意了。”袁雅竹不紧不慢地说,“但是我担心的是,一旦她做不到,对她我们该怎么安排?是调班,还是辞退?这都要提前做好准备。”
“王书敏到光华已经三年了,这是头一次学生要求换掉她。到底是她教书不行,还是做人不行,我想大家心知肚明。”陆副校接过袁雅竹的话,说出自己的考虑,“目前光华师资这一块还不是很强,客观地讲,是很弱的。像王书敏这样专业过硬的老师并不多,所以,仅仅因为做人不讨人喜欢就辞掉她,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
“我同意陆副校的考虑。”乔以安说,“光华目前还做不到全面要求老师,再者,德才兼备的人少之又少,遇到了,是光华的幸事,遇不到,总不能每个都辞退吧,权衡一下,她还是应该留下来。”
宋绍荣没想到,这次马屁又拍到马蹄上了。不过他知道,一贯眼里揉不下沙子的陆副校之所以力保王书敏,是因为王书敏是他招过来的,多少有点护“亲”;乔以安倒是真的为光华考虑,担心光华的师资呢。
王书敏当然不知道,行政会上有这么多人力保她,她的事已经不是事了。所以,她仍是忍着性子,极力跟柳云夕缓和关系,指望她能引导欧阳那几个给她平反,让袁雅竹放过她。
柳云夕呢。即便王书敏不求到自己头上,她知道了学生的越轨行为,也不会坐视不管。上次为了挽留她,差点闯出祸来,这次又这样公报私仇,对她们几个,是该好好教育一下了。
“你们干脆把我赶走好了,这么大的本事,今天赶这个,明天赶那个,谁知道哪天不会赶到我头上。”柳云夕盯着欧阳说。
“老师,你说,有这样的老师吗?”欧阳一点也不躲闪,还理直气壮。
“那你对国家主席不满,是不是也要把他赶下去?对你父母不满,是不是也要赶出家门?”柳云夕劈头问过去。
“那不一样嘛?”欧阳嘀咕一声。
“怎么不一样了?”柳云夕紧盯着她,手指点上她的额头,“我跟你说,你这就是公报私仇,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
“还有你们,”她转向陈思思和李雯雯,“一点脑子也没有,跟着瞎起哄,小心哪天把自己卷进去。”
“老师,我知道错了。”一直不说话的上官突然说,“我去找校长,拿回那封信。”
“为什么?”陈思思叫起来,“她那样对你,你还替她想?”
“思思,老师说得对,我们是公报私仇,她教书也很认真负责,上课也很生动有趣,不是吗?”上官笑着说。
柳云夕怜爱地摸摸她的头:“还是妍儿懂事。”
欧阳和陈思思鼓起腮帮,撅起嘴巴,白眼瞟过来,“哼”一声,悄声嘀咕:“就偏爱她。”
只看那瞟眼撅嘴的样子,柳云夕就知道醋坛打翻了,笑笑:“又说我偏心了,是不是?”
“难道不是吗?”欧阳看着天花板嘀咕。
“就你事多。”柳云夕拉拉她耳朵,“我什么时候不爱你了?”
“爱,爱得不得了。”欧阳一颗头弯下来,手捂住耳朵,说不赢。
“怎么样,还要不要赶走人家?”柳云夕问。
“不赶了,也不敢了。等一下就去校长室认错,收回那封信。”欧阳呲牙咧嘴。
平心而论,王书敏还是蛮有能力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跟自己接上怨了。柳云夕为这个问题反反复复不知想了多少次,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答案。
王书敏再次从袁雅竹办公室出来时,还是装着一肚子的气:果然是你柳云夕指使学生干的,一句话就让学生赶我走,又一句话就把我留下,还指望我对你感恩,呸,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从此,我王书敏与你柳云夕誓不两立,水火不容。
柳云夕听见袁雅竹电话王书敏时,心里莫名地高兴。现在看见她阴着一张脸进来,心里“咯噔”一下,当下就问:“怎么啦?王老师?”
王书敏眼皮往上一抬,朝她这里瞟一眼,没好气地说:“被狗咬了,疯狗。”
柳云夕立即噤声不语,看着她气呼呼地走回座位。不知袁雅竹又跟她说了什么,或是欧阳她们根本就没去收回那封信。
她猜对了。
袁雅竹有意无意就引导王书敏把矛头指向了柳云夕,让她清楚一个事实:学生的行为都是受她柳云夕指使的。
当她看见王书敏眉眼里差点冒出火来时,心里掠过一丝冷笑。柳云夕又多了一个敌人,她就是要柳云夕在光华树敌,敌人越多越好。
如果说王书敏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是因为妒忌,一心要灭灭柳云夕的傲气,那这件事之后,王书敏所有的行为都可认做是报复了,疯狂地报复。
柳云夕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不但没有缓和她和王书敏之间的关系,反而将她变成了她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以后她的险象迭生,都跟她脱不了关系。
这会,她猜测着王书敏口中的“疯狗”到底指的是谁呢?(未完待续)